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雪纶圣殿

5、五

　　五
　　洗完澡出来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许烈会突然提出要出去玩。平常我叫他他都不一定去的。真是奇怪。擦头发的时候不经意瞟到墙上的挂历，走过去一看。
　　呵，原来如此
　　下个星期一是情人节，所以他想提前庆祝。因为星期一是不太可能请到假的。话说我还真不太记得这个了。在这方面，许烈虽然是男生，但比我细心得多。每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他都记得，并且或多或少的都会让那天变得不一样。不自觉的就站在挂历面前傻傻的笑了起来。然后又跑回房里拿荧光笔在星期天那天做一个大大的记号。
　　正当我想着星期天许烈会安排哪些节目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啊？打开门一看，两男一狗，简称“狗男男”。
　　莫样和楚浩然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喇叭。喇叭是他们养的比熊，肥头肥脑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营养过剩。
　　“小屿诶，我的小心肝，哥哥我可想死你了。”莫样把东西一扔就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走开走开，恶心死了。”我笑着把他推开，抱起喇叭坐到沙发上说。
　　“怎么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这副德行。”
　　“浩然，小屿居然说我恶心。亏我到哪都想着她，帮她买那么多东西。没良心的丫头。”莫样见我不搭理他，他又跑去粘浩然。浩然没说什么，只是搂着他坐我对面，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莫样也乖巧的偎在他怀里。这场景看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载歌载舞。
　　“喂，我说，你们两要腻歪回家腻歪去。这大半夜的看了多上火啊！”受不了他们那样子，忍不住回了句嘴。
　　“我乐意。你能拿我怎么着。”每次只要楚浩然一在，莫样这小子就嚣张得跟个螃蟹似的。真想给他两闷棍。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野遍全球吗？怎么，野够了？”不想跟莫样这缺心眼的说话，转过头问浩然。
　　“是啊！在荷兰登记以后就想着回来了。外面再好玩也还是比不上家里这个狗窝啊！”
　　“登记？你们还真的去国外结婚啦！”Oh my god
　　“可不是嘛！不这么干我们家那老头子是不会罢休的。”说完从包里面把结婚证拿给我看。红白蓝三色的封皮，是荷兰国旗的颜色。打开来最显眼的就是浩然和莫样的合照。两个人都笑得很好看。是那种拥有全世界的笑容。鎏金郁金香的衬底上印着荷兰的国徽。国徽是顶端带有皇冠的斗篷式。华丽而不失庄严。相对而立的狮子中有一枚蓝色盾徽。银色罗马剑象征团结和力量，最下面的蓝色饰带上写着威廉大公的格言
　　坚持不懈
　　是的，坚持不懈。你们成功了。因为坚持不懈。
　　抚摸着这本结婚证，心里有一种潮湿的感觉。
　　“这次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吧！”清了清嗓子我继续问
　　“那是，耽误这么久，浩然的公司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呢！”难得莫样正经说话。
　　“到底是领了证的啊！知道担心他的工作啦。也是，他不赚钱怎么养活你啊！”把结婚证还给浩然。还是忍不住调侃了莫样一句
　　“林烟屿我迟早有一天要撕了你这张破嘴。”
　　“那你可当心手，姐姐我这嘴利着呢。”
　　一整晚他们都在跟我说这半年在欧洲度假的事。从风土人情到一路上的趣闻，他们讲得兴致勃勃，我听得不亦乐乎。莫样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停的吹嘘国外是如何的开放，批判中国是如何的封建。在中国走在街上牵个手都被别人看怪物似的看着，在国外只要你愿意，就算在街上来段现场都也没几个人回头。我问他既然国外那么好你回来干嘛？他想了想，说我觉得吧，还是保守点好。我跟浩然都被他弄得笑到胃痛。到了下半夜莫样喊饿，就煮了点饺子当宵夜。浩然喊渴，又煮了点咖啡润喉。后来三个人都觉得光说话太无聊。干脆打起了扑克，还一边嗑瓜子。一夜的时间并不长，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没力气收拾残局就直接倒床上。虽然累，却睡不着，可能是太兴奋了吧。想起了我和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好像是我初一的时候，爸爸妈妈刚去国外，一个人住着一套两百多坪的复式楼多少会有点不适应。虽然有许烈在身边陪着，可还是会想有点后悔没有和父母一起去国外。就这么过了三个月，楚浩然和莫样搬到了我的隔壁。那时的莫样还是大学生，浩然也才刚刚参加工作而已。经常在电梯里面跟他们碰到，一来二去的也就混熟了。因为住得近，串串门子什么的也就成了常事。浩然和莫样长得很帅，估计学生时代都是被女生捧在手心里的主。有了他们做邻居，慢慢的，寂寞感也消失殆尽。
　　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他们是那种关系。直到有一次浩然出差，他的父母带人来家里闹事，我放学回来的时候看见对面的门敞开着。进去一看，发现莫样已经遍体鳞伤的昏死过去。连忙把他送到医院。还好都是外伤，不用太担心。
　　当天晚上莫样就已经醒过来了，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见从外地连夜赶回来的浩然。我一直在病房陪着他，他跟我说了很多话，因为身上的伤声音显得有些无力，他缓缓的跟我讲述着他跟浩然的一切。从认识到相爱到相守。尽管他们用尽全力，却始终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可。只因为
　　他们是同性。
　　很荒缪吧！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约定俗成的东西。它束缚着人们的思想和情感。使得人们宁愿背离自己的心意也要去追求所谓的社会认同。一旦有人打破这种规律，便会遭到无情的谴责。浩然和莫样便是这无辜的受害者，仅仅因为性别，他们比一般的情侣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和责难。
　　我还记得莫样在说完之后，颤着声音问我，
　　“小屿，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啊！居然喜欢男人。”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语调变得轻松，却还是红了眼睛。那一刻，我感到他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到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
　　我坐到床边轻轻的抱住了他，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颤。
　　“只要互相深爱，彼此尊重，无论男女，都会获得幸福。”
　　我说完后，莫样就哭了！哭得那么让人心疼。越过他的肩膀，我看到站在门口同样红了眼睛的人。
　　同性又怎样
　　别人不认可又怎样
　　我只知道
　　我爱你
　　我只爱你
　　在浩然的精心照料下，莫样很快就出了院。并且搬出了我家对面的房子，因为那是浩然父母给他买的。走的那天我帮着他们去清理东西，浩然跟我说他已经跟家里摊牌，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莫样。他还跟我说总有一天他要用自己的钱买下这套房子，因为这里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了。他要凭自己的能力给莫样最好的生活。说着这些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莫样忙碌的背影。脸上尽是盛不下的宠爱和柔情。
　　浩然果真没有食言。搬出去两个月后便辞掉了律师的工作下海经商。三年之后就鸟枪换炮，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拿着几百上千万的年薪带着莫样过上了正牌小资生活。莫样也很争气，毕业的时候争取到了留校名额。成了一名大学讲师。不久，两个人便大摇大摆的搬了回来。实现了自己当初许下的诺言。
　　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和挣扎，幸福，绕是一种奢求，也终究到手。
　　他们搬回来的那晚，我们聚在一起疯了一整个晚上。最后三个人都喝多了，我躺在沙发上看这他们俩躺在地上，然后抱在一起哭。
　　我知道，这一路走得有多么不容易不用他们说我也知道。幸好上帝是仁慈的，坚持不懈的人最终是胜利者。在赢得彼此的同时赢得了所有。一切的努力与坚持都因对方而变得值得。
　　楚浩然，莫样
　　今晚有一句话我忘了说
　　新婚快乐。我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