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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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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笙愣愣看着林文殊的浅棕色眼睛,脸腾地红起来。手上的力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林文殊松开桎梏着李筠笙的手;垂眸看她起伏的胸口。目光从衣领下徐徐回到李筠笙粉润的唇瓣,她低下头;躺在地上的李筠笙缓缓闭上双眼。
唇齿相依,李筠笙的手扶上林文殊撑在地上的手臂;她甚至能嗅到林文殊嘴里淡淡柠檬香气,还有轻淡却透着甜丝丝的味道。她也微微仰起身子,迎合着林文殊这一吻。
楼下的时钟敲响了一下,林文殊仿佛惊醒了一般;分开了与李筠笙的唇舌交缠。慌忙站起身,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关上门,留下坐在地板上李筠笙。
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林文殊与李筠笙的关系开始起了变化。
银屏上的光闪烁着暗下,我坐在黑暗里;仿佛看了一场彩色电影,那林文殊跟我;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我这样想着,睁开双眼;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我居然就那么坐着睡着了,站起身我拉开屋里的灯;四周好像有些诡秘的不同。
屋里变得很干净,东西都是崭新的模样。
“还在画呢?”一个女人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我转身,靠着门框站在门口继续说道:
“怎么见了我一脸看见鬼的表情?”她走进屋里,扶着下巴审视着那画。转头看那画,画面上只剩下铅碳笔勾勒出的线条;没有一丝一毫色彩。
她抬起头看我:
“画得还挺像的,亲爱的。”踮脚在我脸颊轻轻一吻。
她,活脱脱的;就是那个李筠笙。
此刻她搂着‘我’的腰,头靠在我肩膀上喃喃说:“老公,等这幅画画好了;我们就回法国结婚吧。”
而我,似乎又不是我;我想现在的‘我’应该是林文殊。
‘我’点点头,搂住她的肩膀。
四周又暗下,再度亮起时‘我’背着她的身体;在崎岖的山道上行走。她伏在我背上,低声断断续续的说:
“老公,不要再背着我了;你会累垮的。”
“别担心,老公我可比你壮实多了。”‘我’的声音说着。
她轻轻靠在‘我’肩头,咛语:
“老公啊,要是我这回死了;就算你以后找了新的,心里也要一直记着我。”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我觉得奇异,为什么李筠笙会死呢?她不是活得好好的,还结婚生子了么……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冷酷。
悠远的鸡鸣声回荡在村落的上空,我揉着发胀的眼睑;面前依然是那一副没有明确画出面庞的油画。
算来,已经来这个村子已经快有一年了;在这幢房子里住了也快一年了。还是常常会作这样的梦。这一年间,我几乎断了所有与韩羽的联系;一直住在这幢屋子里,在细节之处;我不断地寻找与当年林文殊与李筠笙在此生活的痕迹,但仍旧一无所获。
陆琳带着早饭来到屋里,把稀饭和糍粑放在楼下客厅的餐桌上;问我:
“昨天睡得怎么样?”这一年里,一直是陆琳不间断地每天来看望我。
我淡淡摇头,仰靠在椅背上:
“还是作了一堆怪梦。”
“都梦到了什么?”陆琳感兴趣地问。
“记不大清楚了。”梦初醒时分明还清晰的一个个场景,等完全醒来的现在回想已经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片段了。
“你知道当年林文殊失踪前,都发生了什么?”我随口问。
陆琳撑着头,开始回忆起来:
“我就记得那天我也跟着筠笙姐和文殊去了医院,筠笙姐那时候已经昏迷了;很快就被送进重症病房里了。我和文殊一直在外面等着,我记得那天雨下得好大;特别是到了后半夜,在医院走廊里就能听到挺响的雨声。文殊一直等得很心焦,但她一句话也没说;也就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就说要离开一下,临走前;她留下一个号码和她的手机,告诉我如果筠笙姐醒了就打那个电话。那夜文殊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虽然筠笙姐情况稳定了;但一直没有醒,又过了没几天;就有人匿名捐赠了一个肾脏给筠笙姐。就是这样。”陆琳说着,问我;“你问这些干嘛?”
我已经知道了那个捐献肾脏给李筠笙的就是韩羽,但我想就算她们是朋友;也不用做到为了朋友把自己的一个肾捐出来。
“我只是好奇,有一些当年的事;到现在还不太明白。对了,那之后;有人来看过你筠笙姐吗?”
陆琳想了想,半天才开口道:
“有一个,是筠笙姐中学同学;名字叫什么我忘了……,她来照顾筠笙康复;不过当时啊我看她身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对了,林文殊当年留给你的电话号码;还在吗?”我问。
陆琳点点头:“还在,我放好了。”
“能给我看看吗?”
“我这就给你去拿。”说罢,陆琳起身出门而去。
几分钟以后,陆琳拿着手机和一张褐黄的纸再次出现。
那只手机是很多年前的老款型,早就没电也开不了机了;那张黄纸上留着一个用圆珠笔写着的手机号码。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到移动通讯运营客服部报出了那一串号码;电话那头的语音道:
“只能告知您现在这个号码是江苏号。”
“那十八年前呢?”我问语音客服。
“抱歉,十八年前的讯息已经无法查询;并且我们不提供给普通用户此类相关保密客户信息。”语音客服一板一眼地说。
我挂上电话,向陆琳问:
“当年你打过这个号码吗?”
“恩,打过;但始终没有打通过。”陆琳道。
我抬起手上的那部林文殊给她已经老旧的手机问:
“是用这个打的?”
陆琳摇头:“文殊把这个手机给我的时候,已经没什么电了;后来,第二天筠笙姐醒了之后。这部手机就彻底没电了。”
“你告诉你筠笙姐这个手机的事了吗?”我问。
“没有……我怕她怪我没看好文殊,只说文殊在那晚走了。”陆琳吞吞吐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