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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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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银针,细长的银针,女儿家用来做女红的银针,针尾还勾着一根绣线,绣线穿在绣绷中的绣品上。绣品的用料是上好的江南锦绸,可绣功却令人不敢恭维,隐约是在绣鸳鸯,却绣的活像两只乌龟,其中一只还缺了一只脚,显是还未完成。
夜染衣盯着这件拙劣的绣品茶盏时间,看得很用心,仿佛想搞清楚到底绣了些什么。
站在无情身后的刀童耐性全失,干脆凑到夜染衣身边也看了起来,“夜公子,这上面绣着什么?”
“嗯?”夜染衣没明白刀童的意思。
“这上面绣了什么?”刀童指指两人面前的绣品。
夜染衣皱起眉,“我怎么会知道?这又不是我绣的。”
刀童一愣,“那夜公子你在看什么?”
“针。”无情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夜染衣很吃惊,转身看着无情,“你怎么会知道有针?”
三人进了这间屋子发现这件绣品后,夜染衣便一直站在绣品面前,无情应无法看到绣品上的针。
无情低下头轻轻说了句:“这是怜惜的房间。”
这次不止夜染衣吃惊了,连刀童也很吃惊。
“公子,十四小姐这间屋子好干净,不像多年不住人的样子。”刀童对无情说。
“嗯。”无情点点头,轻出一口气,“应是有人定时打扫,这么多年这间屋子里的东西丝毫未变,正如怜惜去的那日......”
刀童听了无情的话有些怅然。
无情却分了心神在看夜染衣。
夜染衣拿出一绢白帕盖在整幅绣品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上面的针包裹起来捏在手中。
“夜公子发现了什么?”无情问。
“还不能肯定。”夜染衣笑着回答无情,“我要查验一下。”
无情冷冷地说:“若公子觉得可疑便不用查了,应该是这针,这里的东西也只有十三才会碰。”
夜染衣问:“那下毒的人呢?是平时来打扫的下人?”
“十三不会让下人打扫的。”无情叹了口气,“现在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无情本以为查到楚十三中毒之法就能查到下毒之人,没想到这条线短时间内是查不出什么来了。问剑山庄上上下下仆役过百,主子只有楚十三一个,楚十三平日只忙着练剑把家中所有事务都交于福伯打理,而福伯除了楚十三谁都不放在心上,相查出什么人心怀不轨恐怕要耗费很多时间了。
这样的俩主仆被害无情一点都不吃惊,事实上直到现在出现问题才是无情没想到的。
说起楚家这两位不像主子的主子,无情不由想起了另一个十足“主子”的人——方应看。
政商大权握在一手,神通候府、有桥集团、数不清的各种人在方应看手下各尽其责,所有事都能有条不紊地进行。
想到方应看,无情弯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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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和无情一直有联系,无情写信让追命张罗人手帮楚十三找药引,追命写信告诉无情京中发生的事、不论大小。
写信详尽是追命的一个习惯,六年前养成的好习惯,无情要求的习惯。六年前追命差点死在“阎罗刀”阎斌手中,紧要关头被方应看救下送回六扇门。之前六扇门知道追命失踪派出无数人寻找,皆没有所获,大家几乎绝望。追命从昏迷中醒来无情说了一句话:“以后每隔一日便写信回来,所有事都要写在上面。”
那时追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之后追命只要在外办案就每隔一日写信回六扇门,追命很实在,几乎每件事都写进信里,除了比较私密的事情。
这次无情去问剑山庄时要追命照旧例写信给自己,追命写来的信里写了很多事,大到蔡京日益张狂的举动,小到街口卖烧饼大爷养的小狗死掉,每封信里都写了一大堆有用的、没有用的杂七杂八。
可追命的信里一直都没有提到一个人,方应看,没有一句话、一件事,就像方应看这个人压根不存在似的。无情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缠绕在生命里的名字突然不再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不管方应看怎么想,无情现在只想把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人揪出来,所以无情给追命写了封信,信里还夹着一封信,让追命代转方应看的信。
信里的内容和追命的信相比截然两个极端,只有一个字:来。
追命回过神的时候方应看已经吩咐下人备马收拾行囊了,追命眨了眨眼有点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你要去找大师兄?”
“嗯。”方应看应道。
追命不解:“他找你去干什么?要是碰上什么难事为什么不找我们?是打算去干什么啊?”话里的“我们”自然是指六扇门众人。
笑意挂上唇角,方应看回答:“去看看那个楚十三。”
说完,方应看就背着行囊扬长而去。
看着离去的方应看,追命挑眉砸砸嘴,“这神侯府以后可以卖醋了。”
“公子,他会来吗?”刀童问无情。
无情笑笑,“我不知道。”
刀童皱眉,“那公子写信是为了什么?”
“说不上,”无情敛了笑容沉下脸,“只是隐隐觉得他有些蹊跷,京城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若他能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无情告诉的刀童的,是三个原因之一,还有两个,无情没有说。
楚家下人众多、背景复杂,想要逐一彻查必定会用很多时间,方应看对这些事情颇为熟识,也许会有不同的看法。
若再度思索过的方应看选择了回到以前他走的那条路上,无情便不会再让他走出问剑山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