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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三弦 想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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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莲的要求下,宫崎耀司将他带到了双龙会总部,为他找了个僻静的院落住下。
就在朝着他所住的院落走去的路上,流莲突然听闻一声冰冷的怒喝从斜地里传出来。
“滚开!”
放眼望去,流莲便见一个身上充斥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强烈侵略性,邪肆而冰冷的少年正冷冷看着挡在他面前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眼中流转的杀意,让人相信那男子再不照他的话去做,他就真的会杀了他。
穿黑西装的男子额上掉下一滴冷汗,在少年的瞪视下,终是抵受不住这样强烈的压迫感,让到了一边。
少年重重哼了一声,迈步向流莲的方向走了过来,这个少年,自然就是双龙会中的白龙——伊藤忍。
“忍,发生什么事了?”宫崎耀司在伊藤忍走近时问道。
“不关你事。”谁知,伊藤忍只是这么冷淡的回了他一句,脚步不停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脸色十分难看。
流莲低垂下头,浓郁的黑色长卷发将他的容貌掩去了大半,他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识趣地为这个此刻一触即发的雄狮让路。
擦身而过的瞬间,伊藤忍下意识地瞥了眼流莲,但也仅仅只是一瞥,并未有所停留。
流莲微侧头,望向伊藤忍离去的方向,唇边浮现一丝笑意,这个人的存在感,还真不是一般般的强。
经过伊藤忍这么一闹,宫崎耀司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当他将流莲带到今后三天流莲所住的院落后,流莲突然问道:“伊藤忍究竟有什么好呢?”
宫崎耀司诧异的望向他,然而流莲却只是随意的笑了笑,便去参观自己的住所了,那句话像是对宫崎耀司说的,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
当一切收拾妥当,宫崎耀司和仆佣都离开后,流莲一个人静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抬头仰望蓝天,其实自从再见到月辉那一刻开始,他便没有真正放松过,若说月辉的性格有所变化,那他那种紧迫盯人的方式,倒是一点也没变,一样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最近他常常会不自觉地出神,想到在维斯理兰学院所发生的一些事,想得最多的就是展令扬,他这才发现,在学院的日子里,他一个眨眼,一个回头之间好似总能看见展令扬,他那张天下太平般的笑脸,不知不觉间,竟成为他脑海中最鲜明的记忆。
然而在他出神的时候,月辉虽一如既往的微笑,温和地望着他,但偶尔回神一瞥间,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流莲一滴不剩全看在了眼里。
流莲突然便觉得有些不安,这个月辉是他熟悉的月辉,却也有着他不知道的另一面,他可以答应一直呆在他身边,以抚平他因他而受到的伤害,但,前提是,月辉不会去触即他的底线。
他说过,他不善良,有时候甚至很残忍,他很自私,因为,流莲唇边泛起一抹诡异的笑,他竟是希望月辉做出触即他底线的事的,只有那样,他才可以安心去追寻属于他自己的阳光。
月辉,你和我之间,终究还是我对你的伤害多一些,只因为你爱我,而我,对你却只有那少得可怜的一丝内疚。父亲亲手催毁了郭青青对亲情的幻想,所以,现在的他对于月辉,竟是一点姐弟之情都找不到了。
风,拂起流莲如海澡般的黑色长卷发,米黄色的缎带随风摇曳,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他白皙清秀的脸庞,睡意渐渐涌上全身。
……
朦胧中,流莲感觉似乎有人正在向他缓缓靠近,轻轻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眼前模糊的影象令他震惊,然而浓烈的睡意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清醒不过来。
“令……扬!”流莲艰难的开口。
那模糊的人影闻言,似在笑,伸出手抚了抚流莲的额头。
“好像伤已经好了呢。”声音一如既往的富有磁性,总是带着三分戏谑。
那模糊的人影俯身在流莲的额头轻吻了一记,站起身,道:“小莲莲,乖乖地等着我哦,我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说完,人影转身离开,越走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流莲静静地看着,想要挽留,却被一阵比之先前更加汹涌的睡意侵袭,睫毛颤了颤,他再度闭眼沉沉睡去。
……
流莲猛然睁开眼睛,想起那个如梦似幻的模糊身影,一时有些恍惚,那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流莲自躺椅上坐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涌现点点水花,半睁眼间,看到坐在他面前的人,愣了愣,尔后微笑道:“忍少爷真悠闲,没事竟跑来看青青睡觉,不过这样的行径,青青是不是可以把您跟色狼归为一个级别。”
“别装了,令扬所谓的表弟,我认得你这双眼睛。”伊藤忍冷冷道,对于流莲的女装打扮抱以深切的嘲讽。
流莲无奈,怎么好像所有人认出他都是通过他这双眼睛,难道他这双眼睛就这么有特色?早知道,月辉根本不用那么麻烦把他妆扮成女孩子,直接在他眼睛上做点手脚,他看还管用些。
“哎呀,青青不知道忍少爷在说什么耶,令扬是谁啊?”装傻充愣一向是流莲的拿手好戏,只是伊藤忍似乎并不吃他这套。
“前不久传来的消息,令扬那个所谓的表弟突然失踪了,没想到你竟然跟着伊藤月跑到这里来了,说,你跟伊藤月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伊藤忍自动将流莲装傻的话过虑,冷冷问道,眼中流转过一抹狠色。
流莲眨眼,再眨眼,摇摇头,状似无比遗憾地道:“忍少爷怎么听不懂人话呢?都说我不认识什么令扬了,而且我跟月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真正有阴谋的应该是宫崎少爷和忍少爷你才对吧。”
“我告诉你,你要做什么都好,但最好别打令扬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伊藤忍看着流莲,一字一顿,如一条盯准猎物的毒蛇。
流莲微笑依旧,歪着头,如一个纯真的少女:“忍少爷可真固执,怎么讲都讲不通,要说几遍才行啊,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令扬。”
伊藤忍冷哼一声,也不再和流莲绕这些没营养的话题,警告道:“不管你跟伊藤月在搞什么鬼,你既然已经离开令扬,那就给我再滚远些,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流莲闻言,却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伊藤忍皱眉。
流莲努力坐正身体,动了动笑得有些僵硬的脸,漫不经心地道:“觉得好笑就笑罗,哪有那么多理由?”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伊藤忍的声音里已透露出些许残酷,昭示着流莲成功的惹火他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呢,忍少爷?请给我一个理由。”流莲笑得开心,完全无视了伊藤忍暗沉下去的脸色。
伊藤忍刚才的话让流莲改变了装傻到底的打算,想起展令扬与东邦的十年分别,虽不全是伊藤忍的责任,但这里面却也逃不了他的一部分原因在,伊藤忍别扭又疯狂的爱对展令扬而言,就如月辉于他,始终都是一个潜在的危机。
突然,原本安坐于椅子上的伊藤忍有了动作,他迅速起身,出手如闪电,一把掐住了流莲白皙脆弱的颈项,手越收越紧,看着流莲的眼睛已如看着一件死物一般,冷酷得如地狱索命而来的阎罗王,然而流莲的脸上却始终是笑着的,尽管他的脸色已开始发青,尽管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宫崎耀司突然冲了进来,抓住伊藤忍捏着流莲颈项的手,急急叫道,“快放手,他跟伊藤月的关系匪浅,杀了他你会很麻烦的。”
“你以为我会怕吗?”伊藤忍毫不理会宫崎耀司的话,此刻的他只想将眼前这个可能会伤害到令扬的祸害除掉。
“你……会怕,”被伊藤忍夺去呼吸的流莲艰难地开口,唇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令扬……恨你。”
流莲的话一出,伊藤忍便觉心脏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一样,浑身一颤,掐住流莲的手顿时松了开来,重获呼吸的流莲不禁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宫崎耀司松了口气,毕竟以伊藤忍和他现阶段的状况并不适宜与伊藤月结仇,只是,看到伊藤忍因听闻展令扬会恨他而恍然失神的样子,他的眼中又流露出一抹复杂的苦涩。
伊藤忍发泄般扫落桌上的水果点心,咬牙对流莲恨道:“我早晚会杀了你。”
流莲平复了一下呼吸,笑着道:“随时恭候忍少爷大驾。”
伊藤忍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流莲住的院落。
“为什么要故意触怒忍,他是真的会杀了你。”目送伊藤忍离去后,宫崎耀司看着不时轻咳两声,抚着喉咙难受地皱着眉头的流莲,眼神犀利。
流莲抬头望他一眼,脸上不再有笑容,淡淡道:“我只是想让他明白,令扬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永远不能剥夺令扬与别人交往的权利。”
宫崎耀司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听他复杂的声音问道:“你跟展令扬到底是什么关系?”能为了他的自由牺牲至此。
“关系吗?”流莲轻笑,“我也不知道呢?”
是啊,他跟展令扬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