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总当他是个弟弟》糖醋鱼没有鱼

58、第58章

　　管家瞧见沈瑜被林晏殊抱着进了大门，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忍不住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瑜生怕林晏殊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立刻抢先一步，解释道，“我脚崴了。”

　　“那得赶紧去请个大夫来。”管家说着就要跑去找大夫，吓得沈瑜伸手掐了一下林晏殊的腰，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阻止一下。

　　林晏殊似是故意假装没感觉，就一直这么抱着她，也不出声解释。沈瑜有些着急，生怕管家真去找来大夫，让这事变得愈发离谱了。

　　见林晏殊不帮着解释，沈瑜作势就要从他怀里挣扎着，要跳下来。就在她在即将爆发之际，林晏殊忽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阿瑜无事，我们闹着玩呢。”

　　说完抱着人就往后院走了，留下管家一人在原地凌乱。他老人家年纪有些大了，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年轻人的玩闹方式了。可见他俩那样亲密无间，管家又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公主只这么一位嫡亲姑娘，如今原先的世子已成了景宁侯，往后也能帮衬着他们家小郡主。他越想越觉得真是不错，就兴高采烈地去禀报给沈威和赵卿乐了。原来，老管家也和小六一样，坚定不移地他俩支持内部消化。

　　这厢，府里的人都对林晏殊和沈瑜关系更近一步，表示乐见其成。而那厢，好事不出门，谣言已经传千里了。

　　傍晚时分，还没有等沈瑜回过神来，京城已经到处都在传她同永安伯爵家的大公子，可能要好事将近了。

　　这还是小六和卫寻从外头回来，在不知是哪间勋爵人家的铺子里，听到这下头的人在八卦，都说永安伯爵府的大公子，已经是内定的宜宁郡主的郡马了。

　　于是，他们就赶紧回来，这事小六作为贴身侍女都不知道，怎么外头就先有人在谈论了。一定是有人提前将消息散播了出去，这不是有碍郡主清誉，还断她的姻缘么。

　　这可把她给吓坏了，郡主和小侯爷还没理清楚关系，就又出现这样的谣传，那岂不是在火上浇油。小六头一回如此利索又清醒，直接去禀明了长公主。

　　赵卿乐已经从太后那里得到了消息，也对自家这俩孩子的情感归宿甚是关心。如今得知原来林晏殊喜欢自家闺女，她突然有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

　　她自己的女儿，她最清楚。沈瑜对林晏殊看起来也不是全然无意的，只是还有些没有想明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而林晏殊那孩子，赵卿乐也最是了解，这心里眼里除了沈瑜，就装不下第二个人。

　　饶是这么多年一家人，赵卿乐也明白作为他的养父母，也并未完全走进他心里。大多数时候，他们也都是沾着闺女的光，才让林晏殊上心了一些。

　　虽说林晏殊各方面看起来都无可挑剔，但是终归还是要沈瑜自己喜欢才好。不过，她这个榆木脑袋，没有旁人推一推，可能一辈子也转不过弯来。因此，赵卿乐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太后的阵营，开始想法子点醒她这有些不开窍的闺女。

　　这厢，赵卿乐正琢磨着该如何处理外头的风声。那边，林晏殊和沈瑜又僵持不下了。

　　沈瑜被放在了软榻上，双脚被林晏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不仅脱了她的鞋子，还要将她的袜子也脱了。沈瑜立刻推开他的手，万分惊恐地大喊道，“你干嘛？！”

　　“你不是脚崴了吗？我帮你看看。”说着林晏殊就握住了她的右脚，修长的手掌覆在了她光洁的脚踝上，轻轻地揉了起来，让沈瑜一阵面红耳热，非常不自在。

　　她挣扎着要收回脚，却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引得沈瑜没好气地抬手捶了他一下，有些气愤地说道，“我脚崴没崴，你心里不清楚吗？”

　　刚才不过是随口胡诌，应付管家的借口，这人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当回事儿了。沈瑜还没消化完被他表白的尴尬，这就又有些怒气上头了，小脸红扑扑的，双手抱在胸前，撅着嘴完全不想理人了。

　　“是我不清楚吗？”林晏殊故意反问道，清冷的脸庞上还流露出一丝痛苦和隐忍，慢慢倾身向前逼近她，贴着她的鼻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你说，是我不清楚吗？”

　　“就是你！”沈瑜扭脸回避了他的亲近，也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铁了心要装傻充愣到底。可惜林晏殊不愿意再给她这个机会，双手将她的脸捧住，与他四目相对，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这是他戳破那层窗户纸后，做得最果断的一个决定：想要亲她。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瑜来不及反应，她下意识地仰起了头，被人捏住了下巴，忍不住张开了嘴喘息。然而，有人见缝插针，趁她不备，与她交缠在了一起。两位青涩的少男少女，在这样亲密的互动中，还是有些磕磕绊绊，为这样一个亲吻染上了一丝娇艳的红。

　　沈瑜一直被他紧紧地抱着，丝毫都动弹不得，心里又气又急，还有一丝刻意忽略的羞涩。只是她从不是一个会逆来顺受的人，不是她心甘情愿的事情，她是绝无可能继续下去的。

　　于是，她也顾不上别的，狠心地咬了他一口，硬生生地磕破了他的嘴唇，血腥味充斥在口腔里，这才让林晏殊停下了动作。

　　“疯够了？”沈瑜冷眼瞧着他，双唇微微肿起，娇艳欲滴，嘴角还牵着一条银丝，语气却如同腊月寒冬里的晚风一般冷冽，让人霎时间就清醒了不少。

　　“没有疯。”林晏殊眼角泛红，脸上带着委屈和执拗，抱着她的双手一刻也不敢松。他宛若犯了错的小狗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可怜巴巴地望着沈瑜，这倒打一耙的样子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明白今日他的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再坏便是连姐弟都做不成了。但若是要他目睹她与别人恩爱亲密，做她的弟弟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怕那时候他会真的疯了。

　　“你好得很，如今都学会胁迫于我了，是吗？”沈瑜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倔犟地瞪着双眼，不肯让泪水流下。她委实不明白为何就成了这般境地了。林晏殊确实吓到她了，尤其是他眼底那作祟的占有欲，令人感到背脊发凉。

　　“阿瑜，为何我们不能试一试？”林晏殊早已卸下了乖巧面具，带着一丝压迫感，低头凝视着她，两人都有些互不退让的意思。

　　他不肯退一步，是怕若他不坚持，那二人就绝无可能。而沈瑜则害怕，一旦跨出这一步，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再做回单纯的姐弟了。

　　除此之外，她更担心林晏殊只是把长久以来对姐姐的依赖和信任，错误地当成了男女之情。如果他一开始遇到的不是自己，经过多年的相处和照顾，他是不是同样也会喜欢上对方？

　　沈瑜想要的是独一无二，清清楚楚的爱，而不是还在亲情之间模糊不清的感情。明明两人心里都装着对方，在这一刻却因为各自的顾虑而僵持不下。

　　沈瑜望着他那样坚定的眼神，终究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温声问道，“你怎么确定就是我呢？如果当初……”

　　林晏殊瞬间就明白了她的顾虑和犹豫，多年来的默契让他们之间无需太多语言，就能了解对方的想法和感受。

　　他开始意识到沈瑜一直以来的退却，于是他又近一步，将人搂在自己的胸前，抵着她的额头，极尽虔诚地说道，“阿瑜，没有如果，只有你啊。我分得清什么是男女之爱，什么是姐弟之情。从前没有，往后更不会有旁人。”

　　“那如果我不爱你呢？”沈瑜说的话有些扎心，尽管只是她的一种假设，也足以让林晏殊感到窒息难挨。他却仍旧像哄孩子一样，诱劝道，“阿瑜别闹，你是爱我的，对吗？”

　　她下意识就攥紧了他的衣襟，面色潮红，又有些固执地反驳道，“你不要太自信了！”

　　“我来爱你就够了。”他万分冷静又笃定，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在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今日的沈瑜一反常态，全然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故意要戳他的心窝子，肆意在他的雷区蹦跳，又继续说道，“若是我喜欢旁人呢？我想同别的俊俏郎君成婚，你拦得住吗？”

　　“阿瑜，别试探我的耐心。”他眼角红得厉害，声音嘶哑地呢喃，整个人都隐忍着没有发作。对于她越来越离谱的假设，他的心逐渐下沉，面上却仍要装作包容的模样。林晏殊已经从原来的小奶狗完美地变成一匹凶猛的恶狼了，只是在沈瑜面前藏起了他锋利的爪牙。

　　“我偏不。”沈瑜用力推了推他，却没有把人推动，顿时感到一阵羞恼，气得她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这一回，她是下了死口，疼得林晏殊倒抽了一口凉气，轻轻地嘶了一声，但也没有动弹，只是任由她发泄脾气。

　　嘴里掺杂了一股子血腥味，沈瑜才松开了口，看他那一脸委屈可怜的模样，她就来气。一是气他总是来这一套，二气自己就吃这一套，还总是忍不住对他心软。

　　“还气吗？”他专注地看着她，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又对她抬了抬手，还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将白净的手臂递到了她的嘴边，“还气就再咬两口。”

　　沈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变态……”居然有人被咬，还会上瘾的吗？她觉得眼前这位有些不可理喻，但又对他毫无办法。她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郡主。”屋外响起了小六的声音，沈瑜还被某人禁锢在怀里，丝毫动弹不得，一时间也有些无奈了。她干脆就歇了心思，靠在他胸前，愤懑地喊道，“何事？”

　　“长公主吩咐，您和小侯爷不必去主院用晚膳了。”小六这话仿若给林晏殊下的一场及时雨，把沈瑜唯一的逃跑后路都给切断了。也不知道这长公主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呢？

　　沈瑜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没想到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来自她母亲。让她无法再回避这段感情，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待她再次抬眸，撞进了林晏殊满是笑意的视线里，就像在说：你看，连母亲都在支持我。

　　这令沈瑜不禁开始思考，他们二人在一起的可行性。可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就顺从的人，哪怕心里已经有了一丝动摇，嘴上也仍旧不肯罢休，故意置气道，“你别以为过了母亲这一关就可以了。”

　　他也不气恼，只是笑着循循善诱道，“那若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呢？”

　　“这不可能。”沈瑜突然就来劲了，俨然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当成了一场赌注，她的好胜心作祟，“舅舅第一个就不同意。”

　　“当真？”林晏殊气定神闲地反问，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意，就像是看到猎物自己走进陷阱的猎人一般，语气异常温和地问道，“若是皇上点头，你便不再拒绝我？”

　　沈瑜点了点头，自信满满的模样，让林晏殊有些忍俊不禁。她自小就受宠，而且在这一家子里，就属皇帝最宠她。所以，她才会这般笃定皇帝不会轻易答应。但林晏殊这番淡然的态度，也让她在心中产生了一丝疑虑：舅舅总不会“出卖”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