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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以身相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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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垚觉得自己肯定是失心疯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心情是会被自己喜欢的人所影响,心跳也会因为那人的举动而上上下下,总是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
他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清纯小伙子了,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想来是因为没有那么爱过吧!
他好像突然领悟到自己的前女友为什么要和他分手了。
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走到乔楚生的车旁,路垚正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准备上车,却被乔楚生一把拉过,本来乔楚生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他眉心一动,心中的警铃大响。
想要跑已经是来不及,他只能把路垚扑倒在身下,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几乎是下一秒,他的车‘砰’了一声,火花四射!
早在爆炸之前,乔楚生就用自己的双手盖着路垚的耳朵,所以此刻的他完全听不见周围路人们的尖叫声,唯一能够听见的,是乔楚生‘嘶’了一声,接着的是他粗重的喘气声,显然是伤得不轻。
现在的画面简直是美得不忍直视,但路垚完全没有心思想别的了,他们停顿了有半分钟,确定不会有第二次的爆炸后,他连忙直起身,就看见乔楚生的背部被溅出来的火花灼伤,衣服都被烧出了很多个洞,伤口不是太深,但有很多。
路垚的双眼泪汪汪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烟熏的,还是因为心疼。
到了医院,为了处理伤口,乔楚生只能脱下上衣,露出他那令路垚羡慕嫉妒的身材,他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疤,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路垚看见他胸前那道长长的伤疤,他之前也见过乔楚生没穿上衣在练拳击,他记得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伤疤,那就代表这是最近才受的伤,看起来很严重,可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他心里有100个问题想质问乔楚生,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护士便开始为乔楚生清洗伤口,整个过程他一点表情也没有,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路垚一脸的紧张,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他是即心疼又感动,看见乔楚生的额头冒出冷汗,因为他没有带手帕出门的习惯,他想都没想,直接就用自己的手帮忙擦拭。
乔楚生看着他,还有心情笑着安慰他说:“没事,小伤。”
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会开口教训几句。
完毕后,医生交代了一大堆须注意事项,可乔楚生一看就没有在专心听,他这种人就是仗着觉得自己身强体壮,以前又是在刀尖上过日子,认为自己经验丰富,所以都不听指示,这种人现在或许没事,但等将来老了,所有的病痛都会跟着找上门来,和仇家是一个道理。
趁你弱欺负你!
所以好心的路垚为了他,也为了自己的未来,虽然自己也是学医的,却也认真记下医生的叮嘱,那模样就好像模范学生在专心听课似的。
乔楚生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不知感恩的他都不知道,路垚以前在康桥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过如此认真上课。
离开医院后,周围终于没有其他人了,他马上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你胸前那条长长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嗯?”乔楚生没想到他会问,“没事,都很久以前的伤了。”
“骗人,我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你的身体。”突然有点暧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就……”乔楚生还在想着借口,路垚又开口道:“要我给你时间慢慢想吗?”
乔楚生轻叹一口气,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只好老实地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路垚越听,他的眉头皱得越深,直到最后他怒气冲天,“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这是江湖中的事情,你又不是江湖人,此事与你无关。”
“怎么不关我的事!”路垚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案子是我破的,人也是我让你抓的,你说哪一点不关我的事?”
乔楚生耐着性子解释道:“是我请你来破案的,再说了,这件事情就只能这样解决,如果让你在你自己身上划刀子,你敢?”
“我怎么不敢?”气势马上就落了下去,要是真让他怎么做,他或许、可能、应该……真的不敢。
“好,你敢。”语气犹如哄小孩般,“这事就过了,好吧?”
路垚斜眼看他,“好啦,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但不准有下次了!”
“好。”
回到乔楚生的住处后,路垚细心地发现周围比平时多了一倍的人流,看似只是路人,但他想起当时他姐姐要到租界来抓他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他问乔楚生:“这些是你们青龙帮的人?”
“嗯。”乔楚生点头,“幼宁应该也回来了。”
果不其然,白幼宁就在客厅等着他们,看见乔楚生被包扎成半个木乃伊,她非常担心:“哥,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看起来吓人而已。”伤口不深但多,所以医生一挥手就直接把他整个上半身包扎了起来,有点诡异的好笑。
“那就好。”白幼宁毕竟是青龙帮的大小姐,什么场面没有看过,悬着的心也就放下,狠狠地道:“你不仅是这租界的探长,还是青龙帮的人,竟然也敢光天化日之下对你动手,简直无法无天!”
她看着路垚,因为早就收到情报知道他没受伤,所以毫无人道地说道:“三土,你还在这里干嘛?去现场找线索抓人啊!”
路垚白了她一眼,道:“爆炸案现场通常都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因为都被炸没了,只能从目击者那儿下手,这件事巡捕房那么多巡警,就不用我亲自动手吧?再者,就算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也知道是谁干的。”
“谁干的?”白幼宁问。
路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前几天不是才把人抓回来,而且敢在租界内炸探长的车,除了他,还有谁?”他食指向上指了指。
“就算是这样,破案讲求证据啊,你什么也没有,凭空猜测就想把人抓走,还是那样的人,谁会服啊?”
“好啦!”乔楚生阻止他们再说下去,“三土今天也在现场,受了惊吓,先休息休息,这事不急。”全场最谈定的要数伤者本人了。
乔楚生走进房间后,白幼宁拉着路垚,小声地说道:“这几天你就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必定被你感动,说不定以身相许呢!”说完还‘嘿嘿’两声,惹得路垚一身的鸡皮疙瘩。
“您还是操心您自个儿吧!”路垚凑了过去,一脸八卦道:“喂,你和那谁怎么样了?”
“您还是操心您自个儿吧!”把话又丢换给他。
“行,我说,好吧?”路垚服软,“我觉得我们错了。”
“什么?”白幼宁听不明白。
“乔楚生之前或许对我有点那个意思,但是因为我们结婚了,他就把那点意思都藏了起来。”路垚指着她,一个字一个字道:“总而来说就是,你、的、主、意、烂!透!了!”
白幼宁有点委屈,觉得自己好心被驴踢,“怎么就烂了呢?当初我提的时候,你不也很满意吗?”
“我那是给你面子!”路垚嘴硬,“当初你说我们俩假结婚让他吃醋,但是他醋个屁,反倒是离我越来越远而已。”他委屈不已。
“也是。”白幼宁摸了摸下巴,“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
“那你还让我这样做?!”路垚有种想要掐死眼前人的冲动,只能在心里默念,杀人偿命、杀人偿命、她是白老大的女儿、她是白老大的女儿、我不想被尸沉黄浦江……
白幼宁心虚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楚生哥不是正常人嘛!”她试探地问道:“你没和他说实话吧?”
“没有,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我做人这点诚信还是有的。”
“真棒。”白幼宁双手捏着他的双颊,突然后边传来了‘咳’一声,两人齐头往后看,就发现乔楚生抱手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完了,真说不清了!
“我就是出来喝口水。”乔楚生一脸尴尬地解释道。
看着他缓缓地走进厨房,白幼宁用几近腹语对着路垚道:“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应该没有。”路垚用同样的声量说道:“如果听见了,他的反应不会是这样。”
乔楚生从厨房拿着一杯水准备回房,看见他们黏在一起貌似在说悄悄话,欲言又止道:“你们……没事就回房休息吧。”他的意思很简单,有什么事你们关上门慢慢来。
在我家客厅打情骂俏,一点都不顾忌受了伤的单身狗本人,是要刺激谁啊!
路垚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还不忘回头瞪了白幼宁一眼,白幼宁当然也不甘示弱,瞪了他两眼。
乔楚生惊讶地发现他跟在身后,疑惑地问道:“你跟进来干嘛啊?”
你不是要和白幼宁亲亲我我的吗,还来我房间干嘛!
“照顾你啊!”路垚理所当然地说道:“毕竟你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嘛!”
“没有的事。”虽然事实确实如此,而且他也保护过路垚很多次,但这次被当面说了出来,他突然就害羞了起来。
“不是吗?”路垚斜眼看他,“以你的身手,要是你不管我,你定能跑得远远的。”
“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惜。”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虚呢?
“是是是。”路垚应和,也不继续调侃他,只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会爆炸的?”
“感觉吧。”他们这种行走江湖的人,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也造就了他们敏锐的第六感。
“不管怎么说,你今天确实救了我一命。”路垚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如我以身相许?”
一时之间,乔楚生被他清澈的双眸吸引,就像被美人鱼的歌声诱惑,找不清东西南北,不自觉地就想要点头,但头低下去还没起来的时候,他脑袋中闪过刚刚在客厅的那一幕,赫然清醒过来,推了他一把,“别胡说八道!”
路垚只当他是害羞了,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想当年自己都被他撩成纯情小白兔了,如今也当是角色互换。
“算起来你也救了我很多次,”路垚用食指轻轻在他胸前划动,“除了这样,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
乔楚生马上抓着他的食指,气息有些不稳道:“兄弟不说这个。”也不等他反应,又道:“我累了,先睡了。”
说完,他忘记背后有伤直接躺下去,碰到伤口后又‘嘶’了一声,马上翻过身来趴着睡。路垚见了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啧,清纯小伙子也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