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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裴导需要投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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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昊赶在推车送达餐桌旁,问了句:“这是什么菜。”
“金汤佛跳墙,咱家招牌。炖足四十八小时,每天限量供应。”
服务员脆生生的介绍,那语气里的骄傲足以证明这道菜是他家的王牌。
白昊倒吸一口气,眼神有点慌乱看向裴宛初,这个局面有点难办。
裴宛初面色平静站起身,掏出裤兜里的烟盒,冲着秋豫微微一笑。
“你们先和白导聊会,我出去抽支烟。”
包间门关,汤蛊盖起,满屋鲜香。
裴宛初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干脆趁着这个当走去了收银台报了包间号结账。
服务员打小票时不忘询问客户评价。
“先生,您品尝了我们家的金汤佛跳墙,感觉如何?”
“嗯?”裴宛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服务员立刻开口介绍。
“汤底选用海参,花胶,鲍鱼,土猪和散养土鸡……”
“挺好挺好,清单出来了么?”裴宛初听到那个字立刻打断了服务员的介绍。
“好了好了,麻烦您久等了。”
裴宛初瞧见收银条下方的合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摸出银行卡摆在了柜台上。
“8859……”约等于他花8859吃了两个苹果,加上苹果的价格,说不定凑个吉利的8888。
买完单裴宛初询问是否可以抽烟,得到服务员指引后捏着烟盒走去了后院。
一路上他细细打量了这间第一次进来的高端私房菜,旧式三进制四合院改造,各种功能的房间隔成了大小不同的包间。
房子主体结构保持着陈旧的模样,漆面虽然没有斑驳,却跟油光水滑毫不搭界。
室内额外的装饰不多,除了几幅字画,用了一些实木和竹子装点。
木质横梁上垂下古香古色的竹编灯笼,配上看似随意垂下的纱幔,在古朴中平添了几分浪漫。
走廊尽头是一个面积颇大的露天后院,几株大树下放着圆桌石凳,供客人小憩。
后院中间修建了一个活水鱼池,池中高耸着一座藏着过滤装置的假山。
干净的池水从假山顶不断涌出,沿着凹凸不平的表面顺流而下,冲刷过山间难辨真假的苔藓,在半山腰犹如小型瀑布哗啦啦坠入鱼池。
在碧波荡漾的池中,一尾尾火红的锦鲤自由的游弋。
裴宛初拿起池边木架上的鱼食丢了两颗入水,鱼儿们扑腾着挤在了裴宛初面前争夺着美味,一时间火红盖满了一小片水面。
鱼儿们争得热闹,裴宛初看得高兴,抽出一支烟喂进嘴里,旁边适时伸过来一个火机,还是印着这家店LOGO的一次性火机。
裴宛初可不认为这里的服务能好到这样,当下夹出了嘴里的烟回了头。
“闻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裴宛初可真不认为这是很巧,他探头看了下服务员穿梭在包间区,人来人往的地,闻意不至于要和他“算账。”
闻意扬了扬手中没有松开的打火机,一直燃着的火苗又蹿了两蹿。
裴宛初重新把烟放进嘴里,低下头点燃的瞬间,一阵风吹过,吹灭了火苗也带来了闻意身上的烟草味。
“裴导是在这里谈新剧?”
闻意混迹生意场,娱乐圈多年,在这种地方谈的一般都是重要的生意,比如他今天的合作。而裴宛初和白昊的咖位选择这里,只能是他们做东想要请大佛的架势,更何况刚才他碰巧瞧见了裴宛初买单。
裴宛初微微抬头对着假山顶的方向喷出一口烟,鼻腔里嗯了一声。
“新剧什么题材?有陆知适合的角色吗?打酱油也行,小孩终归需要多磨砺。”
裴宛初差点笑出声,这金主太过敬业了吧?究竟陆知的功夫有多好,哄得金主爸爸这么上心,无时无刻不忘给他搜罗资源。
“怕是不太适合。”
“没关系的。投资到位了吗?我可以投资。陆知嘛,有两句台词就行,主要是让他多经历。”
闻意锲而不舍。
“噗呲”裴宛初忍不住笑出了声。
“闻先生,你对你这个小弟弟可真是上心啊。”裴宛初刻意咬重了小弟弟三个字的发音。
闻意脸色一僵,舔了舔嘴唇:“所以,裴导需要投资吗?”
“不需要的,钱够了。”
“裴导要是需要记得找我,我是很愿意为裴导效劳的……”
裴宛初第一次觉得一支烟为什么可以燃烧这么久?灼手的时候,他甚至是迫不及待捻灭了烟头,扔进了烟灰缸。
“闻先生,我先回去了,晾着客人不太好。”
闻意望着裴宛初的背影发呆,莫名觉得这个人很有趣。
八千多的餐费刷了就刷了,连个□□都没要,可见是准备自掏腰包。
这么阔绰的出手却穿着十几年前的“旧衣”?
他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站着聊了这么会,看得仔细了,确实是十几年前的款式没错。
他的父亲酷爱这个品牌,每年新款必买,那年能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跟着父亲走进那家店。
他父亲让他挑一件夏衣,当时的他正值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高蹿得很快,合身的衣服往往穿不了几次就变小。
他虽出身富贵家庭,从小他母亲对他物欲管束严格,他并不愿意让父母为自己的穿着打扮花钱太多。
当时他看了一眼吊牌,立刻打消了试穿的念头,他觉得贵,很贵。
父亲那天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执意要他选一件,最后他选了这件薄荷绿的T恤,本是挺喜欢的一件衣服,穿上身也觉得不错。
没几日,在他那所谓的弟弟身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尺寸不同。
弟弟还故意告诉他,父亲本打算每个色给他买了一件,一共五件。他听说哥哥要了薄荷绿,很贴心的只要了四件。
从此那件衣服再没有出现在闻意身上,却刻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今天忽然看见另一个人穿在身上,那些年的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细枝末节,再次被翻了出来。
他的父亲,他的家庭似乎无论他走多远都不可能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