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小浣浣

3、第三章奶奶

　　第二日红日初升，公鸡报晓。两人都穿的像个企鹅一样。叶凌君走在前面，两个人像是约定好的一样保持了差不多两米的距离，冥零的手插在口袋里，脸被冻得通红。本就单薄的身体在山风的席卷下就像是无根的野草。
　　前面叶凌君的脚步慢了下来，冥零只顾着把自己缩的再紧一些。在冬天，山上的风又冷又大，昨日夜里灯光昏暗，今日仔细看来，冥零的脸干燥的起皮。他确实是变的太多了。冥零低头走着，没有注意到叶凌君就在跟前，一下就撞在他的背上。他转身，看到冥零带着疑惑的眼眸。“怎么不走了？”“你不看路吗？不怕摔倒？”叶凌君的语气有点责备也有点心疼。
　　“我太冷了”冥零低下头像个委屈的小白兔。叶凌君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了下去。“上来！”冥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在你心中真的只是拿我当朋友吗？“别愣了，奶奶还等着咱两呢！”
　　“哦……”“冷的话就把头钻进去，蒙上，风进不去”两人穿着军大衣，冬季的早晨人迹罕至，两列脚印终复成一列。叶凌君背上很暖，冥零把脸埋进袄里，随着他的身体起起伏伏，此刻他们便是一体了。
　　走了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在路口欢快的招手“哥哥，哥哥”待走近一点，女孩像是离弦的箭冲向两人。叶凌君背着冥零，没什么防备被撞得差点摔倒。在几乎摔倒的一瞬间，他加紧箍住背后的人，下意识的动作，他不想他有事。
　　叶姻眼疾手快一手拉住她哥的胳膊，另一只手又紧紧护住冥零的背。叶姻力气不小，两个人到底是安全无恙。
　　“以后别再火急火燎的了，摔着你零哥了看我不揍你”叶凌君斜瞥叶姻一眼。叶姻吐了吐舌头，“我知道错了，你还得理不让饶了，哼，就知道欺负我。零哥，你看看他。”叶姻瞪了他哥一眼，又哀求着看向冥零。冥零拍拍叶凌君示意自己要下来，叶凌君不语照做，看着他去拉叶姻的手，然后将自己留在原地。不想看到他对别人笑，即便是妹妹也不行，而且……
　　“哥，跟上”叶姻扭头喊道。
　　“来了”
　　这里距离家很近，所以没走几步就到家了。堂屋里坐着一个双目略显浑浊却又冒着精光的老人。“奶奶，哥回来了”人未至，声先到。叶姻兴奋的喊叫打破了冬日寂静的早晨。“老远就听到你在那叽叽喳喳嘞，啥时候能长大哩”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这个孙子真的是很久没有回家了。老人浑浊的眼又布满泪光，不想被人看到就急忙擦了擦眼睛。
　　叶凌君进门后就直接跪倒在地，身边的冥零在震惊之余本能的想要扶起他，他却轻轻推开冥零的手“奶奶，对不起，我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让你们受苦了”奶奶今年七十岁，叶姻十六岁两个女人撑起了整个家。奶奶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不苦”怎么会不苦呢？家里经营着一家小饭馆，山里不比外面繁华，以前还好，虽说东西卖得不多但赚来的钱也够吃喝了。但最近旅游开发，一到节假日小饭馆里几乎人满为患，方圆十里却只有自己一家饭馆。村长想要把沟子村搞成旅游胜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过度宣传带不来真正的富裕。沉沦现状虽说不可取但总比彻底毁灭要强得多。
　　奶奶毕竟老了，饭馆的生意多是叶姻一人打理，街坊邻居闲的时候也会来帮帮忙，只要管饭就行。但有时也会碰上难缠的客人。
　　奶奶家需要一个男人做顶梁柱，但很明显他并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