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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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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什么时候谈不都行,更何况你现在的男朋友能拿出这么多彩礼吗?”夏至州还在耳边说个不停,夏宁湫只觉聒噪。
“我知道了。”
“这些钱也都是你们用……我让你跟他这样好的条件也都是为了你好,以后少受些累。”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看着男人那张脸,夏宁湫没有再说下去。
两人沉默着一直向上去,夏宁湫走在前面,用钥匙开门。
夏至州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考虑好了吗?”
“还没想好。”
“他们家多好啊,又是打小的交情。”
“爸,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相当不错。”
“李晓旭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给的东西不错,可偏偏这些东西都是父母给的。”
未等父亲开口,夏宁湫继续说道:“去了学费昂贵的私立大学,又不思进取,用家里的钱花天酒地。爸,你想过没有,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你嫁给了穷小子,买房买车的时候还不是要难受?”
“人各有志。”
“好吧,”夏至州叹气,“那你再好好考虑。”
夏宁湫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脚下微顿,并没有回头,“钥匙的事。”
“存冬和我说过那天的事,钥匙已经要回来了。”
一连几天,夏宁湫实在烦恼。每天夏至州都会问一遍她考虑清楚了吗,“我都是为你好”这样的话她都听腻。
天逐渐变得极为炎热,夏至州的公司却变得愈发忙碌。
这天夏至州突然得到消息说要加班,一整晚都不会在家,夏宁湫在家待不安生,便想着直接去夏七月租的房子住上一晚。
盛习远想吃火锅,也同时邀请骆冰澈一起来。
因为临时提出的想法,当时天已经黑透。骆冰澈和盛习远去买材料,夏宁湫和夏七月一起回家拿电磁锅。
楼道声控灯亮起,上楼的过程中,夏宁湫道:“那锅就在厨房里,我拿了就出来,先上去了。”
说着,夏宁湫加快步伐,今天能见到骆冰澈,很是开心,就连上楼都是蹦跳着向上的。
夏宁湫开门进屋,夏七月走得慢落在她的身后,脚步声渐远,楼上的声控灯暗下。她有些累,干脆在楼梯转角等待,周遭安静,这一层的声控灯也暗下去。
“啊!”一声尖叫,灯光瞬时点亮。
夏七月似是觉得冷风吹过,激得她浑身一抖,声音是从房间传来的。她怔愣片刻,立即向上跑过去。
门有一道缝隙,夏七月开门冲进去,里面并没有开灯。
黑暗中有个人影伏在夏宁湫身上。
夏七月登时吓得腿上发软,那瞬间眩晕让她险些晕倒,她立即抄起手边的凳子冲进屋,狠狠砸向那个人后背。
那人吃痛闪躲,伸手来挡,“谁啊!”
是熟悉的声音。
虽说这是个认识的人,但夏七月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狠狠多砸几下,与刚才一样用上全力。
李晓旭尖叫着爬起来,跑到门边。夏七月伸手把灯打开,男生用手挡眼睛。
“你怎么在她家?”
李晓旭并不准备回答,夏七月挥起板凳,作势又要攻击,他下意识闪躲。
意识到自己退却,他立即站直,“啧”了一声,面上张狂桀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七月当即恨得不行,直挥起板凳向他靠近。夏宁湫上前一步,拉住夏七月的胳膊,“七月。”
说完,她又转向李晓旭,表情出奇地冷静,“是我爸告诉你的,对吗?”
“什么……”男生被夏宁湫眼中的冷静吓了一跳。
“是他告诉你,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的对吧?”
“我……”李晓旭没说出话来。
夏七月读懂内容,皱着眉拉起夏宁湫的胳膊,将她向外拉去,期间不忘回头狠狠瞪他,“用这种手段,真是卑劣呢。”
夏宁湫去厨房拿了锅,两人直接离开。
回去的路上,夏宁湫忍不住在车上哭。
夏七月上前拍拍她的背,“不要怕……”
这种时候,夏七月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怎么能这样……”
“我不是害怕……”夏宁湫皱眉,又叹气,“也是在害怕,只是这两种害怕并不一样。”
“什么?”夏七月怔怔。
“如果事成,就算报警,他会帮李晓旭的吧。”
夏七月大脑一蒙,很快脊背冰凉。
车外景物飞速后退,夏七月总算找回周围的声音,“我们租的房子不算小,如果你想好了……来找我也可以。”
“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太好了。”夏宁湫捂着脸,低头哭泣起来,“七月,我真的好害怕。”
“嗯,我知道,我们还在呢。”
很快,夏宁湫决定下来,她和夏至州说了一句,带了点东西就住了进来。骆冰澈家搬走,他想留在这边陪夏宁湫,于是也跟着住进来。
两个女生一个卧室,两个男生住在另一个卧室,四个人都有考研的意向,便一起认真学习。
夏宁湫远离家中,烦恼却并没有减少,这几天中,殊不知又有变化。
夏宁湫正炒着菜,突然收到李晓旭消息,“你终于同意婚事,什么时候我们能见一面?”
她手上一抖,带水的菜叶落入烧得滚烫的油中,溅起的热油把她的手烫起泡。三个人还没有起床,夏宁湫匆匆赶回家。
进门便见夏至州坐在电视前,他转头正看见夏宁湫,“你回来了。”
“收了彩礼,你就把工作辞了?”
“是啊。”夏至州答得轻松。
“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可以替你做主。”
“我已经是成年人,犯罪都要负刑事责任的年纪了,不需要你为我做主。”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至州苦口婆心,那样的神情就像是面对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感觉就像,被他卖出去一样。
“古往今来,这是我们的传统啊。”
夏宁湫咬咬牙,尽力保持声音平稳,听起来不是那么颤抖,“那个时候男人赚钱养家,女人只用在家相夫教子,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夏至州皱眉,狠狠拍向茶几,“嘭”地一声,他声音染上怒意,有种被人戳穿的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陋习!”
“那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吧,我们两家相差那么多。”
“那有什么?他们家有车有房,李晓旭对你还好,你怕什么?”
“你口口声声是为我好,你哪里是为了我考虑的?你就是为了那些钱!”夏宁湫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你在说什么啊?”夏至州不可置信,“我是你爸。”
夏宁湫咬牙,泪水已经在眼中聚集,“那天晚上你说你晚上不回来,是不是你让他来的?”
“对,就是我,我就不明白了,晓旭那里不好,你就非得对你男朋友恋恋不忘的?”
“你就承认,你是为了你的前途和彩礼钱吧!为人坦荡一点可以吗?别说什么为我好,真叫人恶心。”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真是难听,我养你这么大花了多少钱?”
“又不是我求你们生下我,谁让你生的你找谁去的。”夏宁湫攥紧拳头,“更何况,我妈出的钱把我养大的,你工作的那些钱,自己喝酒都不够用吧?”
“我今天非打你不可!”夏至州起身,狠狠一巴掌扇了过来。
夏宁湫闭紧双眼,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她一双眼明亮,如同剑一般直直射向男人,“怎么不打?你害怕了吗?害怕把我这个摇钱树打坏了,断了你的财路是吗?”
“你!”
那一巴掌终是落下。
夏宁湫合上双眼,手覆上脸上红肿发烫的部位,淡淡道:“就是养大我的钱吗……我还你就是。”
说完这句话,夏宁湫转身走出家门。比她预想中的,她还要冷静,毕竟一切都是预想中,哪怕发生都没有丝毫意外。
这一上午,她办了很多事,申请助学贷款,并且在各种机构之间来回跑办信用卡相关的事情。她把算好的账单和年利息发给夏至州,然后果断把他的一切联系方式拉黑。
做完这一切,中午太阳高照,她出了一身的汗。夏宁湫坐在树荫下发呆,回过神来时手机已经震动得发热。
骆冰澈一直在给她打电话。
夏宁湫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要感谢苦难……也是,现在她只能感谢苦难。
好想给骆冰澈回电话,好想见到他,可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能说什么?让他担心,让他畏惧……
夏宁湫干脆回条信息说自己没事,而后关机。
树荫将正午那炙热阳光完全遮挡,清风阵阵送来丝缕凉爽,她将脸埋在膝盖之间,逐渐平静下来。
正午街上人很少,现在是炎热正午,大家都在室内躲避高温。周围喧闹也消失不见,安静地能听见人的脚步声音。
忽然有冰凉贴近手臂,激得夏宁湫汗毛直竖,她立即挺直后背,抬眸便见骆冰澈的脸。
他额头上覆着薄汗,手里的可乐瓶子外面覆着水珠。
“你怎么了?”他嘴唇微微张着,向外呼着气。
夏宁湫皱皱眉,终是没忍住泪水落下。
骆冰澈手忙脚乱,把可乐往地上放置,忙伸手扶住夏宁湫的肩膀。
她别开脸,转而看向树干那边,泪水哗哗落下。
“怎么了?”他手上微微用力,手向上挪动,双手捧住她的脸,强迫着她看向自己。
骆冰澈指腹轻轻擦过她的面庞,柔声:“好了,不要哭了。”
夏宁湫瘪瘪嘴,身体前倾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忍不住抽泣。
骆冰澈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她情绪略微稳定下来,还是忍不住,她把经历的事一一讲给骆冰澈听。
骆冰澈听闻后沉默,他久久凝望夏宁湫,眼中有些许挣扎,最终他决心,分外坚定:“让叔叔把钱还回去吧,我会出同样的筹码,我想娶你。”
“我想娶你。”骆冰澈说的极为坚定,夏宁湫心中为此震颤,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忘记回复。
她咬牙,睁大眼睛瞪他,清泪滴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我想娶你。”骆冰澈再次坚定强调,没有一丝犹豫。
“你开什么玩笑?”夏宁湫泪滑落,她慌张伸手去擦。
骆冰澈微愣,“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
“你想娶我,我还不想嫁给你呢。”
“为什么?”他手上微微用力。
“我不是个物件,不需要你支付给我家多少钱,我不希望这样。”
“嗯。”
夏宁湫又抱紧他,“而且,这种事为什么要竞价啊……难道不是我愿意吗?”
骆冰澈略沉吟,“这些事,阿姨知道吗?”
“知道了有什么用,她在我家也得听我爸的……她现在没法回国,在外面知道这种事,也只能干着急。”
夏宁湫皱眉,“好烦啊……”
骆冰澈轻叹,轻抚她的背,“我们回家吧,你不回消息,大家都很着急。”
她肚子适时咕噜噜地叫起来,他抿嘴柔声:“饿了吧。”
夏宁湫点头。
又过去几天,夏七月和夏宁湫走在路上,正准备去买些日用品,迎面与夏存冬撞见。
夏存冬见到两人,立即加快步伐走进,“姐,你真的不准备回去了吗?”
夏宁湫摇头。
“可是爸这几天很想你……爸爸总和我说要是没有你他就活下去了。”
夏宁湫这段时间精神本就不好,听闻这话,脸色更是有些惨白,她勉强扬起嘴角,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爸爸有你一个儿子就够了,怎么会活不下去?”
“你也知道爸爸血压高,现在已经连着吃好几天的药了。姐,你真的不准备回去看看吗?就为了结婚的事,我觉得实在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夏宁湫沉默。
夏存冬有些焦急,“好歹是爸……”
“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钱我会按照当下利息归还,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你这么说,就是不准备回家了吗?”
“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回去看他的。”说这话时,夏宁湫淡然,表情冷漠至极。
夏存冬怔怔,忽然皱起眉,似是生气,“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要是我我不会……”
夏宁湫立即打断他的话,“这世上最容易的话就是:‘要是我的话’。可是你永远都不会是我,不会经历我身上一模一样的事情,你都无法理解我的情感,有什么资格说让我原谅?”
她呼出一口气,见夏存冬一噎,夏宁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高血压是因为什么他比我更清楚,你被蒙在鼓里,有时间不如好好去问清楚,问问你爸到底做了什么。”
夏存冬一愣,“什么?”
“你去问问那100万彩礼他花了多少。”
男生闻言垂头,手上握紧,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夏宁湫吐出一口气,眉头紧紧皱起,夏七月上前与她并肩,“还是不要再想这些事了。”
这天晚间,是一场噩梦。
夏宁湫和骆冰澈两人在外散步,又去小吃部打包最爱吃的两个菜,就在转身出门时,夏宁湫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下一秒就有人向这边靠近,夏宁湫月慌张回头,便感受到有人抓住自己的头发,正向后扯去。
她头皮上一阵刺痛,眼泪因疼痛瞬时落下。
那一股酒气的源头就是夏至州身上,夏宁湫吃痛忍不住尖叫,周遭很多人都看向这里。
这边人多,所以在夏宁湫尖叫出声后,男人就松开手,并没有继续动手。
依旧是“嫁不嫁”的相关问题,不过这次的话题,被夏至州染上悲情的感觉。他是一副老父亲的慈爱嘴脸,夏宁湫对此极为反感。
“我是为你好……”这是她不知第几次听到的话了。
“那我问你,彩礼钱你花了多少?”
男人神情一滞。
“我劝你不要想着骗我。”夏宁湫整理好神情,将慌张以冷漠掩饰。
他一噎,倒是说了实话,“五十万左右吧。”
夏宁湫皱眉,“就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
“买车……再加上炒股。”
夏宁湫面上则是“果然如此”的神情。
“炒股的那部分,全赔进去了吧?”她说话时,出奇的冷静。
车子尚且能变现,可是赔出去的钱可不能。
男人沉默下来,他垂着头,看起来十分颓废,他向前一步,夏宁湫则向后退却,“孩子你帮帮爸爸吧……你知道的,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如果夏宁湫不同意,就要归还彩礼,可他又哪里来那么多钱?
夏宁湫嗤笑,“你终于不再用对我好做借口了吗?”
“我……只要你同意,还有四十多万我一分都不会动……还有车和房子,你未来还是会有很好的生活的……”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嘴里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我错了……你最后帮帮爸爸吧。”他上前拉住夏宁湫的手,神色几近哀求。
只是夏宁湫抽回手,“我们断绝了关系。”
男人怔怔地望着夏宁湫,夏宁湫也丝毫不留情面,一字一顿地戳着男人心口,“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自私的可怜虫罢了。”
夏至州眉头皱紧,当即周遭沉默数秒,随后男人扬起手,狠狠打在夏宁湫的脸颊,“啪”、“啪”地清脆两声。
随后,夏宁湫的脸颊立即泛红,肿起来老高。
夏至州声音沉重,其中带着责备,“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宁湫气愤,只是一张嘴泪水便落下,她并无法说出什么。骆冰澈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伸手轻轻揉着夏宁湫的脸,眉头紧锁,尽是心疼。
“人家就惦记着你,怎么不惦记别人呢?你是不是勾引人家?下贱东西!”夏至州再张嘴,已是污秽的话语。
“叔叔,她是你的女儿,你用这种难听的话说她,有什么用呢?”骆冰澈咬牙,心中关切疼痛,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你就是她那不成器的男朋友?”夏至州上前,用手拉扯骆冰澈胳膊。
骆冰澈未侧身,躲开他的手臂,骆冰澈并不出声。
“你家没钱还想娶别人女儿?”夏至州声音陡然上扬,气急败坏,伸手指向夏宁湫的脸,“还有你这个下贱东西,就是个洗干净白送都没人要的赔钱货。”
夏宁湫咬牙,泪水落得更凶一些。
骆冰澈手向上挪去,捂住她的耳朵,将她向自己身边拉过来,“没事,没事,就当没听见就好了。”
夏宁湫重重点点头,伸手去抱他的腰。
这样的动作落在夏至州的眼中,更是有了发挥的地方,“好你夏宁湫,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倒学会了和野男人厮混。”
他挥起手,又是上前作势要打夏宁湫,只是骆冰澈并不会让他得逞,骆冰澈挡在中间,用背挨了几下。
骆冰澈咬牙忍耐,“叔叔,你差不多就算了,不然我会报警解决的。”
“报警?”男人冷哼,“你还想报警?”
虽然是逞强的话语,夏至州向后退去,似乎真的畏惧。
只是这样退步落在周围围观者的眼里,有人嘲笑一声。
男人身体一僵,咬牙隐忍,只是越想越气。
骆冰澈听身后安静下来,拉住夏宁湫便准备离开。
忽然身后有人尖叫,似乎是围观者的惊呼。骆冰澈听闻脚步声向他们身边靠近,他不解地回过头。
就见夏至州挥起酒瓶子直直向他们两个这边冲过来,回头的功夫,那瓶子已经出现在他们的正上空,骆冰澈一惊,忙用手去挡。
那瓶子向下的势头很强,伸手的那一刹那,他的手指已经与之接触,瞬间玻璃瓶子炸裂开,手指剧痛。
墨绿色的玻璃碎片四溅,那玻璃折射灯光,有七彩在空中散开。
骆冰澈忍不住惊呼,另一只手抚上手指。夏宁湫也吓得不轻,“怎么了?”
说话的功夫,他的额头上覆上一层薄汗,疼得脸色苍白。
夏至州一看不好,被这阵仗吓得酒醒了一半,他顿时坐在地上嚎叫。夏宁湫看他一眼,并没有理会,连忙带着骆冰澈去医院。
夏七月接到电话,电话那端的夏宁湫在抽泣。与盛习远赶到时,就得到消息,骆冰澈小指无名指骨头粉碎性骨折,需要手术固定钢板。
夏七月沉重,进到病房里,便见脸色极为苍白的骆冰澈。
他依旧柔声,安慰旁边坐着的夏宁湫:“好了,不要在哭啦,我不怪你。”
夏七月瞥了一眼他的小指,整个手掌肿得老高,那受伤的小指肿成个小萝卜样子。
盛习远皱皱眉,夏七月也一样不忍,看到这个样子,只知道很疼,却难以想象到底有多疼。
骆冰澈见他们沉重表情,笑着:“刚才很疼,现在过劲了,一点都不疼了,你们不用担心。”
夏宁湫吸吸鼻子。
夏宁湫通知过齐佳莹,也告诉了骆冰澈的父母。齐佳莹给夏宁湫一笔钱,并说自己签完合同就立即回国。
骆冰澈家长料理完新家的事,连忙就赶回汀漳。手术得等到手上完全消肿之后才可以进行,两天过去,那手指依旧肿的老高。
疼痛剧烈,只能服用神经药物压制,骆冰澈夜里睡不好,眼下乌青,消瘦疲态。
骆冰澈父母来的那一天,他们直接进到病房来,夏宁湫提前并不知道,回头看见两人,顿时一惊,“叔叔阿姨……”
“你怎么脸色也这么苍白?”夫妇俩难掩面上心疼。
夏宁湫忍不住低下头去。
骆叔叔伸手拍拍夏宁湫的肩膀,“别太过自责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你想的……”
手术前一天,医生来病房走动,看着骆冰澈的手直叹气,“小伙手会弹钢琴?”
“嗯。”
“要有心理准备。”他只有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骆冰澈的脸变得更苍白,夏宁湫也怔住,心中被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手术后的两天,夏宁湫都在守着他,不眠不休,最终是骆冰澈父母看不下去,逼着她回家休息。
夏宁湫回来的那一天,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哭。夏七月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这种愧疚畏惧……
夏七月小时候曾经从桌子上摔下来过,手指擦伤,母亲对她大吼大叫,最后去医院里拍片子,确定不会影响以后弹钢琴,母亲才平静下来。
夏七月记得清楚,那时候母亲歇斯底里的场景。
母亲落泪,又是崩溃沉默。
晚上时候,夏宁湫几近昏厥,被夏七月逼迫着,终于吃了两口饭。
夏宁湫抱着腿,垂着眼看着碗中的饭,“七月,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
夏七月连忙摇头,“没有的事,你不要这么想。”
“可是我身边的人为什么会因为我倒霉?”夏宁湫眼中泪水聚集,“他,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夏宁湫说完,将头埋上膝盖。
夏七月上前抱住她,“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你以后要对他更好。”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