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卖奶茶》逆光的妖精

188、第 188 章

　　京中贵女的嫁妆都是从小置办的，那些大件的家具之类的，都是需要提前预订的，像白若绯婚期这么急，肯定是来不及准备的。方姨娘这些年过的不算好，肯定也没多少体己留给白若绯，虽然蓝老夫人答应亲自操办白若绯的婚事，但是侯府的份例她也是有些了解的，给嫡女的陪嫁多数都是田产铺子，那都是在京城附近的，她的妹妹可是要嫁去西北的，给她什么都不如给她钱来的实在。
　　想到这里，白若薇挣扎的从床上起了身，让墨香将装银钱的匣子拿给她看。罗嬷嬷走后，白若薇身边的银钱账本都是墨香保管的。
　　墨香自从上次被绑架后，就变得很沉默。虽然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白若薇，有时候一天都听不到她主动说两句话。白若薇知道墨香有了心理阴影，虽然很着急，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总是要靠自己调节的，也许时间长了，慢慢会好呢。
　　白若薇翻了翻账本，看了一眼匣子里的银子，拿出十万两银票，让墨香送去给方姨娘。
　　她这两年赚的钱大多都存在闲雅钱庄了，虽然她手边有柳随风给的信物，可以在闲雅钱庄任意支取银子，但这是她妹妹出嫁，她还是想拿自己的钱，给白若绯留一些体己。
　　“县主怎么拿出这么多银票啊。”朱颜无意间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额，也吃了一惊，她不知道白若薇竟然这么有钱，随随便便就拿出了十万两。
　　白若薇笑着说：“这些年得宫中贵人们的宠爱，攒了些私房。这次五妹妹要出嫁，又是嫁去西北，我就把大半身家都拿出来了，我还怕这些都不够她用呢！”
　　“您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这事，横竖五小姐还有五个多月才出嫁呢，就不能等身体好点再打算吗？”珠玉扶着白若薇回到床上，埋怨地说。
　　白若薇坐回床上，双手抱膝，头枕在膝盖上，也不说话。
　　屋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屋子的丫环知道白若薇心情不好，都不敢出声。
　　墨香拿着银票去了方姨娘的院里。还没走进院门，就听到一阵咳嗽。推门进去后，就看到方姨娘坐在院子里，面前站着十几个丫环。六月末的天气，她竟然身上披着一件披风，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见到墨香来了，忙招手让她上前。
　　“你怎么来了？是四小姐有什么事吗？”方姨娘知道墨香和白若薇的感情不一般，待她自然亲近些。
　　墨香把银票递给方姨娘，因为人多眼杂，银票是用布包着的。墨香也没说里面是什么，只说是白若薇给白若绯的一点心意。
　　方姨娘用手一捏，也大致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就让身边的嬷嬷先领着墨香去耳房喝茶，等她把手边的事处理完了再找她说话。
　　墨香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给方姨娘行了礼，就进屋了。
　　嬷嬷给墨香泡了茶，就急着出去了。墨香在屋里听了听，原来方姨娘是在挑给白若绯陪嫁的丫环。
　　挑陪嫁丫环是一门学问，很多陪嫁丫环跟着小姐嫁人后，要帮着小姐打理嫁妆，管理内院，必要时还要伺候姑爷。必定要有能力又可靠，如果挑了心性不好的，等日后去了夫家，还会给小姐添堵。所以一般世家贵女的婚期定下后，就要先挑选陪嫁丫环，一方面是先考察人品，另一方面也是让管事嬷嬷带在身边，再调教调教。
　　方姨娘自己就是陈夫人的陪嫁丫环，当时被选来做陪嫁，也是因为她长得漂亮，预备留在身边当通房的。花统好色的名声，方姨娘也是有耳闻的。白若绯长得国色天香，她是不担心她不受宠的，只怕时间一长，花统又起了花花心思，白若绯在后宅会举步维艰。
　　侯府嫡女出嫁，按照惯例，会有六个大丫环陪嫁。白若绯本是庶女出身，身边的丫环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知根知底。如果是嫁给京中普通勋贵人家，这些人手也勉强够用，但是嫁给花统……似乎就不够看了。
　　方姨娘强打着精神看了很久，只定下了三个人，都是她和白若绯院子里的人，十七八岁，长的都不错。剩下三个实在挑不出来，就让身边的嬷嬷去告诉万嬷嬷，麻烦万嬷嬷在府里的丫环中再找些合适的送过来。
　　等众人都退下后，方姨娘也回了屋，让人请墨香过来。
　　墨香进来的时候，方姨娘正在看白若薇给她的银票。方姨娘看了一眼上面的数额，也是大吃一惊，忙包起来，要递还给墨香。
　　“姨娘收着吧，这是我们小姐的心意。”墨香并没伸手去接，淡淡地说。
　　方姨娘的手悬在半空中，愣了两秒。然后手慢慢地收了回来，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小姐这是做什么？她又不欠我们什么，这两年辛苦赚的银子，都给了我们不成？”
　　“我们小姐最重情义，当年五小姐在雪中送的点心，她一直都记着，为了五小姐的亲事，她一直自责，去求了很多人，还与侯爷吵了一架，被侯爷罚跪…
　　在她的心里，五小姐跟三少爷一样，都是她的亲人。五小姐还未及笄就要出嫁，还是嫁去西北那么远的地方，她是万万放心不下的。她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只能送些银子，但愿五小姐可以过的好些。”
　　方姨娘当然知道白若薇的一片心，也知道她性子执拗，如果她不收这个钱，她怕是会心里不安的，就擦了擦眼泪，挤出个微笑说：“回去替我谢谢四小姐，我如今身子也不好，她病了，我都没过去看看她。”
　　墨香笑了笑，点头应下，想起刚才的事，她又问道：“姨娘刚才是在给五小姐挑陪嫁丫环吗？”
　　说到这个，方姨娘就叹了口气：“我们院子里的都挑过了，也只勉强挑了三个。花将军好色，陪嫁的丫环既要有能力，又要长得漂亮，一时三刻，我也凑不齐六个人。”
　　“姨娘觉得我怎么样？”墨香突然说。
　　方姨娘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是想给绯儿做陪嫁丫环吗？”
　　墨香点了点头。
　　方姨娘吓了一跳，忙说：“那怎么行，你是四小姐身边最贴心，最得力的丫环，她待你跟亲姐妹一般，一时一刻都离不得你的，以后她出嫁了，你必定是她的左膀右臂，怎么能跟着绯儿去西北？”
　　墨香低头想了想，说道：“小姐一直觉得愧对了五小姐，觉得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害的五小姐被逼嫁给了花将军。五小姐年纪小，身边需要年长的丫环帮衬。我在小姐身边这些年，学着管家理事，打理店铺，绝对可以帮到五小姐。我是小姐最信任的人，有我跟着五小姐，小姐应该也能放心点。”
　　方姨娘又仔细看了看墨香，墨香本就长得漂亮，她的能力更是不用说了。如果陪嫁中能有一个像墨香一样的丫环，她确实能放心很多。“这件事，你说了不算，必须得四小姐点头才行。”
　　墨香点了点头，行了礼后离开了。
　　墨香回到木香院的时候，朱颜和珠玉正在伺候白若薇喝药。两个丫环是宫中出来的，最擅长察言观色，照顾起人来，样样都很妥帖。
　　墨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趁她们收拾东西出去的时候，凑到了白若薇的床边。
　　白若薇见她回来了，问了几句方姨娘的病情，见墨香似乎有话要说，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墨香又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奴婢刚才去时，姨娘正在挑选给五小姐的陪嫁丫环，奴婢想跟五小姐去西北。”
　　白若薇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墨香看了很久。“你再说一次！”
　　“奴婢想跟五小姐去西北！”
　　“不行！你这是要丢下我吗？你在我身边十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对我不离不弃，你若走了，我怎么办？”白若薇像是看陌生人一般，有些不能接受面前的人。
　　墨香轻笑了一下，说道：“小姐一直因为五小姐的婚事责怪自己，日日寝食难安，奴婢看了也是心焦。五小姐尚未及笄，奴婢愿意代小姐去照顾五小姐，等到有一天……五小姐觉得不需要奴婢的时候，奴婢再回来找小姐，可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你不许走！”白若薇一把抱住墨香，眼泪唰唰的流下来了。
　　“您的身边还有书香，她这两年性子沉稳了不少，能量也变强了不少，等再过两年，您可以把外面的生意都交给她打理……你还有如兰姐姐，有她在，府里的事都不用操心……朱颜和珠玉虽然是宫里出来的，但她们惯会照顾人，有她们在您身边照顾您，奴婢也很放心。梨枝姑姑是宫里的老人，有她在身边时常提点您，便是日后嫁了人，在夫家也不会被人欺负的。”墨香轻轻抚着白若薇，感受着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肩头。
　　“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是不是早想着离开我啊？”白若薇推开墨香，指着她的鼻子问。
　　墨香笑了笑，说道：“奴婢还记得您三年前的春天，去千佛山的路上说的，‘总有一天，我要离开侯府，甩掉这些个乌烟瘴气，过真正自由舒坦的日子。’您明明可以留在福州，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是回了侯府。您希望身边每一个人，都能过得快乐，但奴婢却只希望您能过的顺遂。
　　上次的事……虽然您没跟任何人说起，但奴婢还是觉得没脸留在府里，总觉得大家看奴婢的眼光都有些怪异。求您让奴婢离开侯府吧……”
　　墨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白若薇磕了个头。
　　“西北是什么样的环境，你知道吗？你去了西北会面临什么境况，你知道吗？”白若薇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有了决绝。
　　墨香并没回答，又给白若薇磕了个头。
　　白若薇背过身，不再看墨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再去我匣子里取两万两银票吧。”
　　墨香看着白若薇倔强的背影，还是笑了。她的小姐，真的是世上最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