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场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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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明薇和死过一场的伪十七岁少女明薇心境完全不一样，但相同的却是，明奶奶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
“这件事情……我没什么文化，也不太懂，还是要先看看。”明奶奶温热粗糙的手掌有点发颤地握在一起，没给准信。
明薇父母不在，明奶奶没上过学在大事上就容易胆怯，不敢给明薇错误的引导。她知道明薇懂事，害怕明薇会因为钱就轻易答应，但又害怕，会错过一个很好的机会。
明奶奶想回头问问村里人，等权衡之后，再给答案，可导演这边总公司下了命令，如今明薇爆火的苗头刚窜起来，一分一秒都不得耽误。
导演直接转头询问明薇的意思。
明薇抿了抿唇，那张干净又秀美的脸看得导演脸上的耐心和笑意多添了三分。
“明薇是吧，你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叔叔我绝对不会坑你的，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们当场协商好，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导演声音放柔，一脸慈爱。
导演看视频的时候就觉得明薇长得漂亮，没想到真人简直比视频上的冲击感更大！
明薇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美，即使不笑，素面朝天，整个人都是灵动又精致的。
也许是因为波折的身世，她的眼中少了普通十几岁孩子的稚气天真和茫然，多了坚定真挚，却又没有任何历经世事的庸俗气。
这样天然的气质，放在整个娱乐圈都是罕见的。
导演内心澎湃，面上却是越来越温和耐心。
明薇倒是没那么多犹豫。
她的心思在脑海里迅速转了一圈，很快给出导演答案。
和上辈子一样，她没同意签约成艺人，不过答应会在综艺录制的剩下期间里，配合节目组参与几次综艺的录制，并在期间不会接受其他经纪公司的任何采访或邀约。
综艺录制期间的报酬和明薇上一世答应的酬劳一样，区别却是，主动提出方的不同。
导演怎么愿意眼睁睁看着一条肥鱼跳出网？
可明薇态度坚决，明奶奶又全然认同明薇，饶是导演磨破嘴皮子，都没能让一老一小改变主意。
导演难过到眼睛都红了：“孩子，听你叔叔的吧，你天生就适合走这条路，不会错的。”
导演虽然不再年轻，但看到明薇就想起来自己刚入行准备捧火新人的热乎劲，虽然……这么多年他一次也没成功过吧，但这回他百分百坚定自己不会错！
明薇能火！甚至能火出一片天！
可人家不愿意干啊……
导演恨不得哇地一声哭出来。
明薇都被导演丰富的情绪逗笑了：“王叔叔不是你说的嘛，我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能够自己决定事了，而且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明薇其实上辈子演过戏，但那演技……真的辣眼睛。
戏还是她刚回苏家那两年拍的，演技拙劣。苏家有钱，再加上她上头还有个从小童星出身的“姐姐”，苏家人愿意让她拍着玩一玩。
片子在银幕上上映的头几年，因为她的热度还没下去，外加离奇的身世经历，不少粉丝对着她的片段一片夸。
可有关她的名声越来越差，之前的一片夸迅速反转，时态发展到最严重的时候，网上骂声不断，甚至都人肉到了她的住址电话，这也是最后悲剧的来源……
明薇对这辈子自己走什么路，现在还没有清晰的决定，但暂时是没想过立马秀自己会翻车的演技。
导演劝解不成，只好放弃了签下她的念头，转而商量起录制综艺的具体事项。
明薇小火，想让她顺利又不突兀地融入综艺录制倒是简单，明薇现下不缺热度，正是因为上万观众等着看她，反而要掂量着拖一拖。
具体就是，明薇正常生活基本不变，不会以嘉宾的状态入住“快乐乡村小屋”，适当次数的联动，将观众的胃口吊起来，又不会因为天天见面，缺少了新鲜感。
不过就明薇的具体人设上，明薇拒绝了导演的建议。
“为什么呀？你的身世是个很好的爆点，明薇你放心，网上的观众都是很善良的，就算有舆论，我们这边也有正确的引导，你们可以完全放心，就算综艺结束，你们的生活也不会因为这个有太大影响。”
没有影响……才怪。明薇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
她摇头：“我不想将我的身世和形象绑定在一起，把这种爆点建立在人心的善意和怜悯上，我觉得，没什么意义。”
导演听着一愣。
明奶奶也不认同：“薇薇说的对，老太婆我虽然没上什么学，也觉得这种事不好。薇薇虽然受了些苦，但这世上比我们更苦的人多着哩。而且这两年我们好过多了，村里都是好人，帮了我们很多的。”
明奶奶虽然说不上什么大道理，但人情世故，她心里最是亮堂。
人心是会被消磨的。
当你因一个人可怜而怜悯他喜欢他的时候，这种感情注定不会长久。
因为人始终会改变，变得更好，或者变得低劣，等他变得和你印象中那种形象不一样了，曾经的喜欢怜悯，也就变质了。
……
拿着刚签好的合同离开明家的路上，导演和同行助理垂着头，脸色都有些沉。
导演发狠地深深吸了一口烟，烟气吐出时，同时带走了心口的一口浊气。
他是真没想到，会在明家被一老一少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
“的确啊，你看看现在新冒头的小艺人，哪个不是想着能卖惨就卖惨，博得同情，当时的确是多了一波粉丝，后来呢……诶，她说的得对，不能长久的……”
导演刚进行的时候，也没想过拿人心搞事情。可慢慢地，整个业界都趋向这么做，虐粉引导舆论，并且获得了客观的甜头，慢慢地，他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如今明家老小一席话，反倒让王导演找回了些当初入行的初心。
***
明薇和导演组的协议拍板达成，隔天，定好的第一场录制+直播就开始了。
村里的日子没有工作日和周末的区别，明薇按照习惯起了大早，洗漱完，明奶奶把早饭都快做好了。
两人的饭桌上，明奶奶特意嘱咐明薇今天直播的时候不要紧张，不用害怕，今天先试试，如果不喜欢不适应，可以再找王导演商量，大不了，她们钱不要，不参加了。
明薇心态很稳，反过来安慰明奶奶，又巧笑撒娇了好几句，才目送明奶奶坐着村里张伯伯的皮卡车突突突地走远了。
今天镇子里开集市，明奶奶去卖鸡卖鸡蛋的同时，顺便买些饲料和缺少的用品回来，家里只剩下明薇一个人。
明薇没干等着节目组的人过来，翻开初中课本，看了十几页，院子外才传来声音。
“我和卉敏姐到了，很快，你们就能知道等下要见什么人啦！”江承单手拿着直播手机，故意吊粉丝胃口地在原地晃了晃。
《快乐乡村》综艺从前天晚上起热度就蹿了起来，之前仅有几万人数的直播间，现在已多了近两个零。
节目组官方微博昨天晚上提前发了一波提示，今早九点直播间刚开，蹲守的人数已经上万，这是之前前所未有的！
江承扫了眼直播间一片【啊啊啊想看小姐姐】【仙女小姐姐要现身了吗】，帅气地弯了弯唇。
站在江承旁边的程卉敏倒是一脸无感，没露面两秒就有粉丝开始掐。
【程在那装什么装，以为自己是前辈了不起！】
【前两天嫌这嫌那，抬个柜子都嫌重，如今有漂亮小姐姐要出来了，哼，肯定是不平衡了！只怪我家伊伊手气不好，不然不知道这会儿出来的是谁呢？！】
四十岁加的程卉敏扫到弹幕也无视掉，只是懒懒地耸了耸肩。
要她说，手气不好的人是她才对。
来明家的两位嘉宾是今早，开着直播当着所有粉丝当面抽的，谁抽中谁来，没中间环节，也没作假。
程卉敏对来看明薇没多大兴趣，节目组的目的太明显了，人家小姑娘爆火了，就来蹭热度。不过中间节目组到底和小姑娘约定了些什么，程卉敏不知道，但也就是通常套路了。
一个小网红，崛起的快，没落的只会更快。
不过她这种散漫的心态在看到里屋走出来的少女时，还是怔了一下。
“明薇！”江承已经隔着木栅栏疯狂挥手了。
“门没锁，你们进来吧。”
隔着屏幕的观众先是听到一道悦耳轻灵的声音，掌控者视角的江承像是这才反应过来，镜头慢慢转移。
不大的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边是一小片种着整齐蔬菜的小田，另一边则是搭了帐篷的羊圈，三只观众曾经见过羊脚踩圈上的木桩，见了人咩咩咩叫的欢快。而在羊圈的旁边，和隔壁相邻的院子开了一道小门，那片院子里奔跑着一窝又一窝的肥鸡。
观众先是下意识地将明家院子的格局印入脑中，接着，看到了前来迎接江承和程卉敏的明薇。
“你们好。”明薇勾唇，眼睛微弯，笑意直达眼底。
“明薇你好，我是程卉敏，你可以叫我卉敏姐。”
明薇笑着点头，当场就叫了人。
另一边的江承就自来熟多了，他和明薇有过一面之缘，又帮人背过草，被明薇回报地送过枇杷，这会儿先自然的和明薇打完招呼，立马跑到羊圈边，给三只欢迎他们的羊，一羊拍一下脑袋。
三人年龄不一，相处的氛围倒是轻松。
观众刚开始还担心程卉敏会为难小姐姐，哪想到首先示好却是她，不过观众再一想，也就明白了。
小姐姐朴素又好看，声音好听又善良，谁会忍心苛责她啊。
倒是有不少蹲守来等幻灭的观众直面明薇，立马被这盛世美颜击打的溃不成军，甘心轮落为颜值粉。
明薇对弹幕里飞速滚过的对她的赞美丝毫不知，和导演之前商量的流程里，直播的都是她的日常。
所以，等给江承和程卉敏一人发一个小板凳，顺道让他们各自随意后，明薇回了家里唯一的棕漆方桌前，继续看书。
“……”江承和程卉敏都有些凌乱。
直播间立马一片哈哈哈。
不少观众被明薇着清奇的操作搞得一懵，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明薇看着年龄明显还小啊，这个年纪当然是学生有暑假作业，虽然假期不到一半就开始战斗暑假作业有点早，但这不正好证明明薇刻苦学习吗？
不少直播间的熊孩子看到此情此景，默默地翻出了珍藏已久（从未翻开）的暑假作业，虔诚地拿起了笔。
写完半页……呜呜呜好想玩手机好想出去耍，算啦，假期还有辣么长，再玩两天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一场直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