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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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动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起舞，绵延不尽的音符汇集成曲，如水滴从喷泉中溅出，清亮，带着冰山的剔透，雪后初霁般让人欣喜。
耳边是马克西姆弹奏的钢琴曲，江月明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没神的翻阅，眼睛却似乎没有焦距，像个提线木偶。俞亮在她身旁聚精会神地看着马克西姆音乐会的现场回放，不时摇晃着脑袋的身体。
《胡桃夹子幻想夜》，江月明心里默念，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个节拍鼓点，身体想要跟着律动，却像尸体般僵硬，灵魂被困在躯壳，不敢解脱。
俞亮看得太出神，整个人沉浸在画面里演奏者和舞者之间的默契，完全没注意到身旁恋人的失神。
忽的，手机铃声响起，虽然只是短信，但还是猛地拉回了江月明的神思。她像是被吓到一样，扔开书本想要起来，却不慎往前一扑，跪倒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间。
这一番动静俞亮想不注意都难，他连忙过来想把江月明扶起，却落了空，江月明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去。
两人之间伸着的手一时没有收回，场面有些尴尬，俞亮还想继续安抚，却不想江月明先发制人，“看了一晚上书我好累啊，小亮你也快点休息吧，中秋一过就是新赛了，可别到时候我三段了你还是一段。”
然后不等回复慌忙回了房间，连手机和鞋子都还孤零零在客厅躺着也不管。
心思细腻的俞亮早已在她这一连串的动作里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好几次了，一提到什么和剧院相关的人或事，她就会刻意逃避话题。
到底是什么让江月明如此抗拒？俞亮想知道，他想要问一问自己的心上人，可这么久以来，他看得出，江月明不可能告诉自己的。
否则，她就不会下意识害怕自己的问题，想离开。
光着脚狼狈回到房间的江月明此刻双膝热热的胀痛，好像是伤到了膝盖经络，这样的事在过去几年里不算少见，只要用热毛巾敷一下，好好休息，第二天她就能重新生龙活虎。
理智告诉她要好好处理，但现实却是，她想要破罐子破摔，直接毁了这双腿，干干脆脆的磨灭所有妄想。江月明随便冲了个澡，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柔软却冰凉的棉被愈发显出了膝盖处的火热，江月明无助的合上眼，蜷缩起来，想要静静地睡去，大脑却像受了刺激一样兴奋的要命。
熟悉的旋律往复循环，脑海里像是有一个小人儿，踢腿、跳跃、旋转，她可以想到小人儿每一时每一刻的动作，完美！
可眼泪还是湿润了眼眶，她睁开眼，想要把舞蹈着的小人儿赶出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世界。那一切美好，是如今的江月明无论如何都没法做到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女孩脸上挂着泪痕，极不安稳地睡着了。房间的门因为她回来时候心不在焉，没有关严，此刻有一道浅浅的光招进来，洒在床脚。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俞亮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走到床边看了看江月明。尽管光线很暗，但枕巾上的湿痕却还是被他的视线捕捉到了。
江月明眉头拧着，眼角不断有水滴渗出，显然是梦里也不平静，俞亮心疼极了，却无法知道她痛苦的具体原因，只能轻手轻脚为她拭去泪痕。
第二天两人相见的时候，江月明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在厨房做着早餐，肉酱面条配煎荷包蛋，简单方便又营养。
“俞亮，你跑步回了啦？”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江月明蹬蹬蹬从厨房跑到了玄关迎接，身上穿着小黄鸭的围裙，手里锅铲也没放。“正好我要煎鸡蛋，你想吃全熟还是流心的？”
“半流心，你就这么跑出来，不怕锅子烧焦？”俞亮擦了擦汗，凑过头在江月明脸上偷香一下，满足地问。
“我是那种人吗？”江月明皱皱小鼻子，嘟囔着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嫌弃俞亮的偷吻，“我可是很注意厨房安全的好吧！”
俞亮摇着头笑了，他没有回房换衣服，先跟江月明进了厨房，吃完再换，也是一样的。厨房里，果然火都关了，煮好的面条被盛进了大碗，盖上一大勺肉酱和几颗翠绿的小油菜，看起来味道很好。
“我什么都没加，你想加什么料自己动手。”江月明说着，把平底锅支起，倒了油准备煎蛋，她只会双手打蛋，可锅铲暂时没地方搁，就塞进了俞亮手中。
咔咔两声，两颗鸡蛋落进油锅，底部迅速冒着泡泛白，江月明调了火力，拿回锅铲给基本定型的鸡蛋翻了个面。
没有弄破呢，真好。江月明满意得很，小小的给自己鼓了鼓掌，可爱的小动作让俞亮忍不住凑过头，从后面亲了亲她的侧脸。
“呀！”江月明猝不及防，虽然交往以来两人经常亲吻，但却没有一次是这样的场景，身体下意识往后一靠，却撞进了俞亮怀中，她回过头瞪了俞亮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直突然亲我啊。”语气里却带着淡淡喜欢。
“那我需要提前给你打个申请？”俞亮也不知怎么想的，笑着问。
“可以。”江月明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分别把鸡蛋放到两碗面上，又在自己的一碗里点了点酱醋。
“那么，江月明二段，俞亮初段现在想要亲亲你，可以吗？”说完也不等江月明回答，径直把手放到了她脑后，吻了上去。
江月明本就不会拒绝，何况还被这样捧着，根本退后不了。
两人你来我往，不觉间过了好几分钟，才缓缓分开，“啊，面条一定坨了，都怪你。”江月明嗔怪地锤了锤俞亮这个罪魁祸首，害怕被再拉回他身边，便端起面做到了餐桌上。
掩饰般地拌匀了面，小口小口往嘴里喂，余光却一直关注着俞亮。俞亮怎么也是最占便宜的一方，现在脸上的笑完全停不下来，两侧的酒窝一直彰显着存在感，他随着江月明坐下，也开始享用起了早餐。
吃个面能花几分钟？江月明率先吃好，放下筷子的时候，突然喊了俞亮一声，“俞亮，待会你记得洗碗啊！”说完手迅速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牙齿轻轻咬了他的酒窝，又非一般的跑回自己房间。
“刺激！”江月明跑回房关上门，靠着门握着自己的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舔了舔自己嘴唇，“手感真好，口感也好。”
还在餐厅的俞亮只是愣了一秒，江月明性格一向古灵精怪，确实做得出这种事。只是，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会给自己的小姑娘轻薄了，还是这种吃完不负责的，笑得有些傻。
没几天就是中秋了，俞家早已有人送上时新口味的月饼礼盒，当晚不巧两位家长都有工作，李阿姨也得回家团圆，就只能让两个小的独自过节了。
二老由于工作特殊，职位也不低，逢年过节都要加班是常事，两人早习惯了，白天出门买了菜蔬，晚上对对局，就在院子里赏月。
桌子上除了语病，还摆了剥好的石榴柚子、洗好的葡萄圆滚滚放在一边，月光下宛如上好的宝石。煮熟的板栗核桃、毛豆花生摆了一篮子，岳智爷爷因为俞亮前不久给他孙儿辅导，送了些螃蟹，此刻也成了盘中餐。
大人不在，这双亲梅竹马自然是要偷偷破戒的，早时候酿的青梅酒这时候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江月明和俞亮就着满桌吃食一人一杯，很快微醺。
“今晚天气真好啊，连云都没一朵。”江月明撑着脸半趴在桌边，张嘴等待俞亮投喂拆好的蟹。她自己是没什么耐心的，尽管有十足的工具，但每次都会被蟹足的尖刺戳到手指，索性让俞亮一次解决。“啊，这只蟹黄好多啊，快别喂我了，你也吃呀。”
说着，江月明打了个响亮的嗝，带着微微腥气，“师父和明娴阿姨不在也好，不然我都不敢喝酒了。”她虽然不嗜酒，但自己动手的成果，还这么香，心中蠢蠢欲动的忍不住想要多品尝一些。
“你呀，小心喝醉了。”
“喝醉就喝醉，反正你也不敢对我做什么。”江月明捧着脸挑衅道，她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喝到什么程度该停，但月光美景，难免忍不住想逗一逗眼前人。
“哦？”俞亮拆螃蟹的动作忽然停住了，他嘴里嚼着蟹黄，眼神没有移开螃蟹，依旧是垂眸浅笑，却让江月明莫名有些点危机感，“那就等过几年，再看看吧。”
过几年？不就是……
话里的意思，江月明还是有点猜测的，过几年，两个人都满了年龄，如果感情依旧，差不多就可以考虑婚姻大事了吧。到时候俞亮，他当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敢’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怪兴奋的，江月明偏着头，目光扫了扫俞亮的喉结处。
那接下来几年，就请多多指教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