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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一路上,众人也只顾得上关注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将事情放在别人身上。

      郁温也用这短暂的时间收拾好了心情,至少在表面上做到了平静下来。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重来一世,他要为自己而活。

      步入宫室,各就各位,乐曲开始演奏。

      郁温双手放在了弦上,不免觉得有些生疏。

      算上前世的时光,他已经有六七年不曾鼓瑟了,再者此时的心情实在激荡,这首曲子又是年代久远。他只得勉强回忆着旧日的曲谱,跟着众人的步调。

      可终于还是出了错。

      “静!”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郁温微微皱起眉头。

      “鼓瑟的人弹错了,这般生疏可不像奏表里说的那般准备良久啊。难道你们是糊弄寡人的吗?”

      一道威严的话音落下,众人具是被吓得两股战战。

      郁温神色一凛,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表面上却丝毫未露,而是恭谨地起身回话,只是声音难免微微带着颤音。

      不过倒也符合他此时的身份。

      “卑鄙之人初见天颜,心中激荡,故而出错,还请陛下降罪。”

      “卑,身份低下。鄙,见识短浅。你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是读过书的,既然是读过书的,又怎么会是卑鄙之人,做乐师倒是屈才了,便留在寡人身边做一个舍人吧。”

      赫连芜饶有兴味地隔着屏风,看向那道白杨般挺拔的身影,唇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

      他向来是随心所欲的性子,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的任命有什么不对的。

      郁温前世在赫连芜身边呆了七年,自然有把握他在听了自己这般话后,不会再降罪于自己,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封自己为舍人。

      论品阶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官,可是能常常陪伴君侧的,历来是被那些朝中大臣的子侄们所争抢的位置啊。

      这么会就这么轻易地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乐师呢?难道他也记得前世?

      不、不应该的,若是他还记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他应该恨我才对啊。

      应该是我的行为变化引起的蝴蝶效应吧。

      五品,前世自己在赫连芜身边呆了三年才得到的官位,如今居然这么轻易就得到了。

      “草民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有负陛下之明。”

      “既是才疏学浅,寡人便准你轮休时入太学读书学习。”

      郁温还要推辞,就听到赫连芜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还想要什么,大可以说来给朕听听。”

      赫连芜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底的余光却悄悄笼在郁温身上。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不是吗?一点也不像一个乐师,只是,送来这样一个细作未免有些太过瞧不起寡人了吧。

      “草民不敢。”

      “嗯?”

      “臣不敢。”

      “这才对嘛,”赫连芜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看来今日这乐是献不成,你们都下去吧,新晋舍人留下,给朕说说,可有什么治国良策献于寡人。”

      乐师们不敢违抗命令,连忙起身就要离去。

      可是在起身后,方戈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不愤来。

      凭什么,我准备了这么久,苦心练习,就为了这一日能一鸣惊人,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被人给轻易抹杀掉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扑倒在地,控诉道。

      “陛下,草民有事禀报,这个周乐师对陛下心怀怨怼,不仅在练习时走神,而且还在献乐前偷偷哭泣,今日可是陛下生辰之喜,他这样做分明是在诅咒陛下。”

      他倒也还算聪明,没有捏造事实,只是加了自己的一些主观臆测进去。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侧目。

      赫连芜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哦?他说的可是真的?”赫连芜对着郁温招招手。“你过来。”

      “唯。”

      郁温绕过屏风,立到赫连芜近前三丈左右的位置站定,正要回话,就听到赫连芜再次开口吩咐道。

      “再近些。”

      “唯。”

      郁温继续往前走,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尺左右的距离,赫连芜依旧没有喊停,郁温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再走就要走到赫连芜身上了。

      郁温垂着头跪坐下,正要缓缓开口解释。谁料赫连芜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眼尾都还是红的,看来确实是才哭过不久。周舍人因何哭泣啊?”

      赫连芜似笑非笑地看向郁温,看着他眼尾的红晕,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了几分烦躁。

      看来这新来的细作心里素质不行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无趣。

      “臣思乡心切,故而哭泣,并非是对陛下心怀怨怼。”

      郁温垂着眼睑,抿着唇,不敢看赫连芜。

      因为心中过于激荡,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身体也在微微战栗着。

      “你怕什么?寡人又不是桀纣之君。”

      赫连芜收回手来,忽略心中怅然若失的感觉,笑着问道:“多大了?”

      “微臣今年十六岁。”郁温不知道赫连芜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又跳到了自己的年纪上。

      “来吧,说说你的治国之策吧。”

      赫连芜望着眼前瘦削挺拔的少年,嘴角上带上了一抹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笑意。

      而后笑容一收,一脸冷漠地望向左侧,对着立于阶下的许澈使了一个眼神,许澈立即会意。

      左右立马走出两个卫士,将出言无状的方戈押了出去。

      方戈瞪圆了眼珠,拼命挣扎,但还是连一朵水花都未能激起。

      剩下的乐师们也都噤若寒蝉地被领了出去。

      “微臣学疏才浅,并无治国良策。”郁温喏喏答道。

      他并非真的没有什么策文以对,只是赫连芜的态度实在奇怪,而且一时之间,他也没有想好应该献上一些如何的计策才好。

      他心里清楚,因为身世,赫连芜历来最恨的就是细作,若是此时自己的细作身份不甚暴露,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所以,由不得他不谨慎。

      “真的没有?你要不再想想?”

      赫连芜饶有兴味地看着堂下的少年,看着他因为自己的话,脸颊微红,一脸窘迫,心情不由得大好。

      郁温一边暗骂赫连芜不知道又发的什么疯,一边努力装作不知所措的样子。

      “行了,下去吧。”

      “唯。”

      郁温如蒙大赦一般地起身,趋步离开了宫室。

      一名宦者带着他来到了晨明殿内的一座院落中,这里正是给舍人们夜间居住的地方。

      此时正值休沐,所以郁温并没有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同僚。

      而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的房间也早已被宫人们收拾好了,在赫连芜命令下达后,他们立马就开始了清扫和布置,方才布置出这么一间雅致又合乎郁温身份的房间。

      郁温看着房间内来自胶州的装饰,心中一动。

      看来哪里都不缺有心人啊。

      “有劳常侍,常侍有心了。”郁温有些拘谨地对着这位送他过来的中常侍黄彦笑笑。

      “无妨,只要舍人住的舒心就好,这两个是少府送来服侍舍人的宫人,时候不早了,舍人早些休息吧。”

      送走中常侍之后,

      郁温将目光放到了这两个宫人身上。

      模样清秀可人,显然也是精心挑选过的,郁温不由得感叹这能在赫连芜手下混到常侍的人,果然都是人精啊。

      对自己这样一个根基浅薄的人居然也这般用心,果然是面面俱到。

      郁温前世倒是与这个人没有打过交道。

      只是听说是在一次刺杀中帮赫连芜挡了一剑,没熬过去死了,但成功用命为自己的后人挣来了一个爵位。

      那场刺杀大约就在三月后,前世郁温并不在现场,只是听人说起过。

      彼时满腔仇恨他只恨竟未能成功,而如今就只剩下对赫连芜的心疼了。

      细细算来,在登临至尊之位之后,他平均每年至少也要被刺杀三次。

      前世为了别人的仇恨,他狠狠伤害了最爱总结的人,重来一世,他只想弥补前世的遗憾,好好地对待那个前世亏欠的人。

      简单洗漱过后,郁温躺在了床上。宫人们趋步退去,轻轻熄灭了蜡烛,关上了门。

      郁温躺在轻柔的软被里,一时间竟有些难以入眠。

      心中又不由得回荡起那句话来。

      “花有再开的那天,人有重逢的时候吗?”

      郁温记得这是前世王者荣耀里貂蝉的配音,前世的时候,在大学时光里,他常常在这声音的陪伴下,在王者峡谷里驰骋。

      那是他难以忘怀的青葱岁月,是他难忘的大学时光。

      之前忘记了一切,他如同一个原住民一般,没想到在临死之前忽然恢复了之前的记忆。

      他穿越的时候,正是康国亡国后三年,原主在战乱中贫病亡,他穿越而来,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误以为自己就是原主,继而顺着原主的人生轨迹一步步走了下来。

      其实在战乱中死去原本就是原主的结局了,郁温穿越而来,方才让一切有了变化。却又好像没什么变化,书中人依然走向了既定的结局,并没有因他的存在而发生任何变化。

      郁温不由得开始回忆起书中的内容来。

      他的记性向来很好,哪怕已经过去了这许多的时光,他却依然还能将这书中的内容记起了个七七八八。

      这本书名叫《九州第一皇妃》,看名字就知道是一本女频小说。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女主前世是特工,转世后成为姜国宰相家不受宠的庶女。

      在姜国灭亡之后,她组建了九州大陆首屈一指的刺客组织玄凤,然后意外结识了姜国皇子齐麋。

      两人携手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成功复国,然后南征北战,最终成为天下共主的故事。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女主曾经做过七国皇妃,而七国划分九州,所以被称为九州第一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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