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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浩然宗的晨曦,清新而明净,四周环绕的青山绿水,仿佛一幅静谧的画卷。她并非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每次来到浩然宗,都不免为这水乡般典雅古朴之美而感慨。

      她牵着淡江渺的袖子故作平静,言辞间又不免夹杂着几分期待。

      “今天可是有好戏看,长云宗主亲自讲课呢。”

      “快走快走~都怪你,我要迟到啦!”

      雪清宵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你可别小看他,他可是我们浩然宗的宗主,学识渊博,修为高深,据说是我们宗门第一人啊。”

      淡江渺无奈,“那我们现在就去听课吧。”

      雪清宵眼睛一亮,脚步又快了几分,随即又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带你去吧。”

      淡江渺微微颔首。

      她对此人也有些印象,是因每逢秘境出世,七派弟子常有会晤,即使长云乃是上任浩然宗主乘风独子,也是免不了历练的,偶尔她带着当年还年幼的清平清尘前往秘境时,是曾见过几面。

      如今一时只叹物是人非。

      三百年前他受浩然宗主印执掌宗门,还是清尘去送的上任礼。

      两人并肩走向讲堂,雪清宵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浩然宗的种种趣事,淡江渺则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到了讲堂外,淡江渺停下脚步,望向那扇紧闭的木门,“我就在这里听课吧,不打扰你们。”

      雪清宵愣了一下,“你这人真是……好吧,那你就在外面听吧。”

      淡江渺微微一笑,目送雪清宵推门而入,自己则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定,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听见堂中窃窃私语之声安静下来。

      长云枕夜的声音平和而有力,“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高台上的青年身穿青竹色长袍,广袖飘飘,“浩然之气,乃天地正气,修行之道,需心怀正念,方能无愧于天地。”

      长云枕夜的声音温润如玉,透着一股书卷气息,“儒家讲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武道则是修身的极致体现。”

      他缓缓踱步,目光扫过台下的弟子,继续道:“修身者,先修其心。心正则身正,身正则事正。我们修炼武道,不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更是为了修正自身,达到内外兼修的境界。一个真正的武者,不仅要有强大的武力,还要有高尚的品德。只有这样,才能在面对强敌时,不为所动,始终保持冷静。”

      “齐家,是修身的延伸。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又如何谈得上护佑天下?因此,齐家不仅仅是一个目标,更是一种责任。”

      雪清宵在讲堂内小声嘀咕,“这和武道有什么关系?”

      长云枕夜似乎也听到了,微微一笑,“只有当你保护了俗世亲缘时,或许才能真正体会到武道的意义。修道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强大,更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雪清宵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雪清宵在一旁偷偷瞥了侧窗的淡江渺一眼,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看吧,这样的道,天玄宗总不曾讲吧。

      “修身平天下,并非仅仅是儒家的理念,也是我们每一个修道者的追求。”长云枕夜的声音渐渐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只有修炼好自己的心性,才能在这纷乱的世间找到自己的道。”

      浩然宗的钟声随着正午悠扬传开。

      雪清宵蹭的窜出学堂。

      教室外的师兄师弟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窃窃私语。

      “!!!雪师姐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雪师姐竟然跟着钟声走了。”

      “是啊,她可是我们宗门里出了名的修炼狂人,平日里连一刻钟都不愿浪费。”

      “是啊,而且还是长云宗主的课程,她居然没有留下来问答疑难!”

      就在这时,两个师弟见机而动,想要冲上前。

      然而,他们刚刚迈出一步,雪清宵已经拉着淡江渺跑远了,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师弟一脸挫败,“我还想着邀请她去逛街呢,结果她跑得这么快。”

      “那个是谁?”

      “听说是昨天在客栈见到的故乡旧友。”

      众人侧目,淡江渺淡然自若,任由她牵着袖子,目光飘向远方。

      雪清宵的步子格外轻快。

      根据淡江渺的经验,有九成从修习中解放的弟子都会这么开心。

      ……

      “不留下来多请教一下学识渊博的宗主吗?修炼狂人?”

      难得见她打趣,雪清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过了会反应过来,轻咳了声,“哼,今天的课我已经听懂了,没必要再留。”雪清宵微微扬起下巴。

      淡江渺失笑,“果然是天资聪颖。”

      “咳,我只是觉得,修炼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忽视了其他的事情。”

      “嗯?比如呢?”

      “比如……”雪清宵顿了顿,“比如逛街?”

      “……原来如此。”

      雪清宵看着淡江渺惯常从容之色,心中不禁有些挫败。她一直将淡江渺视为最大的对手,但每次面对她时,却总觉得自己差了些什么。

      是了。其实她也知道的,……望仙镇的人都这样讲。

      “淡江渺,你为什么总能这么平静?”雪清宵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她的眼睛。

      “平静?”淡江渺思考了下,才答道,“或许是因为,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吧。”

      也许只是因为时间久了,经历多了,就变得似曾相识,变得过往故旧。风霜雷电,皆是平常。仅此而已。

      “那你想要什么?”

      “除恶扬善,斩妖除魔。”

      “一心所求剑道耳,其他事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雪清宵:……

      她总以为她们是一样的。她从未看清,她待剑道竟如此执着。

      “你呢?”淡江渺反问道,“你又想要什么?”

      “我……”雪清宵一时语塞,她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一直在追求更高的修为,一直在努力超越淡江渺,但她从未真正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淡江渺看着她那迷茫的神情,心中已了然。“别急,总有一天会找到答案的。”

      ……

      长云枕夜站在讲堂门口,目送两个姑娘渐行渐远。他的目光停留在雪清宵身上,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个新入门的弟子,天赋果然非凡。书圣长老曾提到过,想要收她为徒,看来她确实有这个资质。

      “宗主,您怎么看?”旁边一位弟子小声问道。

      长云枕夜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是个好苗子。”

      ……

      等到回了正气阁,看到门中几位长老长吁短叹长云枕夜回到正气阁时,看到几位长老正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长吁短叹。正气阁内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重,仿佛空气都变得稠密。

      戒律长老皱着满是皱纹的额头,轻叹一声,“天玄宗的事,真是令人唏嘘。清尘掌门曾经是何等的天之骄子,怎么会走上歪路?”

      二长老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动,“清尘掌门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他的走偏,或许是因为心魔作祟。”

      三长老眉头微蹙,“可是,剑尊的事呢?他与清尘掌门的关系,难道真的只是师徒?”

      众人一时无语,陷入沉默。

      片刻后,三长老才缓缓开口,“剑尊的才华,的确令人惊艳。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清尘掌门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可是,传言说剑尊并没有死,”五长老低声道,“他现在还在四处游荡。”

      正气阁内再次陷入沉默,众人心中各有千秋。浩然宗是儒家学派,更重视伦理纲常,师徒之恋在他们眼中无异于大逆不道。

      何况!

      这是多么严重的后果啊!

      一个剑尊,一个掌门,需知世上惊才绝艳的天才总共能有几个,他们这一下,两个鳌首就没了。

      二长老忽然打破沉默,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为了防止师徒之恋,我们是不是该集思广益,想些办法?”

      三长老抚了抚长须,“蓄上长须,头发花白,显得稳重一点?”

      戒律长老眉头一皱,“这倒是个办法,但也未必能完全杜绝。”

      二长老哈哈一笑,“那再加几条?嗯……比如每日诵读《孝经》,以儒家经典洗涤心灵。”

      “或者在门派内设立伦理讲堂,定期讲解儒家伦理纲常,让弟子们时刻铭记。”

      长云枕夜站在一旁,听着几位长老的讨论,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这些办法或许能暂时缓解问题,但真正的解决之道,还需要从根源上入手。

      “或许,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心魔解脱’的秘境,让弟子们在修炼的过程中,能够自我反省,清除心魔。”

      戒律长老眼前一亮,“这个提议不错,心魔作祟,往往是走偏的根源。”

      二长老也点头称是,“这样一来,弟子们在修炼中不仅能够提升修为,还能保持心境的纯净。”

      三长老微笑道,“这倒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正气阁内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许多。长云枕夜看着几位长老,想到当年那位一剑破云的剑道之首,心中也不免叹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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