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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家务弱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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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兀雪在厨房里一套忙活,好不容易才端上来一碗阳春面,胥夜对着她把碗里的葱一颗一颗挑出来,拧着眉头问她。
“为什么要放葱?”
白兀雪一脸不爽地坐在椅子上,抬抬眼:“阳春面不放葱叫阳春面?”
胥夜挑完了葱,把筷子伸进碗里搅拌搅拌,夹了几筷子面,唇间才刚刚碰到一口,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样一定不动。
白兀雪看着他那副生怕面里有毒的样子,觉得好笑,脸上又换上那副狐媚颠倒的模样。
“现在把你毒死你的亿万家产我一分都拿不到,我没那么傻。”
胥夜眉头皱的更深了,放下筷子,把碗推到她面前,一副再也不要看到它的样子,冷语道:“对自己好点吧,平时少下厨房多点外卖。”
说完,胥夜长腿一迈,走进来厨房。
白兀雪:少下厨房多点外卖???
他这是在嫌弃她做的难吃了?
白兀雪从小到大在家不怎么做家务,家里的买菜做饭打扫卫生要么就是她妈陈女士做的,要么就是她哥从前在家的时候一一包揽了,作为家里的老幺她的居家生活能力的确只能勉强算得上半颗星。
这些年她大学毕业后独立生活,才开始学做饭做菜打扫家务,虽然不能说厨艺有多精湛吧,但也不至于到不能下嘴的地步吧!
白兀雪拉过那个比她脸还大的面碗,也不管胥夜吃没吃过,一头埋进大碗里,趁四下无人,也不管吃相好看不好看,犀利索罗地吃起面来。
白兀雪仔细在嘴里咀嚼了一阵,嗯……
她有点明白胥夜的嫌弃了。
果然是……
一言难尽啊。
刚刚她一心在肚子里暗骂胥夜欺压纯良少女,嘴里念念叨叨的她好像忘记放盐和味精了,就是一碗清汤水和面,火候没把握好,面还有些生硬。
她在心里大声疾呼:胥夜你听我解释啊,我发挥失误了,这不是我应该有的水平。
正要把嘴里这口难以下咽的面吐出来的时候,白兀雪看到胥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端来了一个盘子,正抬眼看她。
白兀雪顿了顿,把刚刚想要吐出来的面,强行咽下去。
不能吐,自己要是嫌弃自己的话,这脸就丢大了。
怎么着,还不允许有人就喜欢吃不放盐不放味精只放葱和肉丝不煮熟的面吖!
胥夜把白兀雪吃面的场景收在眼底,勾勾唇,又从酒柜里拿出一个杯子和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坐了下来:“口味还挺特别。”
白兀雪犟嘴:“你不知道低层劳动人民的辛苦,粒粒皆辛苦。”
说罢用余光扫向胥夜拿来的盘子,好家伙。
趁我不备,竟然去厨房煎牛排!
白兀雪看向自己面碗里孤单飘荡的两粒葱,又看看胥夜盘子里刚刚煎好的牛肉,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针扎一样,不由自主地就想把身子都靠过去。
有一说一,她真的饿了。
今晚上本来指望着由大餐,结果碰上化险为夷的生死大戏,跟警察叔叔切磋交代后还要来这里给别人当佣人。
难吃的清汤寡水给佣人吃,少爷品尝牛排红酒,这都是什么苦命剧情。
白兀雪看向胥夜旁若无人地开始切牛排,优雅地送进自己嘴里,半晌又慵懒随意地拿着高脚杯轻轻晃动,好不自在。
她飘忽不定的眼神被胥夜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在打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的主意,于是轻轻敲了敲白兀雪面前的面:“粒粒皆辛苦。”
白兀雪黯然,不情不愿又很要面子地再拿起筷子,没的感情地往自己嘴里扒拉。
胥夜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又用湿巾不着痕迹地擦了擦嘴,把那丝笑意隐藏下去。
面前的人一边不情不愿地用筷子扒拉自己碗里的面,一边还是控制不住地超他盘子里的牛排努努嘴:好吃不?“
“一般,速冻的也就凑合,没有新鲜的好吃。”
胥夜放下碗筷,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落在身边空置座位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托着红酒杯,认真表述着食用感受。
“那个……冰箱里还有吗?”
“有。”
白兀雪跟上了发条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做好了百米冲刺的准备。
没想到刚上起跑线就被“裁判”拦了下来。
胥夜穿着睡衣的长腿一伸,满满当当地挡住了白兀雪的去路:“干什么去?”
白兀雪眨巴眨巴眼:“给点吃的吧胥总”。
她转动自己两个眼球,末了还加上一句腻歪发嗲的直男必杀,“人家饿了……”
胥夜抬眸,用手指指她眼前的面:“不要浪费了,粒粒皆辛苦。”
“不是吧胥总,你看在我刚刚又扫地又拖地还下面给你吃……”
白兀雪说道下面给你吃的时候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某个黄暴的内涵段子,突然脸红,连忙接上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你给我一块肉吃不过分吧。”
胥夜点点头:“没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胥夜:“我今天晚上救你一命你要怎么报道?”
他收回自己拦在白兀雪面前的腿,额间碎发随着他的动作不安分地落在前头,少了些平日里的淡漠,却多了些吊儿郎当。
胥夜:“按照古代,这种交情,做牛做马怕是不够的。”
白兀雪气的没坐下,站在那里机械地拿起用筷子戳着面,心里暗骂:狗东西。
做牛做马不够,难道你还想让我以身相许吗?
白兀雪:“对对对,做牛做马当然不够,以身相许这不是就怕胥总不答应嘛。”
心里虽是那样想,嘴里确是这样说。什么时候一份工作让她做成了间谍,再这样下去自己非精神分裂不可。
她三下五除二,也不知道跟谁置气的把剩下的面全都吃了。
胥夜皱眉,指尖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他本就是有意讽刺她几句,想逞口舌之快听她说一句想要以身相许,如今真听到她这么说,一句话里听上去半句话都是假的,突然就没了兴致,许久没有回话。
在白兀雪摔碎了两个碗,打翻了一罐酱油,弄破了一个扫地机器人之后,胥夜终于是让她停下了手中的活。
这哪是打扫家务啊,这种拆家能力连点点都自愧不如吧。
白兀雪累倒在沙发里,全然不顾自己是否要在胥夜面前保持怎么样的形象,她现在宛如一个工具人,上了发条只会打扫卫生的那种。
门外突然响起来铃声,似是有人来访。
白兀雪从沙发上起来抓起自己的包,讪讪地说:“既然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
胥夜还未开口,白兀雪就开了门,能有多快就溜多快。
胥夜跟在白兀雪后面。
何笠本来吊儿郎当地趴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门铃,许久不见人来开正打算给胥夜打电话,没想到刚掏出手机门就开了。
他看到门后的胥夜身旁,站了个身形高挑窈窕皮肤雪白通透的姑娘,立刻把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收起来,直了直身子。
“夜哥,这位妹妹是?”
白兀雪笑笑,“不好意思,有点晚了,我得走了,你们先聊。”
说完搭上刚好下来的电梯,跟胥夜他们道了别,留下一脸疑惑的何笠站在门口。
“进不进来?”
胥夜一手抓着门把手,没好气地对何笠说道。
何笠轻嗤一声:“怎么,嫌弃我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你好事?”
胥夜兀自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何笠是胥夜自幼认识的朋友,何家是做影视化投资的,在通城开了几家影院,何笠典型的富二代,吃喝玩乐拿手,身边美女不愁。
他八卦地砸了咂嘴:“夜哥,没见过你往家里带人啊。”
何笠顺手拿过刚刚胥夜喝过的杯子,想也没想就往里面倒酒,“什么来头,瞧这身材这相貌,是哪个没有进娱乐圈的沧海遗珠?”
胥夜眯着眼:“艾尔公关的公关经理,替栾明科技做事的。”
何笠一听栾明科技,收起来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
“这么说,是敌不是友?”
三分资本的投资项目他也有几个参与其中,对栾明科技的事情何笠也知道个大概。
何笠想起刚刚白兀雪张扬明艳的外貌,想了想还是敲打敲打胥夜。
“夜哥,这公关经理可不是什么善茬,为了客户利益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我跟你说我有个哥们找了个公关……”
何笠一脸暧昧,附耳跟胥夜说道:“公关小姐,你懂的。”
胥夜抬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这种人?”
何笠耸肩:“栾明科技我们吃定了,她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趁机搭上你这条线,换个吃喝不愁的饭票吗?”
“依我看,你身边也没个人,空置的也挺久,要是真有点意思,试着玩玩呗,为了钱财来的女人虽然直接,倒也简单省事,没有些歪歪绕绕的作天作地。”
胥夜听着这番话,不自觉地手上摆弄着火机,规律地在茶几上碰出声音。
趁机搭上他这条线,换个吃喝不愁的饭票?
这番话竟然和她对他说的一字不差。
只是有一句不对。
他是一点都没有看出她的简单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