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霸总网恋不能分手吗》亦枝壳

11、勿念

　　来《完美偶像》这个节目之前，陆汀有去看其他类似的竞演节目，也算是做了点功课，还特意准备了两首歌。他这个人艺术细胞算不上差，以前去KTV算得上是麦霸，直播的时候更是时不时地给粉丝哼几句，所以唱歌于他而言并不成问题。

　　只是这时候仍旧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紧张。

　　看着对面导师席坐着的宿降，他的脑海里总是时不时地响起那天宿降说林枫比自己专业的那番话。如今他跟林枫同台竞演，宿降是导师，又是评委，证明自己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不会紧张？

　　初舞台的顺序根据刚刚抽取的卡片编号进行，陆汀是在第十个，比较靠中位置。

　　前面几个节目大多数是以组合的方式呈现，或合唱或唱跳，并不算新颖。几个节目下来，最惊艳的居然还是林枫的表演。

　　他低估了林枫。

　　林枫竟是舞蹈表演，一曲《淮阳安》伴随着林枫妙曼的舞姿，不少人都沉醉其中。

　　这时候，陆汀再次清晰的意识到林枫和流枫之间有着多强烈的分割感。从林枫身上，他能看到对方认真的态度和……夺冠的决心。

　　导师点评完后便是陆汀的表演。

　　他甚至还没从林枫的舞蹈中缓过神来，就被赶鸭子上架似的上了舞台。和林枫擦肩而过时，便见对方笑着朝自己点头:

　　“汀洄，加油啊！”

　　陆汀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从自己跟林枫见面开始，就总觉得有种怪异感——林枫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敌意！

　　但这时候显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机，陆汀深吸一口气，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吉他，他坐上高椅，调整好音后，沉声道:“大家好，我是汀洄，带来的歌曲是《勿念》。”

　　导师席，宿降抿着唇望着台上。

　　这是陆汀第一次在这种大舞台唱歌，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紧张。歌声悠扬好听，富满磁性，是女孩子喜欢的声音。

　　但太紧张了，声线绷得紧，压下了他的优势。

　　“这什么歌？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听说CV不挣钱，可能是没钱买版权吧，所以选了个放大街上都没人会唱的小破歌？”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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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宿降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胸偏头看向身侧的那几个选手。他的目光实在太有实质性，几个正说得火热的选手不约而同抬眸，撞进宿降冰冷的目光中后，皆是打了个寒颤。

　　瞬间闭嘴。

　　台上，陆汀已经唱完。

　　他已然出了一身冷汗，低垂着头，稀碎的头发有些遮眼，挡去他满眸的黯淡，更是掩去那一闪而逝的水光。

　　他……失败了。

　　根本不敢去看台下的反应。

　　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一首歌，偏偏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不仅几次声线颤抖，甚至还破了音……深吸一口气，他朝着台前的所有人鞠躬，低声道:“谢谢。”

　　比起刚刚林枫那惊艳的表演，陆汀这个只算得上马马虎虎，不见得多好，但也算不上坏。

　　杨婕作为歌后，自然能发现陆汀的表演有何瑕疵，但她并不毒舌，况且陆汀的问题其实并不大，每个选手上台都不可避免地紧张，或多或少会有些失误，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只提了几个建议以后便没再往下说。

　　导师里总要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显然张孜倦扮演的就是白脸角色。选手们大概是几轮游的剧本，导师心里大多有个底儿，这个时候也恰好可以给后面的淘汰做铺垫。

　　于是犀利地点评了几句，最后摇摇头:“我个人认为你还没有具备当一名偶像的能力。”

　　说着，他看向台上的陆汀。只见陆汀站在台上，两手抱着吉他，微微低头，显得有几分孤寂。

　　该不会是哭了吧？

　　张孜倦心里咯噔一声，要是毒舌得太过，到时候黑粉说不定又得抓着这点来黑他。不由得看向很少点评选手的宿降，试图祸水东引:“宿总认为呢？”

　　宿降能坐在导师席且无人有异议是有原因的。

　　作为一名霸总，宿氏旗下的公司无数，其中就有娱乐公司。宿降偶尔会去自己的公司面试练习生，眼光是有名的毒辣，他公司不少一炮而红的艺人都是他从众多练习生中揪出来的。

　　而那些被他否认过的练习生们，尽管到了别的公司，仍旧至今碌碌无为。

　　从此无人再敢质疑他。

　　听见张孜倦叫宿降，陆汀睫毛微颤，差点没把吉他握住。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变重的呼吸，鼻子间的酸楚又有些压制不住。他头一回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没有出息。

　　自己唱歌唱崩了，还有脸哭？！

　　导师席的宿降漫不经心地拿起话筒。一抬眸，却见台上的陆汀突然抬起头，正和自己四目相对。眼里似是漾着水光，瞧着可怜巴巴的，像只被费劲心思和乌龟赛跑，却又惨败的兔子。

　　呵，又装可怜？

　　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孩吗？

　　宿降在心底冷笑一声，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始乱终弃，他势必是要让陆汀吃点苦头的。可开口时，原本准备好的满腹挑刺的话却仍旧不受控制地压了下去，他在意极了对方眸底一闪而过的水光，可对方的失误也确实存在。

　　但如果他不当这个恶人，那粉丝绝对会挑起大梁当起挑刺专家。而他说重一些，粉丝反倒是会心疼陆汀。

　　陆汀来这又不是为了讨自己喜欢的。

　　思来想去，便沉声开口:“一般。”

　　“不过这么好听的歌只唱出一般水平，你的问题很大。”冷着脸，他又欲盖弥彰似的补上一句。

　　导演疯狂切着镜头，将特写给到宿降。只希望宿降可以说些更毒舌的话，到时候就可以成为节目的噱头！

　　但宿降已经放下话筒。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导演组有些惋惜，不过想着刚刚那句“你的问题很大”，导演组又满意起来，到时候剪辑在前面，还是不错的。只是可惜那位选手，被宿降否定，恐怕在这条路上也走不远。

　　不少同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陆汀自己本人却还是愣的。他都做好了接受狂风暴雨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怎么还有种小窃喜呢？

　　刚刚低迷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朝着宿降也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

　　*

　　所有表演结束，选手们是什么水平，导师和各选手之间心里也有了数，接着便是加入战队的环节。

　　马尧山拿着话筒上台控场，所有学员的选择也经由工作人员处理后放在了大屏幕。三位导师的名字后面分别是那些选择他们的学员名字。

　　毫无疑问，宿降名字的后边是最长的。

　　尽管宿降出了名的严苛，但他这个人有流量，有噱头，跟他同一战队，话题量多，流量和热度也大，大家自然挤破脑袋都想加入宿降的战队。

　　上面那么多名字，但宿降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定在了最下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