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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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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夜真的如一场梦,梦醒后,一切归于平静。
上午,沈逸秋没有去公司。他回到尚苑小区,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的阳台上。
温暖的阳光照着他,但他的心依旧冰凉凉的。
早晨在昭和的时候,沈逸秋小心翼翼地下床去洗手间。
他隐约听到客厅有脚步的声音,他想着是苏晨睡醒了,于是抹掉下巴上的泡沫走出去。
结果,房间里空空如也,苏晨已经走了。
沈逸秋猜想,或许苏晨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等他去洗手间,好让自己有一个逃跑的机会。
他的手表还落在桌子上,可想而知走的有多么着急。
虽然沈逸秋不会蠢到以为一夜的温馨就能让两个人破镜重圆,但起码,他们应该可以心平气和地道一声早安,不会再像前几次那样见面就冷脸、吵架。
沈逸秋不会逼他,他只是想给苏晨换好药,把新买的衣服交给他,带他去吃早餐,然后好好地送回家。
结果,苏晨不告而别,甚至是套了昨晚被揉皱的脏衣服直接走了。
强烈的挫败感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沈逸秋脑袋发懵。
真的不可以吗,苏晨,我爱你。我想做你枕边的那个人,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
茶几上,放着沈逸秋一早让服务生去买的衣服。苏晨没穿,他便提了回来。
沈逸秋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揉着手里的小黄狗,“覆水难收”四个字浮在他的脑海中。
早上,苏晨离开后,沈逸秋拔了房卡立刻追出去。
然后在一楼的拐角处,他听到了苏晨打电话的声音。
“没有,昨晚只是一个意外,我……我不可能再让自己陷进去。”
“对不起,袁清,昨晚我说谎了。”
“不用接,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回去……嗯,再见。”
沈逸秋当时就站在苏晨的身后,但他没有开口也没有走上去。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苏晨走出大厅,打的离开。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沈逸秋恍恍惚惚地上楼拿手机,恍恍惚惚地提着衣服。去停车场开车,回尚苑小区,开门进屋,瘫到阳台的摇椅上。
一个上午过去,直到现在,他的思绪才渐渐归位。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我……我不可能再让自己陷进去。”
苏晨的这句话像巫师手中的一柄魔杖,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沈逸秋摇摇欲坠的坚持。
它仿佛是在告诉他:你有什么资格去打扰苏晨,你知道他要什么吗?美其名曰重新追求,其实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混蛋,你就是一个混蛋。”
沈逸秋一遍遍地念着这句话,泪水从眼角滑出,心如刀绞。
“混蛋,混蛋,混蛋……”
丑鹦鹉在一旁叫得欢快,沈逸秋用小黄狗盖住自己的眼睛,巨大的绝望像这聒噪的声音一样笼罩公寓的每一个角落。
……
袁苏晨是仓皇逃回家的,他一路上都在催眠自己。
假的,假的,昨夜的一切只是酒后的一场艳遇。
他活了28年,艳遇一词于他而言陌生至极,但此刻,他又无比庆幸这两个字的存在。
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暂时当一只缩头乌龟。
不去考虑沈逸秋昨夜如何地讨好自己,也不去设想今早他离开后,沈逸秋会如何地伤心失望。
餐厅里,阿姨摆放了可口的早餐。但袁苏晨没什么胃口,闷闷不乐地吃完。
闷闷不乐地上楼,洗澡,洗脸,刷牙,最后趿着拖鞋回卧室,上床钻进被子。
身后有一点不舒服,虽然沈逸秋给他做了护理,但他三年没做了,难免……
袁苏晨抓了抓头发,魔怔了,为什么还要想起他。
昨夜他真的很体贴,全程都在考虑自己的感受。
手上动作轻柔,一寸寸地抚/摸他的后背、胸口、小腹和……
他的唇很热,叼住自己的软肉就不愿放开。
其实他的全身都好热,尤其是……
想到那久违而致命的契合与快/感,那些翻滚的画面,那些羞人的话语,被子里的人红成了虾米。
他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冲去了浴室。
浴室的镜子里,他的视线也被沈逸秋蛊惑。
水汽氤氲中,他居然看到了另一具身体。
高大的身形,厚实的胸膛,均匀分割的八块腹肌,性/感的人鱼线,完美的肌肉群。
昨天夜里,就是这样的一具身体伏在他的身上,一次次的让他沉/沦。
袁苏晨无力地蹲在地上,怎么办,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如果不是他刻意拦着,恐怕他的□□会直接在半夜里,摇着尾巴欢快地抱住沈逸秋。
不为欢/愉,只为那些年留下的一个习惯,想抱着他的胳膊睡觉。
……
星途传媒。
叶梓潇听秘书部的小姐姐说沈总来公司了,他立刻扔了鼠标,穿越楼层跑进总经理办公室。
“逸哥,怎么样?”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心说,逸哥终于得偿所愿了。
结果,沈逸秋却是愁眉不展,仿佛有一朵行动的大黑云罩在他的头顶,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他抬眸看了叶梓潇一眼,没有说话。
等文珊把上午落下的文件放到桌上,他继续低头签字。
叶梓潇疑惑了,不该是这种状态啊。逸哥上午没来公司,中午没打电话,下午……现在五点了才来签字。
这明明是破镜重圆的迹象啊,怎么就……
他仔细端详沈逸秋,眉心隐隐聚着一团黑气,和头顶的那团黑云相连。
眼下乌青,脸色灰白,“大凶啊。”
叶梓潇心下嘀咕,最后三个字冷不防的从嘴里蹦了出来。
沈逸秋和文珊齐齐看向他。
叶梓潇咳了一声,“那个……珊姐,我和逸哥说几句话。”
珊姐瞥了他一眼,咱俩谁大谁小,你心里没数吗?
“文珊,出去忙吧,这几份留下,我待会给你。”
“好的,沈总。”
文珊出去后,叶梓潇立马起身撑在桌上,凑近沈逸秋。
“到底怎么了,昨晚你们没做吗?”
沈逸秋没有回答,半晌后,摇了摇头。
“没有没做,那就是做了。是……今天早晨没有延续昨夜的甜蜜?”叶梓潇继续问。
沈逸秋拿起文件夹朝他拍过去,“说人话。”
叶梓潇歪头躲开,“那你倒是说啊,我听完了给你分析分析。”
沈逸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缓了几秒,才再次开口。
“昨晚……像回到了过去,很美好。可是今天早上,他……他偷跑了。”
“什么?偷……偷跑?”叶梓潇诧异。
“我洗脸的时候,他走的。之后给他打电话,每次都是挂断,再后来打不通了,应该是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苏晨这是什么意思?”
沈逸秋又喝了一口咖啡,他此刻的心情比咖啡还苦。
“昨晚只是一个意外,我不可能再让自己陷进去。”沈逸秋低低地说。
“嗯?”
“我追到楼下,听到他打电话,这是他对袁清说的。”
其实沈逸秋特别羡慕袁清,羡慕到吃醋甚至是嫉妒的地步。
叶梓潇转着手里的钢笔,又侧头看沈逸秋。
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簇火苗,又熄灭了。他心疼兄弟,却也无能为力。
……
晚上,袁清到家的时候,袁苏晨已经恢复正常了。
兄妹三个人坐在餐厅,边吃饭边聊天。
袁馨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去野营的趣事,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位兄长的异样神情。
吃完饭后,袁馨去三楼弹琴。袁苏晨和袁清避开小妹,进了一楼的书房。
“那几个人已经被关进派出所了,沈逸秋查了他们的案底,会判刑。雇主和中间人李四的资料,沈逸秋也送到了耀庭。”袁清说。
“雇主是什么背景?”袁苏晨问。
“东城的姚家,新区的蒋家,另外斌盛集团的次子也有参与。我们袁家在安市的根基浅,本该是仰人鼻息的存在,结果孤零零的两个子公司,却处处影响他们在安市几辈人打下的基业,所以他们将矛头对准了你。”
袁苏晨点头,他可以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虽然袁清对外的尊称是袁家的二少爷,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二少爷是收养的,袁耀威的亲生子只有一个。
“目的呢?”袁苏晨又问。
“送你去酒店,那边有他们安排好的女人和第二天准时出现的记者。”
沈逸秋调查出来的真相,和他当时推测地结论完全一样。
袁清上午在耀庭的办公室里接到档案袋,盯着那张女人的照片和记者名单的时候,他没有哪一刻像当时那样感激沈逸秋。
袁苏晨听着袁清的解释,陷入了沉默。
如果不是沈逸秋,那么今天早上就是袁家继承人袁苏晨,嗑药泡吧,与小姐厮混的新闻了。
这样的新闻真还是假,产生的效果轻还是重,全看幕后之人的操控手段。
袁苏晨的手心冒出冷汗,藏在纱布下有些闷热。
于大局而言,他不能让集团的股东们失望。于私而言,他也不能再让爸爸失望了。
袁清让阿姨端来一杯热牛奶,拍了拍他的肩膀。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别多想,上楼早点休息。”
“你呢,一起上去吧。”
袁清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我要让他们得到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袁苏晨点头,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喝完,说。
“我不困,一起处理吧。每次都是你和……咳……收尾,显得我太没用了。”
袁清笑笑,“你的用处大着呢,明天吧,吃早饭的时候我们一起讨论。今晚先去休息,好好地睡一觉。”
袁苏晨盯着袁清的脸,“噗”地一声笑出来,“你像一个老妈子,哈哈……”
“谁让你总是受伤呢?”
看着苏晨的背影,袁清低低地说了一句。
刚才和苏晨的交谈中,他看到了苏晨脖颈上的痕迹,所以他才让他早点休息。
然而,此时此刻,他又有冲动去拦住他,去问他一句话。
你早上在电话里和我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再陷进去了吗?
……
卧室里,袁苏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那个人又跳进了他的脑子里,赶都赶不走。
沈逸秋救了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当面和沈逸秋说一声感谢。
可是……
一直以来都是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们没有可能了。
是他一次次地疏远沈逸秋,义正言辞地打消沈逸秋的坚持。
可是昨天晚上,与今晚同样的时间段。是他不管不顾地纠缠沈逸秋,和他做那些事。
想到那些画面,他恨不得打死自己。
那么,究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