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品魔风》穷毒怀善

27、027 鲤跃龙门 命无轻重

　　“你们受伤了？”小王爷和刑将军赶了回来，见到千恕正在为佑谪予缠着锦带。

　　“嗯，还好伤不重。只是那金色鱼妖仍然躲在这泉里。”佑谪予应道。

　　“在水里？那对我们来说岂非不利？”

　　“所以只能将它逼出水面了。”

　　“你受伤了，不如让我来吧！”千恕连忙接道。

　　“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我设阵逼它现身，你协助将它擒下便是。”

　　“嗯，那尘公子和刑公子来帮忙护阵。”

　　几个眼神交换中，四人立刻便定好了各自的任务，分工有序，默契十足！

　　铮——！！

　　君雅剑出，随着佑谪予指尖划动，纯白剑灵之气凌空描画着一道符纹，一个巨大的阵法逐渐闪现，覆盖在一大片泉池上方。

　　“引灵阵，起！”佑谪予沉冷而好听的声音响起。

　　只见阵法倏地闪起金色光芒，将下方的泉水震的连翻波纹，还咕噜咕噜冒起了无数的小泡泡。

　　“呜呜呜……”

　　“啊…………”

　　不一会，随着几阵稚嫩的哭声，泉中很快有几个小小的身影被拽向阵中。竟然是几个幼小的鱼蚌虾精们，都被吓得哇哇直哭。

　　怎么回事，这泉中竟藏了这么多的水精吗？可为何，都是如此年幼的？看起来，皆是刚修成人形不久啊！

　　“住手！放了它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众人正纳闷着，突然引灵阵抽起一只巨大的金色锂鱼，身姿有几分像龙，尾巴很长很大，十分美丽。

　　此刻它正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想挣脱引灵阵的束缚。

　　千恕见状，连忙起势，一道红色灵丝飞出，将金色鱼妖缠了个结实。灵丝发着艳红之光，将鱼妖刺激的身体不断缩小，最后竟化为一红衣红发的俊美男子。

　　然后千恕手指一勾，将一票小水精们都拉到岸边的草地上。

　　君雅剑划着美丽的弧线，精准飞回鞘中。

　　咻咻咻咻，佑谪予几个优雅的回身，将剑一收，阵法便随之消失。

　　啧啧啧，连收个势都要这般炫美讲究，真不愧是翥剑宗最得意的首席弟子！

　　千恕走到鱼妖面前，居高俯望道：“你好歹也是仙灵之物，成神之躯，怎会沾惹这等妖邪之气，将自己活活变成了这副样子？”

　　“哼！我的事不用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来管。”想不到这鱼妖的脾气竟是如此傲烈，与他的外表极为不符。

　　“好！那且来说说与人类有关的罢。这枚魔珠，可是你交给蚁后的？”千恕说着，掏出那枚魔珠，扔在鱼妖面前。

　　“什么魔珠？我不知！”鱼妖只瞥了一眼那魔珠，便侧开了眼神。但是那一瞬的心虚闪躲并未能逃开众人的眼睛。

　　虽然知道就是他所为，可他如此倔强，就怕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来了。

　　“与他废那么多话做甚，直接收了回去，慢慢拷问。”小王爷出言吓唬道。

　　可信又不知，他又岂会是个爱动私刑的冷酷无情之人，只不过事关了百姓的安危，情急之下，他也只能想出着吓唬人的损招了。

　　“要杀便杀！我什么都不知道！”果然，是个不怕死的硬妖，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鱼类所化。

　　千恕也不欲与它再做口舌之争，只脚尖一转，就向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小水精们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别动他们，你这个混蛋！”鱼妖见状，对着千恕紧张的叫骂起来。

　　果真如此，看来他确实很是紧张这几个小水精，只是看那几个小水精的模样，可并不像是它的种啊！

　　“你才是混蛋呢，凭什么你放魔珠坑害人类就行，我们动你几个小妖就不行了？”小王爷一见其暴露软胁，便毫不客气的打算将吓唬实施到底了。

　　“它们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若憎恨妖类，就冲我来！”嘿！还真别说，这鱼妖倒是颇有着几分义气与担当的。

　　“妖族与人类，素来有着一份默许的分寸与距离，只是这一次，竟然是你们先破坏了这份平衡，那就怪不得我们手下不留情了。”在小王爷的威胁言语之间，千恕已在小水精们的面前蹲下，伸手可及。

　　“别，别伤害他们，魔珠是我所为，与它们无关！放了……”鱼妖竟拼命挣扎，冲着几人狂吼道。只忽然，他声音一顿，竟愣愣的看着千恕不做反应了。

　　只见那群小水精中，有一只最小的幼精竟乐呵呵的爬向千恕，然后一倒便扑在他的怀中，白嫩的一双小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死死不放，圆肉的指尖还缠着千恕的一绺长发，令它当场开心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看样子，它好像很是的喜欢千恕呢！

　　而千恕一开始也是微微怔了一下，接着便轻轻的笑开，将那团粉嫩抱在怀中，逗玩起来。那纯善无邪的素净气质，饶是大人们都看的都觉身心舒畅无比，也难怪这小鱼精会这么喜欢他了！

　　“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千恕竟然回头问向那个还在发愣的鱼妖。

　　“啊？它……它因为长的实是在是太慢了，所以我们都给它取名叫慢儿，是一条电鳗精。”鱼妖的神情一下子变的平和了下来。

　　水精生来灵感极强，越小越强，这是出于天生的一种自我保护。虽然这几个人一直在威吓着他，但能得慢儿如此的喜爱与亲近，便可确定，此人对于他们，绝无恶意。

　　况且，恶人是断然不会对着他们这些妖物露出这样纯粹干净的笑脸来吧？

　　“电鳗？哦嗬……那还可真是不得啊！”千恕嘴里说的夸张，可表情却未有半点变化，他接着对鱼妖道：“你不怕我伤害他们了？”

　　“我看的出，你并不是坏人！”鱼妖摇了摇头。

　　“我也看的出，你并不是坏妖。只怕是有什么苦衷？比如，为这些小鱼精们？”

　　鱼妖显然是被说中实情了，低头垂目，只直勾勾的盯着草地，一言不发！

　　“看样子，逼迫你的人，要么实力很强大，要么势力很强大，令你不得不屈服。”

　　…………

　　鱼妖心中一惊，这人，好敏锐的眼力心思。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就什么都别问了，赶紧离开吧，别再插手这件事了。”

　　“你明知这不可能。但凡邪魔作乱，必平之，虽死不辞。否则，不单是人类，只怕是妖族也难以独善其身，到时，就怕是你想保护谁都更加无能为力了。”

　　“所以我才必须要赶紧变的强大起来……”

　　“强大若是有用，你又怎会放弃那样的机会，非但被一直留在此处，还沾惹了一身的妖邪之气？”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你究竟是什么人？”

　　…………

　　千恕指尖一动，将鱼妖身上的缚灵丝收回。

　　“我？也就是一个想要安安静静活着就行的人。”

　　如此无欲无求，无甚要求之人，却仍为了世间平衡而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地，自然是有非做不可的事。因为如果不做，便连简单活着，也做不到了！

　　千恕语气平和，内心平淡，然而旁边三人转头定定看着他时，眼神却是各有各的情绪波动。

　　“你是否曾见过我的同族？”鱼妖的疑问带着肯定。

　　“是，时间不记得了，但在这里，我确是见过另外一条金鲤！”千恕确实没有否认。

　　“那你可真够老的！我已在这修行百年，却从未见过你！”

　　千恕：“…………”

　　关于这点，就不必反复强调了吧？

　　“百年金鲤，若是实力足够强大，能跃过那龙门，便可化身为龙，被封为神了吧？”

　　“什么？变成龙？封神？这么利害？”小王爷闻言突然插言道。

　　“嗯，这是只有金鲤一族方可做到的，而普天之下，只有这跃龙泉中才有金鲤存世，且永远只有一条。只有待它跃过龙门化为龙神，或者，跃门失败，灰飞烟灭后，才会有下一条诞生。而千万年来，能成功跃过龙门的金鲤可谓是寥寥无几。你，也失败了吗？可你却为何未被烟灭，反而成了妖？”千恕对着小王爷解释着，继而又转头问向鱼妖。

　　“不，数月前，我本差一步便要成功的，却在最后那一刻放弃了！”鱼妖说着，神情十分落寞与无奈。

　　“这是为何？”小王爷可着急了。他可是连修仙都没资格，已十分懊恼了，这里居然还有个放弃做神的鱼，简直不可理解。

　　“因为它们…………”鱼妖看看已围坐在他身旁的几只小鱼精们，突然又陷入了沉默。

　　“你可愿将事情原委告知于我？”千恕抱着怀已睡得安稳的慢儿坐到他身旁。

　　鱼妖抬眼望着他，欲言又止。

　　“我叫千恕，一名普通的修者。”千恕对着他淡淡一笑，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金瓯。”

　　金瓯？这等名字，可是有着完整无缺，国家山河俱好之意！不愧是有着成神之资的鱼。

　　然而金瓯却只是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将心中的累积多日的怨懑诉予这些才初见面的人类。

　　原来，数月前，雨澜国的太子派人带着一群实力高强的修仙之人，找到了此处，不由分说便开始捕杀水中的鱼虾灵精们。

　　那些可都是有着上百年修为的水精啊！

　　而当时，金瓯正在跳跃龙门，刚过第八十道。

　　龙门九九八十一道，只差这最后一跃他便可直接化身为龙，封为神灵了。只是当他回头一望时，却是瞧见了那池中的大屠杀，曾经的旧友伙伴在一片血池中哭喊求饶，一副惨厉。

　　此时，他若是跃过那最后一道门，便会直接成神，届时，他将再不可随意现身于世，插手凡间之事。于是，他想都未曾多想，毅然的返身一跃，意从那万丈云层之上直接跳下。

　　然而，他临门放弃神身之举，亵渎了神灵，生生引来天谴。他为了对抗天谴，竟不惜借用了妖邪之力。虽然最终仍是在那天谴之中侥幸活了下来，却变成了这副龙不龙鱼不鱼的模样，还浑身散发着妖邪之气，此生更是再无缘于神道了，命数也不知还剩下多少年了！

　　只可惜，他此番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终究却还是迟到了一步。

　　当他站在泉边时，看到的已是满池的血色，曾经那些熟悉的、带着笑容的面孔，如今一个个变得狰狞而恐怖，尸体和着一堆残鳍断尾漂浮在水面上，往昔的仙池瑶境，竟一夕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这一切都令他惊惧万分。

　　“啊————！”金瓯捂脸狂吼，眼前的情景，简直比最残酷的恶梦还要可怕，让他难以接受。

　　而那边的修仙之人，见到这等金色仙灵，更是眼冒贪婪之色，纷纷向他逼近。却不曾想到，这个仙灵却带着一股妖邪之气反向他们扑杀而来。

　　然而，封神失败，还遭受了天谴的他，又怎会是这群修者的对手？

　　他愤怒的瞪视着眼前的太子使臣，和所谓的修仙之人，昂首挺胸，一步也不愿退。

　　除了对他们的憎怒之外，还有他身后，那几个抱团哭泣的幼精们。为了它们，他，不能退，也无处可退！

　　然而那个为首的使臣在逼近之后却没有直接动手杀了他，只是定定的审视一番而已。

　　“我可以放过你们，不过，有个条件。”四目的对峙后，终于那位使臣先开了口。

　　“什么条件？”金瓯虽然不甘愿，却也无奈。

　　“帮我做一件简单的小事，就是，将这些，送到颜泷国境内。”说罢，使臣掏出了一枚魔珠和一枚尸种递给了他。

　　“如此重的鬼魔之气？想不到你区区一个人类，居然可以弄到这么两样至邪之物。”金瓯看着那两样物件，有些意外。

　　“这些你就不必管了！”使臣很是不可一世。

　　“可是你们人类的国邦之争，我等妖灵向来是不便插手的。”

　　“是吗？我劝你还是想清楚点再答复我！”

　　…………

　　“为何，是我？”

　　“虽然升龙失败，但你仍是天生的神灵之物，只有你，可隐藏住这魔珠的气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敌国境内，并且还能将它们的效用给激发出来。”

　　…………

　　“……好……我可以去，但这些孩子。”

　　“放心，区区几个幼精而已，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

　　哼！金瓯心中冷哼一声，原因又岂会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只怕是见到自己的神灵之躯已被邪气所侵，对他们的“长生不老药”只有其害未有益处，所以才会放过他做以他用的吧？

　　至于这个几孩子，无非也是嫌它们太小，现在抓了确实用处不大，还不如继续放在这里养着，可以做为灵种，说不定待它们长大修为高了，还能再来取之用之，总比斩尽杀绝了要好！

　　虽然明白，但不管怎么说，金瓯此时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保护几个幼精，此行，它非去不可！

　　于是，金瓯藏着这两枚巨邪之物进入到了颜泷境内。

　　只是，他本也不愿滥杀无辜，枉造杀孽，于是只将两枚邪物分别放入了一个较小的且有护阵的城中，和一处略僻远的荒地，再以自己的神力将它们催动，便离去了。他明白，若真是将此两物带入了皇城，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指不定颜泷国内会出何等的大事，甚至引发两国之战，那么到时，死的人便是不计其数，涂炭生灵了。

　　而现如今，金瓯唯一担心的，便是事情并未达到太子所愿的效果，甚至还被眼前的这几人查到家门口来了，只怕让太子知道了，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它和这些小水精们了。

　　听完金瓯一述，几人心下了然。

　　果然，魔蚁之事和定江城之事，都是他一手所成，虽然是被逼的，但是想到定江城中上千城民就这样被一颗尸种化为了怨鬼枯灰，小王爷仍是觉得怒不可遏。

　　“你这池精是命，难道那小城中的城民们就不是命了？你为顾已命却以他人之命来换，就不觉得愧悔无地吗？”

　　“我自是愧，也悔，但我不得不做。若是问责，我一人担着便是！”

　　“你可知你带去的那枚尸种，所召出之物，屠尽了整座城，更是将数千城民都练成了凶尸，那可是上千性命，你担得了吗？”

　　金瓯：“…………”

　　“尘公子，先勿动气！”千恕见小王爷一副恨不能将金瓯啃肉食骨之貌，便轻劝道。

　　“如何能不气？为了这几个幼精，他竟枉顾一城之人的性命，实在善恶不明，轻重不分。”

　　…………

　　“那敢问尘公子，认为这轻重应该如何区分？”千恕突然发问到小王爷来了，声音中有股凉簿意味。

　　“千人与几人，孰轻孰重，还需要区分？”小王爷还在气头上，想也未想，张口便应，这却也是常人都会应的答案。

　　“也就是说，如有一日，需要刑公子一死，来换千人之活时，尘公子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杀了刑公子？或，我等亦然？”千恕继续发问。

　　…………

　　“这……怎么可能？”小王爷自是聪慧，有些事，无需点明。

　　“何须等到尘公子去为难这等事？我义不容辞，自愿以一命换千命。”刑将军见小王爷面色难看，出言分散其注意力。

　　“呵……”千恕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自然，我并非怀疑刑公子的为人。这看起来好像是个需要区分对错轻重的大难题，可实际这只是个选择而已。然而，有时要做出一个选择却是比区分更加的难。所以，性命轻重并不是看数量，而是看选择的人。尘公子会因为刑公子与你关系好而不忍下手，可金瓯对这些孩子又何尝下的去手？想较起来，反倒是千条陌生性命更容易舍得，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之常情罢了。”

　　金瓯闻言，竟是有些震撼，他呆呆看着千恕不知如何言语。

　　连这种事，他都能处于他人的角度去体想，可见此人，当真心怀所善，善容甚广，非常人所能及万分呐！

　　“我明白！旁观者看数量，而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也许，我们都会选择别人认为错误的那个。虽然明白，可是……”小王爷仍是不能接受牺牲无辜的做法。

　　“生气是自然，毕竟那是数千人的性命，但我们现在已然没时间纠结在已逝去的生命上，而是要阻止其后续，绝不能让此等悲剧再演！若说金瓯此后仍要伤害其他生灵，只有杀了他方可阻止，那自然无需犹豫。反之，若杀了他，那他身后的这些幼精失了保护，必死无疑，它们，可算无辜？那又是谁，间接害死了无辜的它们？”千恕极理智的劝道。

　　小王爷看了看那几个战战兢兢的小可怜们，心中大为不忍：“可，那上千人的性命，总该有人来交代？”

　　“此事若究其根源，冤头债主，雨澜皇族怕是脱不了干系。”千恕仍然觉得矛头指向，该是那罪魁祸首。

　　“不错，雨澜国这次实在是太过份了，人朝之间的邦交，他们不但勾结上了叛道修者，居然还与魔族甚至是鬼族有了交际，这是要大乱天下之势啊！难道他们就不怕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刑将军虽不至于怒意满颜，却也一样心中不平。

　　“此事还不好做定夺，毕竟已牵扯上了五界，事情定然不会简单。雨澜此举，也不知是计还是谋，看样子，我们还是得回到皇城，好好彻查一番才是了。”千恕给了建议。

　　“你是怀疑，其中有阴谋？”佑谪予听出了他话中话。

　　“嗯，若雨澜皇室真是想利用仙魔各力攻占他国，那么他必将有压制其他几方势力的手段，而且，还有能令它们为自已效力的诱铒，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高？首先，修仙人士就不会同意与魔邪共处。那么就极有可能是离间，先挑起人、魔、鬼、妖之间的大乱，再从中行渔翁之利，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便要先找到这幕后之手了。不过不管怎么说，竟然将王室拉了进来，那么，去皇城探查就必定会有效果。”千恕以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

　　“嗯！有道理，老渔夫，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那我们便回城去。”小王爷爽快附和道。

　　千恕：“…………”

　　可否夸人便单纯的夸，而不顺带上年龄歧视？

　　“对了，千恕，至于方才的选择……不论是刑修，还是你，我都决不会让你们牺牲自己去成全他人的。”小王爷突然再度提及方才的问题，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

　　“呃？关于这个，我还是觉得，是死是活就交由当事者本人来做决定最为简单了，旁人怎么选都是艰难，并且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艰难无比，所以，不必勉强。”千恕倒是不在意如何选择，因为，很多时候，其实根本就没得选择。

　　可是，对于这个问题，千恕总预感着自己迟早都会遇上的。毕竟他这副被魔性所侵的身体，对世人来说，是为了保护所谓正义，所谓苍生，所谓世间安宁，便可以牺牲他一人而去换取得来的。

　　这，也正是正邪之间永远不可避免的存在。

　　“并不勉强，我不准你轻易付出性命，你的命，必须由我们来决定，这是命令。”可小王爷却依旧不饶不休。

　　……啊？命令？对一个入了魔的修者吗？知道你狂傲霸道，可这也太霸道了些吧？

　　“可……”一字方出，千恕便觉得有一道灼烧的视线直射自己而来。他转头，正见佑谪予一脸冷寒的盯着他。他竟毫无自控的咕嘟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便改了口。

　　“遵……遵令！”若修二百多年的老脸，不知可否扔去喂鱼？也不知各位鱼兄可愿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