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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住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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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顾山瑶的福,顾河州第二天起了个清早,打算去学校办理住校。
其实他可以不必这么折腾,只要每天让陈叔接送,等到周末就去外面找房子就好了,但他昨晚下楼时突然意识到一点。
自家姐姐为了维持他们的生活真的挺累。
他收拾东西收拾到大半夜,中途想起自己的东西忘在楼下了,路过顾山瑶的卧室时,发现里面还亮着光。
顾山瑶25岁了,这个年纪说老不老,但非要说年轻,却又有些勉强,毕竟再隔几年就30岁了。
这个姑娘变得特别敏感,注重养生、食补、还有美容觉。
所以大半夜还没睡觉的情况简直是千年少见,按顾山瑶的话说,她宁愿少敷几张面膜,也不能晚睡几个小时的觉。
顾河州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发现姐姐正在打电话,语气是难有的谦卑客气,像是在联系什么客户。
顾河州终究是没下楼,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转学申请”发呆。
他们其实完全不用从南城来到碧市的。顾河州正值高二,顾山瑶其实很不愿意他们搬家,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南城的酒店倒闭了。
顾家是靠酒店经营起家的,后来酒店越办越大,在全国各地都有了分店,顾家就成比较富有的家庭。
顾河州一生下来就带着“富二代”的标签,衣食无忧了整个童年,直到南城酒店的一场火灾突然爆发,将这一切美好都烧成残灰。
火灾烧光了酒店的信誉,也烧死了顾河州的父母,顾家一下子失去顶梁柱,一切只能落到顾山瑶身上。
顾山瑶以前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看到接到手中的烂摊子,只能在自己弟弟的面前将慌张和无措藏起来,努力学着大人干练的模样。
但纸糊的老虎终是抵不过洪水猛兽,合作方的撤资、酒店的损失以及对伤员的赔偿都是极其棘手的事情,顾山瑶努力撑了半个月,南城的资产终究是一件一件的赔光。
于是顾山瑶咬着牙,带着还在上高中的顾河州来了碧市,来守着唯一没倒的酒店,并且想拉几个合作方。
按顾山瑶的想法,房子应该买在碧市中学附近,那里地段实在好,但也实在贵,顾山瑶手里没钱,只能买了稍微偏一点的地方。
到了碧市,姐弟俩一直在努力忘记南城的事情,装成往常平淡却舒适的生活节奏。
但顾河州很不喜欢碧市。本来就恋旧的他突然就搬到一座完全不了解的地方来就已经很不习惯了,而且碧市还让他觉得很闷,很压抑的闷。
为了找寻一点安心感,也为了能在这他乡能放松一些,顾河州还在这炎炎夏日跑去买南城特产的板栗。
越买不到板栗,顾河州心中的压抑感就越盛,终于在撞见顾山瑶大半夜还在工作的时候,这种感觉像是洪水决了堤,波涛汹涌地像他扑过来,压得他心口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满是陌生的房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以往像是睡了半生的黄粱一梦,无论在现实中怎么寻找,也再也回不去了。
顾山瑶的房间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人,看来也是大清早出的门,而且比顾河州还要早。
顾河州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个信息,告知姐姐不用给自己再另外找房子后就提起行李箱出了门。
碧市中学属于市重点高中,顾河州看着眼前装饰完好,还富有审美性质的宿舍楼,突然发现,住宿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差。
反正都是一样的陌生,到哪住区别也不大。
顾河州是高二上转过来的,对于这里的学生来说,寝室的人都差不多混熟了,顾河州刚到寝室门口,里面的人就已经热火朝天的聊起来了。
徐科看见寝室门口站着一位脸生的少年,脸上还带着些和别人聊天时还未散的笑意,语气和善的对人说道:
“你就是新来的转学生吧?我还是我们班第一个见到你真容的——我叫徐科,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顾河州点点头,“谢谢,请多关照。”
“客气什么,以后就是朋友了。”徐科摆了摆手,忍不住又看了顾河州一眼。
他觉得这位新来的转校生长得还真是好看,看起来很乖巧温柔。
关键自己对他还没有对同类A的敌意,甚至在看到顾河州弯腰收拾行李的时候显出的细腰,他还以为这是哪家的O。
不过跟一个A提他长得像O,恐怕会迎来一场流血的战斗,徐科还没有寸到这个地步,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晃,便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顾河州收拾行李的动作顿了顿,他还没有在几秒内就和别人确认朋友关系过,不过在不知所措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点来自陌生人的暖意。
徐科的长相不算是出众,但却是特别养眼的,能给人放松和舒适的感觉。顾河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摇尾巴的哈士奇,没有攻击力,还带着些随和的傻气。
不过就像顾河州所想的那样,徐科这样的人人缘还真挺好,还有人特地来串寝给他带吃的。
于是徐科像拉着自己家孩子一样拉着顾河州,到处给人介绍,弄得顾河州这种慢热的人硬是在十五分钟内就和徐科这些朋友混熟了。
“徐科,我旁边的是谁啊?”顾河州指着挨着自己的床位,现在的人差不多都来完了,甚至有些还都去教室了,只有他旁边的床位还空着,连行李都没放。
徐科皱了皱眉,像是对这人印象不深,“这人好像是其他班的,我也不太熟,听名字还蛮陌生,应该也是转来的?”
“你们班怎么住校的那么少,还有其他班岔进来?”
“什么叫你们班?你也是我们班的好不好?”徐科笑笑,接着说道:“大概我们班离家近的人比较多吧,所以床位老是空着,其他班床位不够了就会替上。”
顾河州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宋言鹄说:“我听说这人是1班的,那个班都是些闹腾人物,什么混混都有,不会起什么冲突吧?”
宋言鹄和许科差别很大,徐科属于没心没肺,宋言鹄却属于心细如发,还带点杞人忧天的架势,眉头总是皱着,脸上都带了些苦相。
徐科不在意地安慰道:“怕什么?我们体力比不过,还可以靠信息素压制呢,你徐哥这一身牛奶味的信息素,能压得他三天都不敢喝牛奶!”
顾河州还没见人这样鼓吹自己的信息素,当即嘴角抽了抽,不忍直视地转过头。
但徐科偏偏把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朝顾河州喊道:“对了小州,这么半天了,我是一点你的信息素都没闻到,看你忙得满头大汗的,怎么信息素遮得这么严实,是什么味道的?”
顾河州干咳一身,略带些尴尬的说:“我还没分化……”
“哦……”
这个年纪还没分化确实有些晚了。徐科为自己提起这茬有些尴尬,但又怕顾河州放在心上,于是补充道:
“没事儿,也许是信息素要憋回大的呢,到时候你的信息素就是我们全寝室最独特的。”
顾河州从没听过这种安慰人的说辞,隐隐的不自在顷刻散了,变成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徐科继续道:“我看你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走吧,我先带我去我们教室”
顾河州想起来,他好像还没和班主任联系,于是点点头,和徐科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