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此年 我们》你是我的传说

11、011

　　住酒店？楚静一面似平静，神思百转。
　　若没记错，从粱振霄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郭一凡回来至少有半个月，竟然是一直，居住在酒店里。
　　抬头看一眼酒店的名字，压住心头满满地疑问，跟着她一起向里面走去。

　　一层，偌大的接待中心。
　　免税店、咖啡馆、供人休憩的桌椅，应有尽有。流露出的规格之高，好不奢靡、奢华。
　　住在这样的地方，肯定，贵。

　　乘电梯时，郭一凡迷瞪过来，她怎么就又犯缺心眼儿，直接把楚静一给领到了住的地方。
　　怎么着也应该，提前想一想，哪里有不能被发现的龌蹉和小秘密，免得挨训。
　　一天不回来，房里的烟味，还不清楚跑干净了没呢。
　　暗暗骂一声自己，笨死了。
　　居然一点都没想起来，事先让人先去房里看一眼，通一通风也好。

　　一路心焦，一路直达，上到二十多层。
　　手挽手，穿过悠长的走廊，走到房间门口。
　　郭一凡开始从口袋里掏房卡开门，慢吞吞的动作，好似拉长的慢镜头，磨叽。更仿佛在隐隐祈祷，时间能争取到多一秒钟是一秒钟，房里的烟味，下一秒就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样。

　　楚静一等了半天，不见郭一凡开门。
　　整个人，慢条斯理、磨磨唧唧，心不在焉的跟丢了魂似的。直接想到的就是，屋子里会不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和见不得光的东西。
　　越想越来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象似是真的。
　　无名之火，腾空而出，蹿至胸口。

　　“一凡，开门。”

　　语气生硬，隐含愤怒。
　　打得郭一凡耳根子生疼，疼归疼，转过头望一眼楚静一，察言观色，欲言又止。
　　再多磨蹭几秒，想一想对策。
　　都被堵到门口了，哪还有什么好方法。
　　硬着头皮，似好心好意地提醒她。

　　“静一，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会儿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你有惹我生气吗？我为何生你气？”
　　“怎么说呢，主要吧，就是。。哎。。算了。。还是，不说了。”
　　。。。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画面，若是遇见的是一个陌生人，楚静一教授都能骂一句现下最流行的话，此人‘有病。’

　　气氛僵持，有害无利。
　　郭一凡可不敢保证，楚静一的耐心还剩下多少，让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一直磨蹭下去。
　　不再管倒不倒霉、晦不晦气，接下来的一幕，又会不会惹人生气。抱着视死如归、英勇就义、必死的决心，将房卡贴在了门手上，轻轻向里推一推。

　　呛人的气味儿，即刻撒欢狂奔，蹭蹭蹭的一个劲儿往鼻孔直钻，想躲都来不及。

　　刹那之间，楚静一立刻就明白了，郭一凡刚刚为什么那一副模样。
　　瞪大双眼，怒而直视，生生望上她的脸庞。
　　气氛空前压抑、乖张，沉闷。
　　直把她瞪的头缓缓往下低，一直低下去半天，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张口就来，一点面子也不留。

　　“一凡，这就是你向我说的，一天抽一包烟的鬼样子，再让我发现一次，你敢骗我，我一定轻饶不了你。”
　　“我，知道，错了。”

　　话音软弱无力，认错态度果决、诚恳。
　　郭一凡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凌迟在楚静一狠戾的目光中，连头都不敢抬一抬。

　　不用想，这绝对是她有生之年，记忆犹新、刻骨铭心地时刻。
　　楚静一，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发完火，直接甩开两人相握的手，楚静一看也不看可怜兮兮的郭一凡一眼，任她站在门口反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散一散烟味儿。
　　再转过身来，定定观望一圈儿，房间的整体布局。
　　住酒店就住酒店吧，还住个套房。

　　外面已这么不堪，睡觉的地方，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楚静一一刻未作停留，再次移动脚步，快速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
　　结果，挺让人出乎意料，空气不是一般地清新。

　　衣柜旁，靠墙的位置，地上躺着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箱口大大敞开。
　　哪像是回来创业的，来旅游的还差不多。

　　就那么点东西，几下看了个彻底，楚静一把卧室的门重新关上，走到沙发旁坐下，面前的烟灰缸，满满当当。
　　不忍直视，看一眼门口的郭一凡。
　　“进来吧。”
　　“哦。”

　　得到赦令的郭一凡，很有眼色的一没关门，继续保持通风，二走到楚静一身边也没敢一起坐下，立在一旁，乖的不像话，似等着接受更为深刻地批评、教育。

　　待她站好，楚静一才接着开口。

　　“你这里，平时还需要用来接待什么客户吗？”
　　“不用，刚，刚回来没几天，哪有客户。”
　　“没客户，你开个这么大的房间，干什么？”
　　“为，为了，抽。。”
　　“为了抽烟，方便。身上没那么多烟味儿，对吗？”
　　。。。

　　一眼就能看清楚郭一凡的神色，是被准确无误地猜中了心思。
　　楚静一睨着玩味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似乎很享受看她哑口无言，既纠结、又惊疑不定的表情。

　　而郭一凡呢，肠子都悔青了，一时大意，让处境变的这么狼狈、艰难。
　　早知道这家酒店空间密闭的这么好，说什么也要提前通知一声前台安排人，到她房间通一通风，跑一跑烟味儿。
　　不过，慢慢地也回过来味儿了，楚静一这是故意的，故意打她个措手不及，好探一探她回来的具体底细。
　　姜还是老的辣，怎么都跑不出人家的手掌心。

　　哪敢回答，对与不对。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直低着头认错就行了，楚静一肯定不会一直晾着她。

　　果不其然，又开口了。

　　“把这间房退了，换个标间，工作有需要，再换回来。”
　　“嗯。”
　　“现在就去换，听到没？”
　　“好。”

　　大难不死，躲过一劫的郭一凡，赶紧麻溜地跑到固话旁，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把要求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等着人来帮她安排换房。

　　打完电话，正准备给楚静一报告一声情况，沙发上没人了。
　　楚静一立在窗前，目视远方，似在思考着什么。

　　容色娴静，体若傲霜，仪态万千。
　　似触手可及，又似虚无缥缈。
　　飒爽、风发。

　　郭一凡好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楚静一，会有那么多人追求，又有那么多人对她念念不忘，包括自己。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幅画。
　　任谁见了，不心动。

　　微风轻起，吹动了窗纱，更吹出了情动的涟漪。
　　郭一凡一点一点走到楚静一身后，与之静静站立，默默陪她一起看向远方。
　　渠面，泛着莹莹的水光，两畔，景色宜人。
　　两人就那么，一直，一直望着。

　　敲门声传来，一起回身面向门口，酒店大堂经理，算得上美女的周君若亲自跑了过来。
　　见到郭一凡身旁站着的楚静一，微微点一点头，笑的更加一脸亲切。

　　“郭总，不知道您有朋友在，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用客气，算不得上打扰。上午好！周总。一点小事儿，居然劳驾您出面，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才对。”
　　“郭总，请问，我们的服务，是有哪里做的不够到位吗？您可以给我们指出来，也好让我们及时改正。”
　　“请您别误会，我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因为常姐比较挑剔，又喜欢高大上，导致公司的装修进度有些慢，暂时用不到这么大的房子。为节省公司经费，我想换一套小一点的先住着，如有需要会提前通知您，再帮忙给换回来。”
　　“原来这样，我明白了。您看给您调换到2818行吗？那个房间和这里看到的景色，几乎一模一样。”
　　“行，非常感谢。”

　　说换就换，郭一凡进入卧室，一分钟不到，手上便拎着行李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体贴的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上窗边的楚静一，跟着周君若上到28层。

　　2818，标准的酒店式房间，四十平左右，除去洗手间，门口墙壁上嵌入个小衣柜。
　　一眼望去，电视、工作台之外，满室只剩下一对小小的沙发，中间紧靠个更加小小的茶几，一张双人大床。

　　“郭总，这间行吗？”
　　“挺好的，谢谢！”
　　“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回去工作，您有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另外，希望您有时间的时候，赏脸一起去吃个饭，可以吗？”
　　“可，以。”

　　语气嫣然，笑意连连，客气非常。
　　楚静一淡若烟水，似乎对郭一凡语句里，微微停顿的那两个字‘可以’，并没放在心上。
　　等人走后，带上房门。
　　轻轻向窗边迈去，看一眼外面的景致。
　　确实，和之前的房间，双眼望见的角度，差不了多少。

　　尽管没有再盯着郭一凡，也没有再发号施令。
　　她还是为求让楚静一对自己放心，信她知道错了，不再抽那么多烟，改正错误。主动站在门口，打开箱子，把衣服一件件挂入了衣柜里。

　　“一凡。”
　　“嗯？”
　　“你住酒店，用的是公司给你批的费用吗？”
　　“不，是。我自己，掏的钱。”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和别人说？”
　　“社会上，都这样。这样说，显得有身份、有面子。哪有，几个人说真话。”
　　。。。

　　郭一凡说的七拐八绕、含糊其辞，楚静一似也能理解。
　　但，仍然，忿忿不平。

　　“一凡，依我看，这些年你在外面，也没学到什么‘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