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10、奋战的曙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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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 Great War ++++++++++
那是还在莫比迪克号时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我几乎终日泡在书中，妄想着以最快的速度从理论层面观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当然，直到离开之时也没有读完，不过这都是之后的抱怨了。
比起一有战事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家伙们，我似乎有些安静得显得不合群。尽管起初同船的伙伴调侃过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小姑娘是怎么当上海贼还取得赏金的，但一笑而过的我很快就制止了这个梗。准确来讲，是十分被动地制止了它。
事情的起因是原二番队队长巴尔萨泽遇害身亡，随后，几乎半船的好战分子一拥而上把那个得逞的海贼团灭得一干二净。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值得浪费笔墨的。
值得说明的是后面的事情。
艾斯因此消沉了好几天。我从旁打听到，那可能是他第一次直接杀人。
然后，我为此消沉了好几秒。
那日晚上，行船接近冬岛附近，海风也变得凛冽起来。我披起风衣，走出图书室去食堂倒杯热咖啡喝。在偌大食堂的角落，我发现了吃夜宵睡着的他。
“……整张脸埋在盘子里是怎么正常呼吸的啊？”自言自语问出这个困惑了许久的问题，我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灯丝因电压不稳轻微地闪烁着，我们的影子相叠在他身后的墙面上，随着光线忽隐忽现。
几分钟后，他的身子轻颤一下，从浅眠中醒来。我抽出几张纸巾递到他那张——从盘子中抬起还沾着肉汁迷迷糊糊的——脸前。
“啊，布莲达……”他眨眼，接过纸巾擦脸，打了个哈欠依旧没什么精神。
我“嗯”了一声。
不远处吧台上的咖啡机适时发出断电的咔哒声，几秒钟内，咖啡特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内。或许是因为此时没什么其他味道影响的缘故，扑面而来的气息比以往要浓重很多。
起身把那杯咖啡取回，再坐下时他的睡意已没了大半。
“那个……”
“你……”
我们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顿住。
我差点笑出声，可至少我知道他绝对会让我先说。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眯起双眼问他：“你觉得杀人是罪吗？”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淡黄色的衬衫在钨丝灯光下泛着浅浅的褐色。
“是啊。”我耸肩，双手抱着热烘烘的陶瓷咖啡杯，如此感叹着。
从人类最初的习惯法和自然法开始……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情。
——那我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不由得想要去回忆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可我却发现那已经久远到无法回忆。
“啊！那个！”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连忙出声摆着手反驳了自己刚才的话语，“我可能不太会说话……但是，那个……我不是在指你、不对，总之……你懂我的意思……”
他黑色的双眸在深夜中闪闪发光，急于为自己辩解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甚至忙乱到有些不知所措。
总感觉……莫名的、开心呢。
我到底还是笑出声，然后，在他略带诧异的目光下，说：“那些……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我当然懂他的意思：
有理由的杀人，和没有理的杀戮；出于自卫的杀人，和出于享受的杀戮。无论前者抑或后者，都是这个世界大海上潜在的套路。
可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因为，在更大的罪恶面前，微小的罪恶都会成为可爱的标榜。
——兴许是对于“我们”来讲。
“在被常人认为罪恶至极、充满污秽的血脉面前，杀人这种小事，反而会博得好感也说不定。”抬起头，我浅笑着这样对他说着。
“等等，你这逻辑有问题吧！”他双肘撑着桌子，身子微微前倾，干净利落地反驳了我，“这种事都是算加法吧，哪有取平均值的？”
耸肩，我小吮了一口咖啡，却被烫到舌头。
他黑着脸把凉掉的茶推到我面前。
我道了谢，再次开口道：“不如，我们打赌吧，艾斯。”
翌日，就在午餐之前，我们遇到了一队来取白胡子颈上人头的人马。
我向船上的前辈们请求：“可否给我一次机会。”
队长们没什么意见，抱胸靠在甲板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倒是平日里调侃过我只会看书的船员吹着口哨，冲我嚷着需要帮助的话直接叫他们。我笑笑没有答话。
然后，提着裙摆跳到叫嚣着的敌人船上——
——击击毙命。
现在想来，我这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后的第一次出手，只是一场单纯的show罢了，而且，只想表演给一个人看。
最终，算我好运，那艘船上并没有什么强到变态的家伙。
站在被黑色火焰熊熊烧焦的敌船之上，身边躺满了伤口极小却致命的尸体。被自己划破的右腕伤口尚未愈合，不断流出的鲜血顺着手掌的纹路随重力流下，最终划过指尖，滴落在脚边。
我转身，回眸，准确在莫比迪克号甲板围观的人群中，找到那顶橘色的牛仔帽。
昨夜，我们打赌：倘若有一天，我被抓到了，我的第一条罪名绝不是在哪里杀了什么人；同理，你也一样。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10、奋战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