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超凶》两只蛋挞

71、回家休养

　　方子轻睁眼，看右手腕上的长命缕，“阿兄。”他低声喃喃。
　　又看萧施。

　　“萧大哥，帮我扎几针，我出不来。”

　　萧施给他落了几针，这小子体内气机乱得很。

　　方子轻顺着整理好体内的气，镇定下来，府衙差役见缝插针过来，打着寻求配合、我们非常想给个交代但需要你配合的口号，来询问。

　　方子轻抬眼目光淡淡看着他们，一问三摇头。
　　摇头。

　　“这……”衙役互相对视。
　　碍于身份，不好强问，转处理绑匪去了。

　　交涉结束的引小舅返回，拍拍掌吸引注意，“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吃点好的，然后回家休养去，菜已经点好了。”他语气关爱道。

　　方子轻表面看起来正常，认识人，有理智，但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有什么在爆发的边缘，必须回家休养，半出师考验暂停。

　　…

　　水流潺潺，岸边。

　　方子轻坐在大石上，给自己扎针——他体内气有攻击性，萧施被攻击了一次，方子轻不敢再让扎，只好自己来。

　　“真不用我？”萧施在旁边坐下，看他手抖得。

　　方子轻摇头，不用，咬着牙把错位的针拔出，重新扎到穴位上。
　　松一口气。

　　隐约有马蹄声。
　　应该是小舅回来，他去置办马车了，说这样路上舒适些，走不动道就坐进去，还有风景可以看，再沏壶热茶，吃个小点心，人生再是没有的乐事了。

　　方子轻看看自己的手脚，年纪轻轻就走不动道，他苦笑，腕上的长命缕也断了，染了血，轻轻一扯就断了，果然有攻击性，气血都有攻击性，倒霉孩子。

　　“咴——”
　　身后一声嘶鸣，有点耳熟，方子轻心情低落没心情回头看。

　　萧施回头。
　　咦，有点眼熟啊这匹，通体漆黑的，体型很特殊，比一般马健壮。
　　“这不小黑吗，怎么跑来了？”

　　小黑在路过落云郡的时候放庄子里养了，没带上。

　　方子轻闻言惊讶望去，确实是小黑，怎么自己跑来了，他站起，吹哨让过来。
　　上下检查一通，没有受伤，应该不是庄子出了事。
　　“你怎么找来的，嗯？”他问，理理鬃毛。

　　小黑喷一鼻子气，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脑袋连续顶撞方子轻，似乎在说赶紧上来，晚了老子不伺候。

　　方子轻被顶得肚子痒，失笑，安抚地摸摸它，“知道了知道了，你等会。”
　　大概是要带他去哪里。
　　方子轻转头，与新姨几人交代，提出分开，他跟小黑走，小黑认识回家的路，跑得也快，没问题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倒霉孩子，待一起容易牵连倒霉，还是早分开比较好。

　　新姨看着小黑，若有所思：“万物有灵，一起走吧。”
　　能感知状况并找过来，多是危急之兆，傻孩子不当回事。

　　引小舅赶了马车回来，让小黑跑慢点。

　　……

　　小黑带着一行人进入落云郡，平安抵达庄子。
　　“咴——”
　　正好停在江合面前。

　　江合抬手抚摸它：“辛苦了。”
　　小黑鼻子喷气，转身迈着高傲的步伐。

　　“阿兄。”
　　方子轻下了马车，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般，进入落云郡时他就想到会来这里，但没想到阿兄在。
　　现在是惊喜高兴，参杂了做错事的怯，长命缕断了，虽然每年都有换新的，手长胖了换一根，戴久旧了换一根，但这次……方子轻低着脑袋。
　　“阿兄。”

　　“回来了。”江合拍拍他肩，让进去沐浴休息，转而迎向马车下来的另四人。
　　江合视线在新姨面具上多停留了会，没说什么，嘴角挂着浅淡的笑，邀请四人留下小住。

　　方子轻沐浴换了干净衣裳出来，仰头看天空，没脸见阿兄。
　　“唉。”
　　他叹气，假装起自己很忙碌，探寻宝藏般在各个房间转悠，跟当年钻遍每个角落走的同一条路线。

　　长发披散，犹蕴着水汽，风漫无目的地吹拂，就如他漫无目的地路过。

　　转悠到新姨居住的厢房时，新姨喊住他。
　　“子轻，来。”

　　方子轻不明所以，走过去，是说半出师考验的事吗？

　　新姨：“上回被打断只起了个头，怎么掐还没教你，你现在有空吗？”
　　是说掐指算的事，只教了三指合并有九关，中间是自己，前是前，后是后，然后就被引小舅打断了。
　　再然后是进城、绑架、解救、小黑带着来这里，没空学。

　　“有空有空。”那真太有空了，假忙碌变真忙碌，方子轻巴不得，学习热情高涨，拖来圆凳直接进入状态。

　　新姨：“我们先来讲讲八卦所对应的风水干系，风为巽卦，水为坎卦，然后是离卦为火，乾卦为天，坤卦为地，艮为山，兑为泽，震为雷。”

　　方子轻点点头，这些他在算命秘籍里看过，还有坎一坤二震三什么的，横竖斜加起来是固定数。

　　新姨：“指节九关，最中间是自己，外围是八卦，我们把水的位置确定，风的方向确定，八卦便跃然指上。”

　　方子轻：“？”什么什么，他没听漏啊，怎么听不懂，哪来的八卦，不是只有坎卦和巽卦么。
　　他摆弄手指，迷糊，茫然眼神询问。

　　新姨给他解释：“同一指，譬如食指，指尖为风，则指根必为山，风与山相擦，如雷震响，此巽卦、震卦、艮卦确定，反过来是一样的，指根为风，则指尖为山，中间为震。”
　　方子轻点头，能理解。

　　新姨：“同样是食指，指尖为水，则指根必为火，水火不相容，中间为空，此离卦与坎卦确定。”
　　“指尖为天，根为地，天地相兑，雨落成泽，此乾卦、坤卦与兑卦确定。”

　　方子轻学着比划手指，理解他是理解了，但。
　　“确定风与水，最终只能定六卦，天与地这个的位置可以互换，不能确定。”他提出质疑。

　　新姨：“不错，可以换，但那是在一指的情况下，我们有三指，正中间是自己，空关，一般为了方便，在掐算的时候，我们正对着水或火，定下坎卦与离卦，然后根据风，巽震艮以及兑卦都能明了。”

　　方子轻就是这个意思，只有六卦，乾卦和坤卦该怎么放，难不成要像秘籍那样横竖斜加起来固定数，强行固定？
　　那些数字方子轻都搞不懂怎么配上的，坎一为什么是一，离九为什么是九？

　　新姨：“当我们把最中间定为自己，所站之位，上下水火不容，水盛则火熄，火盛则水干，中间为空。”
　　“左右雷震兑泽，震动泛起涟漪，其实就是一种推开、排斥，中间位置为空。”
　　“是以斜对方向也要满足空，风无孔不入，为百病之长，与土地乃至土地上承载的万物都息息相关，是以风与地无法成对角。”

　　风与地无法成对角，那么对角就是天，乾卦。
　　乾卦确定，坤卦不言而喻，方子轻恍然，确定了风水，确实八卦都跃然指上，虽然他记忆力好，早就记下坎一坤二震三。

　　新姨：“风水是我们掐指的首选，其他时候如果发现有火、有震动、有山，也可以用，不想正对水想正对风也行，记住自己站最中间即可。”

　　方子轻点点头，懂了。

　　“然后是掐，这个需要结合时辰八字，可以是掐算当时的时辰、测算之人的生辰；又或者是事件发生的起始终末，具体哪个八字最准，这个明日再详细教你。”
　　“八字怎么用，它有年月日时，我们用其中的年柱算出起点，用月柱判断上下，以日柱抉择左右，最后的时柱作掐数。”

　　方子轻：“？”又不懂了，每个字都不懂，秘籍里不是这样说的啊。

　　迷糊写在脸上，新姨意料之中，抓过他的手：“比如我们算出起点，在食指指尖，我们从这里开始掐，根据月柱判断要从上到下，我们便从上至下，一、二、三，根据日柱判断要从左往右，那我们往右一指，从上到下四五六，七八九，再回来，掐到对应数就停。”

　　方子轻了然。

　　……

　　半个时辰后，绞尽脑汁的方子轻再也学不进去了，晕晕乎乎出来，仰头看天空，找阿兄治愈一下自己。

　　“阿兄。”他挽着胳膊，习惯性贴上去听心跳，完全忘了自己长多高，这次游历更是又蹿高了一小截。
　　姿势很别扭，腰弯得累了，才反应过来，方子轻尴尬笑笑，挠挠头，又想起自己原本在躲避，脑子懵了居然上赶着来，好丢人。
　　他端正坐好，腰杆挺直。
　　余光偷偷注意阿兄反应，发现自己被看着，赶紧低下头，搅手指。

　　“不舒服？”江合用手背碰触他额头。

　　方子轻扒拉抓下来，抱着，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回到来整个人都放松了，那股源于本能的束缚一扫而空，他现在心口特别爽快，就是脑子有些晕乎，掐算绕晕的。

　　哼哼着，五指与阿兄的掌心拼对，手掌差不多大，不过指节没阿兄的修长，十指交握，方子轻自个儿乐乐，揣怀里，阿兄的手有点冷呢。

　　“听萧大哥说，你遇上了绑匪。”江合道。

　　方子轻身体一僵，僵硬地点头：“嗯，遇上绑匪、了，嗯，”他支吾着，屁股转了转，“阿兄，我想剪发，可以吗？”
　　转移话题。

　　头发一直有说要剪，剪成安若那样短短的，但真动剪刀的时候又可惜留得这么长，没舍得，直到出来游历想要洗个头，一垂长发明晃晃大写的不好干、容易受寒，算罢算罢，不洗了，撒药粉防虱子。
　　方子轻都想好了，回家之后立即剪。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