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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今天又是小同桌不在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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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与骞被裴曼怼得哑口无言。
按理来说,叶容舟不来管他的学习才好,但人就是贱得慌,这才被叶容舟冷了一晚上,任与骞就浑身不自在了。
晚自习下课后,任与骞在班上等叶容舟,一看见人就巴巴地往人很少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叶容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他收拾好东西,轻声道:“走吧。”
还真不提作业这事儿了。任与骞抿唇,抬手摸了摸鼻尖,然后跟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闻言,叶容舟不解,“生什么气?”
果然是生气了,任与骞有些懊恼,他说:“你今晚没有给我布置作业。”
这话一出来,叶容舟停下了脚步,他很是不解的看着身旁的人,弄得任与骞紧张起来。
叶容舟是真的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既然任与骞不想学,那就算了,人不能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在别人身上,他每日以为的付出或许在任与骞那儿就是个麻烦。
叶容舟回头,继续往前走,“你不是不想学吗,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布置作业?”
眼下这个情况,叶容舟表现得越平静,任与骞就越心慌。
可怜任大少爷这辈子就没怎么哄过人,说出来这话也干巴巴的,“小叶子,你别生气啊,我以后好好学就行了。”
他皱着眉,苦着一张脸,倒像是叶容舟欺负了他。
叶容舟被他逗笑,说:“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又不想学,就别勉强自己了。”
任与骞那种家庭,本来学习就不是唯一的出路。
叶容舟之前是对任与骞的家庭一无所知,如今有了个大致的概念,他现在并不担心任与骞的未来。
不多时,公交来了,叶容舟朝一个地方点点下巴,说:“李叔在那儿等你,明天见。”
这是连跟任与骞一块儿回家的意思也没有了。
任与骞可以强硬地跟上去,但一对上叶容舟那双眼睛,就瞬间熄了火,只能停在原地吃尾气,然后拎着书包去找李叔。
心里郁闷,关上车门的动作也不小。
李叔揶揄道:“谁惹你了?”
任与骞撑着下巴看窗外,这个时间,校外的学生已经很少,他说:“叶容舟。”
叶容舟是家里的常客,久而久之,李叔也跟他熟了起来,他们这些人阅历十足,相处会儿就能大致了解这些小年轻的品性,叶容舟那可是个十足的好孩子啊。
听任与骞这么一说,李叔立即为叶容舟打不平,“肯定是你先惹了容舟。”
任与骞听这话就乐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帮着他说话啊。”
李叔但笑不语。
任与骞叹口气,这不明摆着吗?自己的小同桌就是个香饽饽,谁都喜欢,谁都爱。
这头叶容舟回到家里,林姨就帮他把书包提到了楼上,下楼后便目光闪烁地看着他,然后从厨房端了一杯热水,手里拿着几个药瓶,“小舟啊,该吃药了。”
少年盯着药瓶沉默片刻,然后伸出白皙的手掌,轻声说:“嗯,林姨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来就行。”
等了许久,林姨也没把东西交给他。
长长的叹气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响起,林姨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瘦弱单薄的少年,“陈医生把检查结果跟你父母说了,激素没有显著变化。”
叶容舟以沉默作为回答,他低着头,没有解释这个不合理的情况。
林姨是个聪明人,哪能猜不到他做了什么,不仅是她,所有知道这个结果的人都能猜出来叶容舟干了什么事儿。
药肯定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叶容舟。
林姨把水和药放在一旁的桌上,说:“你没吃药,对吧。”
叶容舟神色仍旧平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林姨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她又急又气又心疼,“你这孩子!我知道你主意大,但……有什么事情别总是憋在心里,你这才多少岁?心里藏那么多事算什么,林姨是你外公外婆的人,他们的心思你这孩子还不明白吗?那是完完全全向着你的。”
叶容舟咬紧了嘴唇,手指用力地蜷在腿侧,浑身都在发抖,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不多时唇上出现一抹血色。
林姨看见了,心头猛地一跳,“小舟,你这是做什么?!都咬出血了!”
她扯着叶容舟坐下,又拿出棉签给叶容舟细致的止血,嘴里念叨着造孽,不多时就往下掉了几滴眼泪。
早上五点多,李姨就出现在了厨房,她在准备中午的便当,李叔有晨练的习惯,这时也醒了,先给妻子在厨房打下手。
夫妻俩闲聊了起来,说的还是任与骞。
李姨脸上满是欣慰,“这与骞变化是真的大,昨晚巴巴地跑我跟前让我今天多准备两个容舟喜欢的菜,挺好的,知道心疼人了。”
李叔也跟着妻子笑。
并不是说任与骞以前不好,只是到底是大家族里的少爷,性子好是性子好,但自幼就是众星捧月般长大,你指望他有多心疼人是不可能的。
会疼人的任大少爷六点出头就起来了,他昨晚睡觉都在想怎么哄小同桌,到了梦里都是叶容舟跟他冷战的画面,导致他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醒了之后也没心情再睡回笼觉。
任与骞随意吃了两口早饭,就去看便当盒里的饭菜。
李姨看他这么上心,忍不住发笑,“好了,看什么看啊,都是容舟喜欢的。”她又说:“这菜放一上午就得冷,加热以后味道肯定不如刚出锅的好,我和你李叔本来就闲得很,以后我还是中午给你们送过去吧,热乎的多好吃。”
这也不是不可以,任与骞每天往书包里塞便当盒还怕撒出来。
任与骞正想到了学校就跟叶容舟说这件事,结果等了一早上没等着人,他去问老李,果真又是请假了。
任与骞顿觉那便当索然无味,课间时分就把便当盒给了裴曼,裴曼肯定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这是任与骞特地为她准备的,一看他旁边的空位就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
市一中大名鼎鼎的校霸居然就这么折在学神手里了。
真是可悲可叹可磕。
裴曼如是想着。
大霖镇并不是一座单纯的镇,这里是中部有名的富商权贵养老地,一座座庭院建立在这片土地上,家家户户都种了瓜果蔬菜,甚至还有人养猪养鸭。
如此看来,说这是乡下也没有错。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入大霖镇,上面的自由女神像在大霖镇并不稀罕,反倒是里面坐着的俊秀少年是大霖镇的不常出现的人。
林姨同叶容舟坐在后排,她握着少年冰凉一片的手,温声道:“小舟别担心啊,外公外婆最疼你了,有话就好好说,他们一定会向着你。”
叶容舟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接着就把手从林姨手里抽了出来。
青石路上立着的是古朴的宅院,正值春天,踏入里面便能看见一片片姹紫嫣红的花朵,院里有几棵果树,还远不到结果的时候,如今只有小小的花骨朵立在枝头。
叶容舟寒假就是在这里呆的,过年时也没能回省城。
人还未进屋,就听到了一阵狗吠,不多时一条黑色的德牧就从后院跑了出来,它皮毛光亮,动作敏捷,气势汹汹地赶来,然后……在叶容舟面前打了个漂亮的滚,那条尾巴摇得比什么都要欢快。
等这德牧在闹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才姗姗来迟,她穿着一套棉麻质地的衣服,随意搭了件外套,脚上踩了双老布鞋,手上还沾着一些劳作过后的泥,怎么看都是一位长相和蔼的老人家,然而她是这座宅院的女主人。
“舟舟来啦,哎哟,外婆可想死你了,”庄奶奶在去旁边冲了个手才亲亲热热地去挽外孙的手,“唉,你外公在这边休养,实在是走不脱。”
提起庄老爷子,老太太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去。
叶容舟见到外婆后脸上总算有了点真心实意的笑,他问:“外公呢?”
庄奶奶笑道:“一早就跟朋友去钓鱼了。”
叶容舟一听就知道外公最近身体应该是还不错,心稍微放下。
庄奶奶先拉着叶容舟去了餐厅,让佣人上了一堆小吃,她让林姨也坐下来。
她把一碗粥推到叶容舟面前,说:“先吃吧,都是外婆亲手做的,林姨跟我说了,你早上就喝瓶牛奶,有什么事儿呢,吃完可以慢慢说,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虽是如此说,但在场的人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叶容舟随便吃了两口就把勺子放下了,庄奶奶看见没说什么,带着两人直接去了茶室,又让佣人送一些茶点上来。
庄奶奶开门见山,道:“结果一出来我就知道了,也没让林姨问是怎么回事,就等着你来主动跟我说,我这左等右等都等不着人,没办法才让林姨主动说了。”
林姨是个聪明人,知道这里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儿了,于是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茶室。
只有祖孙二人,有些话便能摊开来说了。
庄奶奶叹口气,道:“陈医生是父母找来的人,但结果是在宁市出来的,我和你外公一直派人跟着他的,这结果我们老眼昏花的看不懂,觉得不好,就让他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