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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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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坐下后,她打开控制面板。到了太宁州,她终于看到了太宁州的世界地图。
永岸乡距离此处不算太远,但那片土地被一圈黄色旋风覆盖,放大后是一堆黄色像素点,无法窥得其中地形真貌:“沙尘暴应该是永岸乡卷过来的。”
常安泽抬手触碰黎嘉面前的半透明屏幕,手指从屏幕中穿过:“对,永岸乡被风暴包围,是个封闭之所,传闻只能出来,不能进去。听闻永岸乡是异人的诞生地之一,重山宫曾全力攻打永岸乡,也没能把它攻破。”
技术部开讲座时明确表示,游戏世界中的角色也能看到他们的控制面板,因此他们想要掩盖异人身份,必须隐蔽使用所有玩家操作。
原住民与异人矛盾重重,但还有不少地方是不存在矛盾的,其中包括与世隔离的永岸乡。
因为它是属于未成年玩家的新手村之一,里面的角色无法离开故乡,不知世道复杂,永远保持着善良乐观的本性,过着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生活。
游戏失控后,世外桃源失去监控,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发生剧变。
黎嘉必须破解这个新手村。
慕明耀也伸手穿过控制面板。
“别动。”黎嘉把他的手按回去。
慕明耀瞥向常安泽,常安泽也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双方冷冷地面对面坐着,气氛继续冰冷到低点。
黎嘉教育他:“尊重你师祖。”
处于师生链的底端,慕明耀有点想闹。但从魔头的角度看,他脾气其实不算差,有着魔尊对诸事不屑一顾的宽广胸襟,又随随便便地把不满消化了。
但这个时候,他忽然察觉出什么,轻轻一眨眼,抬手用食指碰上黎嘉脸颊。
黎嘉刚刚又用控制面板调整了一次样貌。
“就这样吧,今后不会再改了。”黎嘉作为承上启下的顶梁柱,先轻声对常安泽解释,“抱歉,你看不到月夜了。”
常安泽笑道:“无妨。你喜欢这个模样?”
“不,这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真实样子。”
“为什么要真实?”
“这样学生一看到我的脸,就会产生不适的生理反应。”
“……”常安泽顿了一下,然后理解了这个逻辑,“有道理。”
此时黎嘉不再是一张祸国殃民的妖精脸,脸上的情感色彩更少了几分,样貌看似普通,但疏离中带着高雅,即使不施粉黛,也称得上国色天香。
慕明耀又抬手捏住了黎嘉下巴,把她的脸拨转一个弧度,仔细打量她的变化,不知这容貌变化是怎么一个原理。
“就你最烦。”黎嘉又把慕明耀的手按回去。
慕明耀咬文嚼字地询问:“假的?”
“现在这个样子,是真的。”
慕明耀的手转而贴上黎嘉的傲人胸部,继续咬文嚼字:“真的?”
黎嘉:“这个部分,半真半假。”
慕明耀:“?”
黎嘉掀掉他的手,再次教育他:“不可以碰女人这个地方。”
室外的风速逐渐小了。
黎嘉起身告知:“我们去外面看看。”
此处是丽阳镇,趁着风暴小了,街道上的店铺纷纷开门营业,已经习惯此地气候的人们忙忙碌碌其乐融融。他们的衣服似乎常年洗不干净也晾不干净,全靠鲜艳颜色死撑,像一块僵硬的厚布毯在抵御严寒,脸上裹着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空气依然浑浊,黎嘉偶尔得掩住口鼻,常安泽更是难受得用袖子捂住大半张脸,眼睛眯成一条缝。
慕明耀浑然不觉环境恶劣,双肩低垂,长袍与长发在身后飞舞,迎着风沙很是自在,成为街上最靓的崽。
黎嘉以为魔头免疫,于是没阻止他拉风。过了一会儿,慕明耀突然咳嗽起来,也没忍住用手捂住了脸。
“吃饭吧。”黎嘉领他们进入一家刚刚开门的酒楼,“来,我请。”
入座后,常安泽表示:“我不吃,你们吃吧。”
黎嘉还是点了三碗汤面,常安泽看着眼前食物冒着热气,想想不少凡人还吃不上饱饭的人间疾苦,熬不过浪费的愧疚,只能捉起筷子慢慢吃。
黎嘉有修为垫底,也并不觉得饿,但她觉得做人不能忘了本性,形式必须走到位,吃得很认真。
在她吃了大半碗后,慕明耀还坐在她身侧,双手抱着怀里的长剑,阴云满面地瞥着别处,对他的面没有丝毫兴趣。
她说:“快吃,面要糊了,挺好吃的。”
慕明耀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又把阴沉的视线挪走,专心听着其余客人的高谈阔论,分析他们的说话句式。
黎嘉加速吃完自己剩下的面,撩起袖口去教慕明耀用筷子。慕明耀兴致乏乏,动作僵硬地握住筷子,把筷子戳进面里,看上去是真的不想吃。
他的嫌弃举止如此生动,搞得黎嘉也觉得这碗面长得膈应人。
“试试总可以的。”黎嘉抽过他的筷子,在筷子尖上搅了一团面,伸过去送到他嘴边。
慕明耀张口就把面团吞了。
黎嘉又搅了一团面送过去。
慕明耀又面无表情地把面团吞了。
“……”
黎嘉撂筷子:“请你自己吃。”
慕明耀又挪走视线,骨气十足,没人喂宁可不吃。
黎嘉凝视他十余秒,像对待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地轻声威胁道:“你再不吃,我就不喜欢你了。”
慕明耀挪回视线,淡淡瞥了她,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意思,薄薄的眼皮轻微一颤,似乎在竭力掩藏“我才不会信”的嘲讽,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扫面碗,暗示黎嘉可以继续喂他。
“……”
黎嘉叹气。
慕明耀的理智在线,威逼利诱都是没用的。
考虑到这是他第一次学习自己吃东西,黎嘉比较宽容,走到他背后握住他的手,操纵他吃饭的动作。
慕明耀很配合,很快吃掉了半碗面。
黎嘉在这时候松了手,慕明耀在准备放下筷子的时候停住了动作,发出“呵”的一声轻笑。他似乎觉得自己没必要辜负她好意,又把垂下的筷子提了起来,自己吃了两口。
他已经没有人族敏那么锐的味觉,食物只有基本的咸甜之分,顶多再感受到其中一丝不新鲜的腥气。但他并不挑剔,食物虽说不讨喜,也不至于讨厌。
“很好。”对着这么个心智健全的魔头,黎嘉又忍不住抚摸他的后脑夸奖他。
毕竟是自己从智障拉扯大的,进步可大了。
常安泽不忍直视地托腮闭眼,安静地保存着自己体力。楼梯响起脚步声,当两名窈窕的女子来到二楼时,他忽然把眼睛睁开。
其余客人的眼睛都直了。
黎嘉也惊奇地眨眼。丽阳镇少说也是初冬的气候,女子却穿着夏季短衫,脸上绑着一层半透明轻纱,脖子上一串银珠铃铃作响,丰腴身材一览无余,异香扑鼻,风格与本地土著很是不同。
女子优雅地入座,看着同样穿衣风格与土著不同的黎嘉三人。其中一人微微一笑,不怕生地问候:“三角面积我知道。”
黎嘉回答:“底乘高再除以二。”
“圆的面积世无双。”
“π乘r的二次方。”
女子欣然起身,张开双臂要与黎嘉拥抱:“好姐妹!”
“不必了。”黎嘉礼貌地抬手,掌心陷入对方胸部正中央,“我们说正事吧。”
对方咯咯地笑起来,自觉地退回位置上:“倒也不急,等我们先点餐。”
“黎嘉?”常安泽第一次亲眼见到异人相认的场面,轻声向黎嘉寻求确认。
黎嘉点头,用手掌捂住嘴,补充说明:“是男的。”
常安泽:“……”
黎嘉笃定:“是男的。”
只有男人才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审美,才能笑出如此标新立异的声音。
那两名女子点了简单的小吃,红衣女子风情万种地告诉黎嘉:“我是支援者1037号玲珑,她是支援者328号雪狼。我们来这里两天了,加上你们,丽阳镇就有九个异人了,大家都想攻破永岸乡——昨晚风沙太大了,我们不得不退回到这里来住。”
黎嘉也自我介绍道:“我是支援者114号黎嘉,我旁边这两位是自由者,安泽和小明。”
常安泽配合地点头致意,慕明耀无动于衷地继续观察——他的三观尚未建立,就在遭受这个光怪陆离新世界的暴击。
好在丽阳镇是普通的凡人聚居地,罕有人知异人的存在,其余客人只觉得他们言行古怪,只想着要远离,尚且不会萌生敌意。
黎嘉问:“你们早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店员给玲珑和雪狼端来了馄饨,玲珑狼吞虎咽了两口,显尽男儿本色后又娇贵地抽帕子擦嘴,慢条斯理道:“情况不太理想,我们发现风暴的位置移动了,丽阳镇的风力比之前小了不少,风暴正在离这里越来越远,与地图相比,风暴眼向东北方移动了至少两千米。”
黎嘉不解:“风暴要去哪儿?”
“我们哪知道它要去哪?游戏失控后,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觉醒了。我们凑近去看过一次,风暴所经过的地方也是寸草不生,不能确定风暴搬走了整个永岸乡,还是风暴正在破坏不会移动的永岸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