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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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无恙能感觉到，自从贺明希当了老师，说话也没那么夹枪带棍的了，估计是也知道自己那样不好，面对祖国的小花朵不忍伤害。
但他也不知道，贺明希其实是觉得没必要。他看班上学生一天天不务正业的模样，就懒得和他们计较，全面实行适度放养配合时而督促政策，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不学，反正和他没什么关系。
两个人下班回到家，在凌梦还在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把门关上，交流意见。
贺明希把言无恙的部分衣服都放进了自己衣柜，之前他抽空订了几套新衣服，和言无恙以前的风格不同。当时言无恙还不让他买，他疑惑地问：“也不是给你买，拦什么？”
从衣帽间出来，贺明希穿着闷骚的黑色睡袍脸色沉闷，刚看了眼镜子，腹肌都没有，他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不太满意。这时言无恙扶着额头无奈，“你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个小姑娘。”
“……”贺明希：“真忘了。”
以前他在家想怎么穿怎么穿，哪怕言无恙在，也不耽误他偶尔放飞自我，现在是不行了，他只能随口道：“一会儿我不出房门。”
“晚上梦梦吃饭了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贺明希略一思索，想到言无恙之前说的换回来后他就把凌梦带走的话，脸色一沉：“言无恙，虽然你只比她大十岁，但是你记住，你是成年人，她还是未成年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呢？”言无恙觉得不可思议，“我是那样人？”
贺明希：“我担心你有多余的想法。”
“呵呵。”
“……”
贺明希咳了咳，“关于她监护权的事以后再说，谈正事儿吧。”
言无恙心想，他是怎么觉得贺明希变得会说话了呢？可能只是对学生温和，对他，还是那个德行。
于是他也没什么多余表情，平静地讲了之前自己关于游戏的想法。卡牌养成二次元手游，名字他都想好了，《少年！战斗校园》。
贺明希一下笑出声。
言无恙：“……只是参考。”
贺明希：“没事儿，挺好的。”
面对言无恙质疑神色，贺明希嗯了一声点头，“真挺好，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到时候再改也行。”
言无恙看了他一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现在是什么想法，“你真觉得可行？”
“当然。”
回归专业，贺明希话变多的同时便很少代入个人情绪。他先给言无恙讲了自己的想法，例如开发前的用户画像、开发中策划的部分如何做、核心机制是什么，编剧与音乐、战斗数值、技术客户端服务器如何协调配合。
“我以前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很容易把自己逼上绝路，希望游戏的每个方面都能做到最好，但其实这是很困难的。”贺明希不知是怎么突然看开了，他想应该是因为一定程度上脱离了令他焦虑的环境，让他以“言无恙”的身份去旁观自己每天所做的事，才知道原来自己确实要求甚高，力求完美。
言无恙点点头，“哪怕是大的游戏公司也很难把每个方面都做到最好，这是需要不断完善的过程，而且即便你再完善，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如果一个方面做得不够好就会被玩家骂上天，贺明希和kukou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我最开始做游戏是为了自己，后来逐渐变成了市场导向。”贺明希回想起很久以前创业的日子，自然而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想过很多次放弃，我想我也不是没有钱，何必遭这份罪，好好当一个败家子不好么？后来有个朋友跟我说，总有一天我会知道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
二十四岁的贺明希成立了kukou手游工作室不久，人才难找，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少，每天都不知道干什么，项目进展缓慢，始觉前途一片昏暗。他去英国找周霁月，邻居家的弟弟，从小他对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十分照顾，但周霁月身体不好，又被送出了国，一边学习一边治疗。
夕阳西沉，周霁月穿着白衬衫在餐厅二楼等他。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气质大有变化，有四年没见了，在贺明希看不见的地方，周霁月长大了。
贺明希看得有些愣，他自己中学时就谈过女朋友，相处两天觉得没意思就分了。女孩子不喜欢他打游戏，他当时就问：“不打游戏，打你？”搞得人家把他直接挂上了学校贴吧，一时间贺明希的名字就与渣男关联在了一起。当然那都是以前还不够懂事，后来的他没遇见什么喜欢的人，没感觉，直到此时，他一步步向周霁月走近，看见了他眼里全是自己。
“明希……哥？”周霁月好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不确定地打招呼。贺明希过去揉了揉他的头，“才几年没见就认不出来了啊？”
当时贺明希在英国陪周霁月玩，更是为了放松心情。周霁月却一直耐心开导他，他说，“霁月，你觉不觉得你适合当女朋友，行啦，没什么好开导的，你这样搞得我以为我不是来散心，而是来自杀的。”
周霁月先是一愣，随后又温和地笑了起来。
那副笑容被贺明希记了很久，以至于后来他无数次地想，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平，轻易把那样一个温和又令人心疼的年轻人召回天上。
“明希哥，你一定能达成你的梦想。游戏会改变世界，你是改变游戏的人。”
*
贺明希出神了很久，久到他看到“自己”对自己招手，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贺明希说，“就是想到了那个朋友，有点可惜。”
言无恙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他语气显得有些过分关心，“什么朋友啊？他说什么了……”
贺明希看他一眼，“不重要，刚才说到哪了？”
“……你做游戏的初心？”言无恙试着归纳总结。
贺明希：“对，初心，做最想做的游戏，做真正喜欢的东西，这还是我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创作冲动……”
看着贺明希似乎马上就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样子，言无恙感叹：“要是我们现在能换回来就好了。”
“不影响。”虽然有些不方便，但还是在可以解决的范围内，“正好我也需要好好体验一下怎么当一个好玩家、不，好老师。”
“别放弃他们就可以。”言无恙觉得贺明希现在的心理状态应该还是“爱学就学不爱学就算”，他也只能默默期待两个人快点换回身份，他当他的老师，贺明希去做他的游戏。
只是现实骨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愿望成真。
而在那之前，贺明希也只能勉强道：“我尽量吧，好吗？”
贺明希也没要求他成为多么厉害的游戏制作人，言无恙知道自己不能再对贺明希有更多过分要求，点点头说好。
接下来一周时间贺明希在写新游方案，《反转学园》——他暂定的项目名——前期准备还很顺畅，同时已经让相关人员去市场调研收集资料，用作确定最终方向的参考。
言无恙扮演贺明希很顺利，虽然心系学生，但他很快发现贺明希管理公司的方法和管理学生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贺明希知道每一个员工的名字和爱好、擅长什么，永远把他们放在最准确的位置上。
其实除却人为加上的光环，言无恙越来越理解贺明希是什么样的人。对外优秀沉稳，对朋友尽心尽责，有理想有抱负，却对身边亲密的人展露最为恶劣的一面。
并不难理解。
只是言无恙没有任何勇气再陪他走下去，他在给贺明希当情人的那段时间内压抑情感变得不像自己，说像狗也并不为过。狗当久了，也想试试当人是什么滋味，对贺明希最好敬而远之。
言无恙在办公室盯着学习资料走了会儿神，助理方方敲门进来，突然神情严肃：“老板，楚先生来了，他要见你。”
“……”言无恙有些慌。
如果来的是合作伙伴，方方都说是XX公司的X先生。而贺明希的好友也不会来公司，那么这个让方方这么称呼的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让他进来吧。”言无恙决定见招拆招。
方方没觉出异常，只是感觉这段时间老板温和了许多，话却更少了。他走后，言无恙拿出手机想给贺明希发信息，想想算了，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重新拉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儿风风火火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他对面。
“贺明希！你凭什么那么对我？！”
他头发微卷，脸庞白皙稚嫩，看起来绝不超过二十二岁，但却漂亮得不像男孩儿。
言无恙愣了一阵才想起自己在哪见过他。
贺明希家里。
面对他的激动控诉，言无恙一脸平静，“……我做了什么？”
“你别告诉我不是你让我爸爸把我送出国的！因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
原来这么长时间没见，人突然消失，是因为贺明希把他打发去了国外？当时还以为贺明希是故意保护他，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于是言无恙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坏了，耿直的点了头，“是。”
对方睁大了眼睛，“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气得直拍椅子扶手。
言无恙说：“如果没什么事你就走吧，这是公司。”
“你这样对我，无非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男孩儿镇定之后低下头，缓缓地继续，“可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怀了你的孩子。”
言无恙：“…………………………”
进门给客人倒水的方方：“………………………”
言无恙：“？？？？？？？？？”
WTF？！！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