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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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林可欣即便困在大帅府中动弹不得，依旧从下人口中探知大帅府即将迎娶新人的消息。林可欣一下子就联想到，莫非这是要给欧阳启纳妾了么？她会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成婚一年多，别说子嗣了，自己仍是完璧之身。就像卖出去的货物连包装都没拆封，仍旧堆在杂物房里，束之高阁不是因为多宝贝恰恰是由于无足轻重才被这般对待。
林可欣曾经旺盛的斗志，在欧阳启的不闻不问之中日渐式微。白怜儿的孩子没了，舒苹也死了。这样的消息，自己本该心情舒畅，志得意满。可事实是打压了自己的敌人，其效果却如同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声响。林可欣的日子依旧过得惨淡无比，不仅娘家那条线断了联系，欧阳启这边更是音信全无。婚后，欧阳启把行辕设在了百里之外的云州。一年到头不是巡查边防就是督导军务，即便回到锦城，也是三过家门而不入。活生生把林可欣熬成了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每夜靠着墙数着上面冰冷的砖块过活。这样的日子和熬鹰差不多，林可欣要疯了，她真的要疯了。这和她昔日的设想截然相反，当初令人称羡的少帅夫人的名头，如今倒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讽刺。讽刺着她的自不量力，也意味着她的技不如人。这种冷暴力几乎快要摧毁林可欣的心理防线，她是个对权力有着极大野心的女人，也是一个懂得在时机成熟之前蛰伏观望的女人。奈何现如今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前途漫漫却遥遥没有尽头，身边毫无可用之人，自己像海上陷入漩涡之中的船只，虽拼命挣扎，却依旧止不住下沉的趋势。
林可欣完全乱了阵脚，可没想到事情偏偏峰回路转。一切皆是乌龙，大帅府是要添新人了，不过新郎不是欧阳启而是自己的公公大帅欧阳奎。老爷子年过五十，虽算不得年富力强，可身子骨依旧硬朗，除了往生的原配夫人，时至今日先后娶过六位姨太太。只不过其中的五位俱是得宠了一段时间之后便骤然失宠，继而被打发到郊外的庄子上或者老家的家庙中了却残生。如今在这府里主事的是资历最老的二姨太，说起这位姨太太，面上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曾经只是欧阳启母亲身边一个陪房丫头，被醉酒的欧阳奎破了身子这才纳来做小妾的。可她硬是凭着过人的手段，在一众新人中脱颖而出，不但手握管家大权同时也深得欧阳奎的信任。据说，这位二姨早年也生育过一个儿子，只是没过八岁便早早夭折了。可这丧子之痛并没有击垮二姨太，即使后来再不曾有过一儿半女，却也没有影响其在欧阳大帅心中的分量。
林可欣嫁过来之前，便收集了不少关于二姨太的消息。许是因为这位名义上的婆母与自己的生母有着相似的经历，又或者自己将要从二姨太手中接过管家大权。林可欣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打算投其所好，先把对方拉拢到自己这边的阵营中来。可惜她错了，一则，即是管家大权，二姨太苦熬多年，才坐到今天的位置；到手的肥肉有谁愿意吐出来。二来，林可欣错误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欧阳启一年到头不露面，连外人都能揣测出来少帅夫妇关系不睦。作为府里的老人，二姨太又怎会将这么一个不受夫君待见的毛丫头放在眼中呢？二姨太心中不屑林可欣的那点小小盘算，只肯在表面上与她虚与委蛇，维持着看似亲厚的关系。
林可欣心中气结，愈发焦躁不安。现如今得知，原来是大帅要纳新姨娘进门。林可欣面上安抚二姨太切莫忧心，心里实则早已乐开了花。她这些小心思，又怎会逃过二姨太的眼睛。后者在心中冷笑，只怕谜团彻底揭晓的那一刻，你才是那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人。二姨太拍拍林可欣的手，似是而非地说道，“女人这辈子顶要紧，是嫁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哪怕要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林可欣只当对方是在自我安慰，哪里晓得这些话句句毒辣，字字皆在讽刺此时尚且蒙在鼓里的自己。林可欣日后每每回想起来，恨不得咬碎银牙，可这已是后话了。
帅府的下人，个顶个手脚麻利。这不，府里虽不是过年节，张灯结彩装扮得异常华丽。林可欣身边的丫头玉湖道，“少夫人，你看这大帅纳个小妾，竟也这么大阵仗呢。”林可欣手捧着面前精致的珊瑚釉骨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茶，这才幽幽道，“你懂什么，府中没有正经的当家主母，这妾与妾自然是平起平坐的。”
玉湖脑子转不过弯，不曾领会林可欣的意思。林可欣不耐烦地瞥了对方了一眼，随口便吩咐玉湖退下。林可欣最忠心的丫头死的蹊跷，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是欧阳帅府的人暗中做的手脚。可偏偏一切看着毫无破绽，她相信如果自己一查到底，未必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可转念一想，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非自己的核心利益受到侵害，区区一个贱婢的性命，实在犯不着为此与大帅府大动干戈。说到底，这些奴婢不过是林家的家奴，林可欣并不关心她们的死活；她唯一不高兴的是，对方的生死不在自己的计划中。
午后睡意来袭，林可欣难掩疲倦。可今天是公公纳妾的好日子，作为帅府正经的少夫人，这样的场合自己怎能不露面。待林可欣慢慢踱到前厅中，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她不禁杏目圆睁，青筋凸起，原来今天成亲的人不单是自己的公公还有自己的丈夫欧阳启。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