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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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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言其温泡完澡穿着浴袍刚出浴室就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边擦头发边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 方锡灿：我把所有资料整理成一份文件发你邮箱了。]
[ 方锡灿：总体来说政治面貌清白，没什么不好的传闻。]
看到方锡灿后面那句话言其温被逗乐了，扑哧笑了起来，喃喃道：“锡灿是认真的？这是在物色他的弟媳？”
下楼拿了个杯子打开冰箱夹了几块冰块，倒上酒后走到客厅打开笔记本看方锡灿一下午的调查成果。
“安允熙，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言其温照着电脑上的字念了出来，“祖籍韩国，在中国定居二十年，最先在华西市生活，后来搬到晋安市……”
“华西市……”言其温看着这三个字目光一凛，声音有些低沉，“在那里生活过吗……”
把资料看了一遍，除了“华西市”这三个字让他觉得有点意思外，其它的在他眼里就是简单的人物调查，没有什么值得再深入研究的。
“看来还要拜托锡灿动用一下他的特权……”言其温拿起酒杯晃了晃，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安载熙，到底为什么呢……”
另一边安载熙洗完澡后站在镜子前把头发都捋到头顶，露出额头和弧度漂亮的美人尖。这张脸蛋跟安允熙不同感觉，有些像混血，高挺的鼻梁，灵动的双眸，尤其是右边眼底下那颗很有自己标志的可爱小痣，让那张脸看起来帅气的同时还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暗带着几分可怕，只有洗澡前开着的电视打出来的随着画面变换而一闪一闪的光，时而明亮，时而昏黄，变幻莫测。寂静的房间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只有电视发出的背景音，多个不同音色、不同情感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场多人聚集在一起的狂欢。
明明只是假象，却也能抚慰人心。
“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在外面拨开刘海，唯一一次小小改动下出门就遇到麻烦……”安载熙无力走到沙发边坐下，背靠沙发仰头看着天花板思考白天范晟彬说的话。
我也知道表现得太反常反而容易被盯上，我也想像对其他人那样见面可以简单点头问候，可是……发生那样的事，任谁都没办法保持平常心吧……
一想到这个问题安载熙又开始心烦，他把手掌摊开盖在脸上，手指头微微发力按着脸。
是在害怕吗？
“为什么要这样？老天爷到底还想怎么为难我，明明好不容易，明明我好不容易才……”
“谁能知道我有多努力，谁能知道我埋得多深，谁能知道我有多为难自己……”
“原来真的只是我以为，那一刻，骗不了自己……”
“太好了，即使只有一次，也真的太好了，人不能太贪心，不能奢求太多……”
安载熙像遭受巨大变故导致精神有些紊乱般自言自语，期间还突然笑了起来，活像需要接受精神引导的抑郁症患者。
不知过了多久，他可能累了，整个人侧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环在眼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整个人蜷缩起来。
透过电视不太清晰的微光，感觉映在沙发背上的那个影子肩膀一颤一颤的，发丝也是抖动得明显，就像，就像……
……
即便昨晚闹情绪，安载熙依然在八点之前出现在营销部，并且整理好情绪，像往常那样，笑着和同事打招呼。
安载熙：“早啊。”
“载熙，你来了啊，”叶湘如笑着和安载熙点点头，“早啊。”
“载熙，你快帮我看看这个这么写可以吗。”曹汉伟拿着几张资料来到安载熙这边，“经理昨天下午让我做的，我怕万一没做好不知道他会不会像王经理那样训我一顿。虽然他看起来是比王经理平易近人，昨天和他一起吃饭聊天也挺愉快的。”
“是吗？”安载熙接过资料笑了起来，“应该如你所说会比王经理好相处。”
“哇~你现在也认为言经理看起来不是难接近的人了？看来我和晟哥昨天的话你是听进去了。”曹汉伟很有成就地点着头，继续苦口婆心，“我就说嘛，和上司好好相处准没错的。”
“嗯，你说得对。资料我看完再跟你说有没有问题。”
安载熙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决定抛开前天做的决定，以平常心对待言其温。前提是言其温没有过分举动或者其它让他觉得不舒服的举动，一旦有让他觉得不对劲儿的动作他一定会给自己竖起一层刺，保护自己的同时又能让人知难而退。
“好啊。”曹汉伟说着看向范晟彬的座位，皱着眉，“晟哥今天是不是直接去见客户？这都八点过几分了怎么还没来。”
“早啊。”言其温一进来就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曹汉伟笑呵呵道：“经理早。”
“早。”
安载熙虽然没有回应，但也看着言其温点了点头，虽然面无表情的。
言其温在看到安载熙对他点头后眉眼和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而后对曹汉伟交待道：“汉伟，昨天让你整理的资料待会儿拿到办公室给我。”
曹汉伟小声询问道：“经理，再等半小时可以吗？”
“怎么？还没做完吗？”言其温向曹汉伟投去不解的目光，无意中看到他和安载熙站得很近，可以说是紧贴着了，不由得眉头蹙了一下，“麻烦你九点之前送到办公室给我。”
曹汉伟：“是。”
缺点眼力见的曹汉伟并没发现言其温表情的瞬间变化，倒是安载熙察觉出言其温有那么一瞬间表情不爽。
是错觉吗？安载熙偷偷瞥了瞥言其温，现在又是平易近人的微笑表情。
果然是错觉啊。
“晟彬呢？今天是迟到了还是没来上班？”言其温这会儿才发现没看到范晟彬的人影，他不记得昨晚范晟彬有跟他说今天要请假的事，“虽然我对你们不会严厉刻薄，但有事缺勤总要提前打招呼，这是最起码的规矩与尊重。”
叶湘如赶紧解释道：“晟彬今天直接去见客户，因为对方早上突然改时间，约他七点五十。他来不及到公司打卡，想跟你说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让我转告你。”
“这样啊，知道了。”言其温转身对叶湘如交代道，“叶秘书，待会儿你把你们几个的联系方式整理一份给我，我也把号码给你们，有事直接联系。或者，你建个工作群，总之你看着办。”
叶湘如：“是。”
等言其温进办公室后曹汉伟干脆就拉过范晟彬的椅子坐安载熙旁边看他审核资料。十几分钟过去了，看安载熙什么都没说，他小声问道：“载熙，是不是不行啊，现在修改九点之前可以完成吗？”
“没问题，不用修改。”安载熙看完最后一段字才抬头看曹汉伟，一看他紧张的模样，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了经理应该不会像王经理那样可怕，你担心什么？”
“话是那么说，你是不知道我被王经理整怕了，心里有点阴影。”
曹汉伟想起刚过实习期之后王经理就经常给他安排一些对新人来说有些难度的报告，每次他挖空心思觉得写得很完美，可王经理次次都能找出不满，让他重写。那时候他每次只要做了报告就害怕经理室的门突然打开，之后从王经理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那时候安载熙也刚过实习期，每次王经理给他安排的工作他都几乎是一次过，极少因为工作的事被王经理叫去训话。
因为两人都是新来的，还是不同前辈带，平时交集不多，又忙着学习，自然是不熟。直到有一次安载熙人已经到饭店要点餐才发现手机忘了带，折回公司几乎所有部门灯都关了，到营销部看到灯亮着，知道曹汉伟又被王经理留下来改报告。他干脆留下来帮曹汉伟一起做，之后两个人开始熟络起来，到现在曹汉伟有事依然喜欢找他帮忙。
“我要做市场战略，今天事情有点多。”安载熙说着把资料递给曹汉伟，“你给经理送去吧，很完美的。”
“那我先进去了，我忙完就帮你一起做。”
“载熙，这是经理的联系方式你留一个，还有我组了个群已经拉你了，你把晟彬和汉伟拖进去。”叶湘如拉过范晟彬的椅子一屁股坐下，看着安载熙，好奇道，“我昨天就想问你了，你和经理认识是吗？”
安载熙打字的字顿了下，顷刻后又响起敲键盘的声音。他并没有转头看叶湘如，依旧面无波澜地盯着电脑屏幕，淡淡道：“不认识，你一看也知道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叶湘如得到答案后皱了下眉，若有所思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们认识，而且你对他跟有仇似的。不过我无意间看到经理偷偷看你不自觉笑着，跟你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
“可能是你的错觉，汉伟说了言经理比王经理好相处，而且言经理每次说话不都是笑着的。”安载熙余光瞥了瞥叶湘如，偷偷观察她的反应，他不想被任何人察觉出那件事。
“是吗？”叶湘如嘴上是想同意安载熙的话，可心里还没理清，打结的肠子还没解开，一个个疙瘩搁在肚子里怪难受，“不过我觉得他看你笑时不是那种礼貌或者说是职场微笑，而是，而是怎么说呢……”她正在想一个恰当的形容词，还没想出来安载熙就掐断她的思路，提醒道：“经理不是让你把号码整理给他，你还不快去。”
“对，光顾着八卦你差点忘了正事。”叶湘如犹如梦中惊醒，立马起身，笑了起来，临走前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觉得虽然你说你不认识经理但我觉得经理认识你，或者说是把你错认成他认识的人也说不定，而且那个人应该不是他讨厌的人。”
看着叶湘如离开的背影安载熙靠在椅背上回想着她最后那几句话，神情有些烦躁，心里反问道：不是讨厌的人？真的不是讨厌吗？要是你知道我做的事就不会这么觉得了，甚至会骂我禽兽畜生吧。
何止是禽兽，简直就是变态了。这是在中国，酒吧是正规酒吧，不是国外那种开放的同志酒吧，不是去玩的男人都能接受同性的亲吻。言其温是不是看当时的你长得如你所说的“不倒胃口”才忍住没暴走？
安载熙想起言其温那天的那句“玩儿？这么说你是经常干这种事了”没由来的觉得心头一阵烦躁，心底微微泛起一股苦涩，轻轻咬着下唇，心里有个声音在替自己呐喊申冤。
我当时真的有苦衷，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身不由己啊，我真的身不由己。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时明明可以推开的，以堵住门的压迫感来看推开我根本不是难事，为什么……
越想越烦躁，他起身拿起桌上的益达想狠狠嚼两颗缓解此时压抑的情绪。打开一看才发现盒子空了，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曹汉伟干的好事。
望着空空的瓶子安载熙无奈苦笑一声，呢喃道：“还真是没一样顺心的，这个曹汉伟啊……”
说到曹汉伟他才想起那家伙好像进办公室挺久的。
不会是资料出错吧？想到这里安载熙刚要转头看看办公室就听到开门声，几秒后有人走到他身旁搭着他的肩膀，眉飞色舞道：“第一次没被领导批评，而且经理还很虚心问我其中的一些细节，还有啊……”
“是吗？真是太好了。”安载熙心里替曹汉伟高兴，随后转身反手一把勾住曹汉伟的脖子，似笑非笑道，“不过，你是不是又把我的口香糖掏光了？你这个家伙。”
“啊……你轻点啊，疼，也不想想你比我高五公分啊，力气肯定比我大啊。”曹汉伟不敢太用力挣扎，只是嘴上一直喊停并求饶，“我错了，载熙哥，我错了，我本来要买结果忘了，要不我现在给你买去？”他说着觉得不对劲儿，关心道，“怎么？有烦心事了？刚刚不是看你好好的。难道是看我这么久没出来担心我，所以烦心？”
安载熙嫌弃道：“你觉得呢……”
“那肯定是，我太感动了……”
两个人正闹着有人拿着一瓶益达来到他们身后。
“你也喜欢嚼口香糖来缓解压力吗？”
安载熙心里“咯噔”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