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未解多情》瑟*

19、第19章赴美

　　他没进家门，在宁家停下，等了半天，无人应门。
　　他继续开着到98号许倪峰家，按响了门铃。
　　过了很久，才有人接起门上的电话，他说话含含糊糊，间或还有女人的笑声，很容易让人想象出暧昧的场景。
　　陌陌不受影响，平静的问：“许倪峰在吗？我是曲颐陌。”
　　电话那头没什么回应，继续嘈杂着，突然一个男声大声叫到：“你说你是谁？”
　　又等了一会儿，管家把陌陌让进房里，就见许倪峰裹着浴袍匆匆忙忙地跑到厅里。

　　“坐坐，喝水。” 许倪峰招呼着，眼角看到有个娉娉婷婷的身影跟着他从楼上下来，又跳起来挥手，“滚滚滚，下来干什么，回去！”
　　讲完就不再理睬，回过身对陌陌温言说道：“你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七天了。”
　　“哦哦，哎？那怎么一直都没见着啊？”
　　“爸妈都病了，一直都陪着在医院。”陌陌回答。
　　“那是该陪着，叔叔阿姨没什么事吧？”
　　“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家的事，我听说了，那什么，你别着急，钱这种事…”
　　“钱都还上了。”
　　“啊？”许倪峰每次跟曲颐陌说话，都觉得费神，但又犯贱得爱跟他聊。这会儿，他又跟自己较上劲了，怎么也想再掰点什么话出来。

　　“宁流辰借了我一千万。”陌陌倒是自己打破了尴尬，然后跳跃了话题，“昨天看见他被人打了。”
　　“啊？”峰峰总算明白了过来，解释起几人的近况。
　　五年了，柯文康和许倪峰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家里的公司帮忙。
　　而宁流辰，哎，讲到他的时候，峰峰都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他，退学了。就在曲颐陌飞走的那一年，他不知怎么跟李琦又混上了，打架三天两头，缺课越来越多，最后直接退学加入了薛家帮。
　　父母老师什么方法都使了，苦口婆心，关禁闭，送警局。但是一出来就立马去老薛家报到，最后，他父母都放弃了，扔给他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由他自生自灭。

　　陌陌愣住了：“你，没开玩笑？”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峰峰炸毛了，唰的站起来，“搞得跟个狗血编剧似的，我有毛病啊。就都是因为你啊，你当初那么一飞，他整个就像爆炸了，逮谁奏谁，为了拦着他，我都被我爸我妈关过禁闭。”
　　“他家里没人。”
　　“宁爸宁妈早被气走了，现在他们家就住他，要是不在，那就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借你一千万什么的，不会就是之前的那张支票吧。哎，这都叫什么事。对了，你可以问李琦啊，她肯定知道老大去哪了。”说着就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哎，好好好，琦姐，我们这就过去啊。”峰峰嘴里答应着，手上做起动作招呼管家给他拿衣服，然后收拾好了，带着陌陌风风火火地朝李琦说的地方去了。

　　李琦在外面等他们，粉色的外衣，粉色的短裙，带着粉色的帽子和粉框墨镜，非常时髦。
　　她抱着胳膊等着，见到陌陌下车，她摘下墨镜：“总算知道回来了啊。”
　　陌陌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先转过身去，勾勾手指，带着两人进了一栋黑漆漆的旧式建筑。
　　“既然回来了，就快把人领走吧，我是吃不消了。”李琦点上烟，暇逸地吐了口，领着两个人上了电梯，往地下乘。
　　“你们自己看吧，隔段时间就给我来这么一出，我可不是雇他来干这个的，是他自己皮痒。”电梯门开了，李琦夹着烟点点外面。

　　这里面很吵闹，有很浓的人味，陌陌只觉得每个人都在说话，却都听不真切在说什么。
　　“好！打！使劲打！”“起来，快爬起来啊！”
　　顺着人声，陌陌往当中看去。那是个拳击台，台上酣战正起，两个拳手贴的很近，赤手肉搏。血，直接从被揍的那个人嘴里吐出来，洒在台上，红红的一大片，很是惨人。但那人还不放弃，继续踩着步子，出拳打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裁判举起颤颤巍巍站在台上的拳手的右手，大声宣布他的胜利。胜利者摘下头盔向四周示意，他雪白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头皮上，脸上挂着青紫。
　　即使是这样，陌陌也认出来了，是宁流辰。“他怎么？”
　　“不要问我。”李琦潇洒地弹弹烟灰，说，“他有病，得治。隔三差五来打黑拳，赢了就发钱，输了就躺医院等我给钱，说是欠满了一千万，就拿那支票还我。刚不是听说，他那一千万没了，那我可不能白养他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陌陌看着脚步不稳的冠军踉跄着下了台，被两人架了起来，一直拖到自己面前，有点发怵。
　　冠军倒挺自然地寒暄道：“来啦。”
　　“嗯。”陌陌打量打量他红肿的脸，抬手看了看时间，“我回医院，一起吧。”
　　“行啊。”宁流辰依然被人架着，跟着他们三个往外走，“琦姐，峰，今儿就不劳你们送我了，谢谢啊！”
　　“我…去…”许倪峰目送宁流辰坐上的士，欠扁的从车窗里往外招手，忍不住低声咒骂。
　　“行了，总算送走一尊大神，咱俩喝一杯去吧。”李琦出声相邀。
　　许倪峰想了想，问：“琦姐，你说老大是不是世间少见的奇男子，痴情郎百年一遇啊。”
　　“我管他个球。”李琦迈步走开，“爱怎么折腾怎么地吧，反正是到陌陌手里了，翻不出天去。”
　　“嘿，这都叫什么事。” 许倪峰也不想了，今晚不醉不归。

　　陌陌送宁流辰到骨科，医生给他涂了点药膏，让病人到床上躺一躺，没伤筋没动骨的，差不多就能出院了。
　　这时天已大亮。
　　宁流辰说：“你去照料伯父伯母吧，我就躺会儿。”他的眼睛已然睁不开了，眯缝着看人，看着像被遗弃的小动物，十分可怜。
　　陌陌在他身边坐下，问：“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就这么地呗，反正再睁眼又是一天。”辰辰的脸很肿，根本看不出表情。
　　陌陌看着他：“我的工作在美国，这里的房子都卖了，等爸妈的身体稳定一点，我打算带他们一起去美国。”辰辰的眼睛眯得更小了，几乎就是合上了。
　　陌陌顿了一会儿，说：“你，要一起去吗？”
　　“我？哎哟～”宁流辰一动，大概是牵动了伤口，疼得又倒到床上，一动不动。
　　陌陌低下头，说：“你可以去念书。过两天，我会给爸妈办旅行签证，你可以一起办。当然如果你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
　　“呵呵，我这把年纪了，还能读书？”
　　陌陌抬起头，有些高兴：“当然可以，我有学长正在大学里教书，我可以托他们推荐你的。我只知道能念书，如果你不想念，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比如…比如…”

　　宁流辰听他是比如不出来了，心里暗乐：“行啊，那我可去了，就是已经身无分文，要靠你接济了。”
　　“嗯，那没问题。”陌陌放下这桩心事，立刻站起身赶去探望父母去了。

　　今天是母亲的第一次血液透析。陌陌陪着过了整个过程，一直到亲眼目送透析器离开，依然心有戚戚然。
　　医生开始做后续的检查，被赶离前，陌陌被母亲吩咐了去照看父亲。
　　江父依旧未醒，虽然黄医生说目前没有危险，但究竟什么时候醒，还不好说。
　　“吃点东西吧。”宁流辰一下地，就张罗来热腾腾的吃食，陪着陌陌一起守着。

　　转眼间，一个半月过去了，流辰和陌陌推着两位轮椅里的老人，登上飞机，抵达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