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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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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吧,倒不是很贵重,但可以看出是精心准备的。
班巴也没什么心眼,把他和班克被邀请去做客的事全说了。
小满心说班家那样的环境里,长出班巴这么纯良的小肥羊可真不容易啊。
“谢谢班巴,我很喜欢。”她盖上盒子后,又想着不能让他白来一趟,又送了许多小东西。
于是班巴又满载而归,他忙了一下午,等把东西送去班臻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班臻最近心情都不太好,关在园子里绣花,连姐妹间的茶话会都不爱参加了,听说班巴送礼物过来,也是兴致缺缺。
“他能送什么好东西,月钱留着多买些零嘴吧。”
结果打开一看,她的丫鬟先尖叫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盒子滚出的是一块嶙峋白骨,丫鬟愣了一下,立刻连它踢得远远的,生怕吓到班臻。
而班臻呢,呆愣愣看着,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屋里的婢女、嬷嬷立刻围了上去,生怕她被吓坏。
班臻瞪大两只眼睛,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放声大哭。
她太难过了,却因为不敢被长辈发现,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正好借“吓到”的理由,放声大哭一顿。
这事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班巴被家里毒打了一顿,说他不该拿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来吓姐姐。
青宫里,小满正在装模作样读书,玉圆进来回禀,班家二房的夫人派人来取东西。
原来是二夫人听了儿子的解释,知道班巴拿错了东西,送错了礼物,才导致狼骨哨吓到了班臻。
小满听乐了∶“这倒霉的小胖子,被打得不轻吧。”
来取东西的嬷嬷撇嘴道∶“那可不,大夫人下手也太重了,臻姑娘再金贵,也不能把班巴少爷往死里打呀,打得身上都没一块好皮肉,不就掉了两滴眼泪,又不是掉金豆子……”
正好那个礼物她也没怎么动,叫人取过来后,还给了嬷嬷∶“听说班巴给我挑的是个狼骨头?有空送过来吧,我挺喜欢的。”
“哎!”嬷嬷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磕头∶“奴婢明儿一早立刻来送!”
小满笑呵呵点头∶“萤奴,送嬷嬷出去。”
青宫即将要放出一批宫女,最近刚从青柳苑提拔了一批,萤奴赫然在列,目前是太平殿的三等小宫女。
人走之后,小满重新捡起书,思绪却不在知识上。
听这位二房嬷嬷的口气,班家四个兄弟互有怨怼,只是碍于班元齐还在,以及大房是正统承嗣才一直忍让。
二房气鼓鼓来取回送错的礼物,未尝就没有告状的意思。
而她刚对二房释放了善意,想必今晚两家要打起来了。
小满看着书,念叨∶“善哉善哉,希望两位夫人别亲自下场打架起来……”
她正想抛弃这些八卦好好再看一段,门被敲响了,是越王的使者来送衣服。
“上次不是刚送过一次吗?”小满看着这些色彩斑斓的裙子就头痛,在她这利用率不是很高啊。
“上次是上次的,这回呀,王上特意吩咐,是为了送穷宴缝制的,您快来看看,颜色鲜嫩着呢。”
小满这书始终是一个字都没看,被拉去试衣服,摆弄来摆弄去,像个生无可恋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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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嬷嬷回去后,当天晚上,二夫人就以“来帮皇太女取回礼物”的理由,冲进了班臻住的院子。
她不敢直接去冲大夫人的,阴阳怪气一下班臻还是可以的。
班臻又在垂泪,被二夫人狠狠讽刺了一顿,说她没那金凤凰的命,偏有一身金凤凰的病,自从那位出事后一直半死不活的给谁脸子看呢。
原本班臻是死是活跟二房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打了她儿子可就有大关系了!
两帮人正在混战,大夫人听说老二家的冲去了闺女的屋,哪里还坐得下,立刻带人到场了。
那一晚班臻的院子真是再精彩没有了,班蓉和四夫人去劝架,反被推了个大跟头,四夫人还把腰闪了。
最后是班老夫人赶来,才止住了大房和二房的矛盾。
这一架打得,那真是颜面无光。
一群深宅里养尊处优的贵妇,居然丢掉了教养、脸面这样撕打,给班元齐气得够呛。
生气之余,他不禁想到了幕后推手,前几天青宫扭送回来一批细作,当时皇太女并没怎么吱声,想来后手在这等着呢!
轻飘飘一句话,居然弄得班家后院乌烟瘴气。
班元齐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姒满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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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送穷宴当天。
初晦是越国人民在春天里最盛大的节日之一,贵族会凭水饮宴,结伴出游,平民百姓也会闲下一日,带家人外出踏青。
送穷宴定在琅琊城东南角的芙蓉湖畔,这里被两条渠水穿过,园中假山园林,湖水亭台林立,还种了许多名贵花草,树木,养了奇异鸟兽,可以说是一座大公园。
小满跟在越王身边,打扮得华丽又璀璨,全身上下重得要命。
越王跟韩女感情是越来越好了,两人在班元齐一众老臣的陪同下,在前面逛,小满就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后面晃。
这种阳光和煦,春日正好的时候,当然要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外出才有趣啊——州勾今天也来了,哪怕不是他,让她去找高芬玩也行啊。
小满怨怼颇多,步伐越来越慢,谁知道在她块掉队的时候,越王回头∶“王儿啊。”
“在!”小满只好提起裙子,冲了上去。
越王拍拍她的脑袋,慈爱的目光里带着警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给我乖乖一起走。
小满哀怨∶“是是是。”
这么重要的场合当然也有它的政治意义,皇太女是唯一的储君,却很少在人前行走,她不上朝,也没有被赋予处理政务的权力,琅琊城的官员贵族对她十分陌生,这种场合不出来亮相,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韩女在一旁温柔地笑∶“想是殿下走累了吧,王上,前面正是芙蓉台,相传羲和神女在芙蓉台上婆娑起舞,祈求国泰民安,不如我们去那里歇歇脚?”
越王大悦∶“去年雪下得大,想必今年也会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份,过去看看也好。”
芙蓉台非常大,上面青石砖做底,修得干净又平整,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不可谓不是神迹。
等一群人进了亭子坐下,立刻有人上来表演节目。
小满恍然大悟,什么歇歇脚,这不都是安排好的吗?
韩女给她剥着橘子∶“殿下是最冰雪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这番用意?”
越王想赏赐一些对他忠诚的臣子,但最近无战事,无国事,赏之无名,搞个文艺表演,赏一赏他们的女儿或者妹妹,再借机赐一段好姻缘,无形中把下属都顺了一遍毛,君臣关系也就更紧密了。
“高,实在是高。”小满并不吝啬大拇指,把韩女逗笑了∶“好怪异的姿势,是夸赞之意吗?”
“是最厉害的意思。”小满朝她抛了个笑脸。
果然,在这场宴会上促成了不少姻缘。
很快,表演的人变成了江幼容。
小满咬着柿子饼,歪了歪头∶“咦?”
这么一场有特殊意义的宴会,江幼容上场,岂不代表了她即将被指婚?
江幼容表演的是她最擅长的瑶琴,纯洁的白裙配合她小巧的身姿和漂亮的脸蛋,一曲还未过半,不知有多少儿郎悄悄红了脸。
班春被相识的夫人夸得满面红光,“作品”终于到了见人的那一刻,很明显,她对女儿的雕琢特别成功。
正在场地中间接受大家目光洗礼的江幼容心也渐渐漂浮了起来——是了,苦练瑶琴十五载,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她的姐姐嫁入王室又怎么样,今日过后,她只会比姐姐嫁得更好!
“铮!”一声,在场的人没听出来,江幼容却突然煞白了脸——她弹错了!
在场的乐理行家已经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有一些甚至低下了头,瞬间对她毫无兴趣。
而小满属于听不出来的那部分,她问∶“她怎么了呀?”
韩女轻声道∶“江家姑娘弹错了两弦。”
“不就是弹错了嘛,她表情为什么那么痛苦?”小满不解。
与现代不同,一曲瑶曲特别特别长,粗略估计有十多分钟,这么多音符弹错一两个不是很正常吗?
韩女解释道∶“是这样没错,但一些高门大户的主母或许就看不太上江家姑娘了,会觉得她不稳重,当不起嫡妻。”
“就因为她弹错了两个音符?”小满觉得非常离谱。
越国贵族是分三六九等的,江幼容的家世正好处于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往上嫁吧,人家联姻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江幼容值钱的是“班元齐外孙女”这层身份,但班家的女孩可不少啊,为什么不直接娶一个姓班的媳妇,而要舍近求远呢?
她原本就属于“被挑拣”的位置,如果出错,“卖相”不好,就更无法卖出好价钱了。
小满听完韩女的解释,一脸嫌弃。
什么看不上,什么不稳重,说到底还是身份不够,实力不够硬,要是在小满这个位置,哪怕她不会弹琴也不会跳舞,看谁家夫人敢嫌“不稳重”?
江幼容表演完,一脸虚弱地跪下了,沉浸在刚才的失误里久久不能回神。
越王虽然当吉祥物的时间比较多,但他是个隐藏的乐理高手,年轻时音乐造诣非常高,江幼容刚才的表演在他看来漏洞百出,只能摸了摸下巴,勉励几句,然后朝人群里幽幽瞥了一眼。
下一刻,延陵君夫人开口道∶“小小年纪能识瑶琴如此精通者,妾身这么多年也就见过江姑娘一个。”
小满“诶”了一声,兴趣来了∶“父王这是准备把江幼容许给姒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