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比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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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音书任由安珀室内闲逛，乔伊斯传讯息说顾问那边临场变卦要跟他谈。请他暂时代为收留安珀，不要让人跑没影即可。
室中寂静，只有纸张翻动出的磨挲声。安珀表现的相当有教养，不吵不闹，只是坐在奚音书对面，目光却如天网笼罩下来。
无疑，奚音书不喜这种监视的目光。
乔伊斯正装出席，然，他接待的青年却显得散漫，与他料想的无二。
青年乌发削薄，本该是寸落简练，却意外的长短适中，于干练间掺杂雍秀。皮相有着东方男子的含蓄，眉骨鼻梁却意外的立体。
不似身着西装的安珀，青年身上一件黑色翻领中袖，颈骨下几颗白扣，漆黑长裤白色鞋子。脖颈与腕骨无任何饰品装点，干净利亮。
乔伊斯觉着对方这双白色板鞋意外眼熟，以至于连对方掩在纸张后若隐若现的戒指都有几分眼熟。
全在奚音书身上见过。
心里似揣了只袋鼠，乔伊斯忐忑地问：“先生，您这个条约审核是否过于严苛？”
明辞当然知道严苛，不然奚音书也不能在家里沉着脸，一副被人找茬还得憋忍的样子。
但是，他故作铁面无私两袖清风，说：“从长期合作考虑，你们条款列的让人很难受。虽然字很多，也很浪费油墨。”
乔伊斯含笑点头，也许还是该让老师的女秘书接待，“请您稍等。”
明辞以为他要找什么文件，压根想不到在自己明确商谈对象之下，居然还能做甩手掌柜。
没错，干坐半分钟后，有人推门而入。乔伊斯起身，在介绍对方。但是奚音书和明辞显然都未听他说了什么，四目相对，星火荜拨。
奚音书径直走来，在明辞旁边就坐，抽过他手里的文件，“乔伊斯，不用跟他介绍，我们很熟。”
明辞心里咯噔哐啷噼啪嗙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不是，这个老外怎么这么不靠谱？！中途当起孙猴子，当堂请来救兵？！
乔伊斯有些恍惚，看见奚音书翻动纸页的手指，戒指似曾相识。顿悟之余，更觉惊魂，至于夫夫双双把家还？！
明辞想抽回文件的欲望十分迫切，却只能跟热锅上的蚂蚁，转都转不起来。
安珀恰在此时也敲门而入，乔伊斯见人，心说该避嫌的来了。
热切欢迎之后，乔伊斯想要介绍，却发现连明辞的名字都还没叫清楚。
奚音书合上文件，看着明辞的双眸透着戾气，“怎么介绍？”
明辞不敢觑那份文件，“你……看着介——”见奚音书眼神愈发骇人，当即站起身，自觉道：“免贵姓奚。”
“……”
乔伊斯愣住，中国还有冠以夫姓的旧俗？总不能似父姓。安珀迷惑地看着两个人，觉着奇怪诡异。
前面是开阔无垠的空场，远处一字排开的红心箭靶。奚音书换身宽松的运动服，手里是一把约人高的长弓。
明辞拿着果茶，坐在棚下看奚音书在前面搭箭。见乔伊斯和安珀人还没来，他拿着果茶凑到奚音书身边。
“你们这工作还挺清闲？还能射箭馆搭弓射箭。”
奚音书拉起空弦，弓弧正对着明辞的脑门，“你也监视我？”
明辞从弓弦间隙穿身，蹭到奚音书的唇，答非所问：“果茶现在好喝了。”
奚音书沉顿顷刻，顺势被明辞吻去了话，渐有转停势头。换安珀这会他都该把人踹回娘胎，他无奈咽下质问，“你自己的工作呢？”
明辞退出身，抓着对方不揪着自己小辫子的机会扯开话题：“辛华亭和关期近那事有点复杂，用不到我。大老板跟我老板亲自去谈了。”
两个人没说几句，就见安珀和乔伊斯护具武装完备走来。明辞放下果茶，“后来进来那个，一分钟看了你三十次。”
奚音书微瞥他一眼，没说话，只听明辞又说：“你，闻不到醋味吗？！”
“还闻不到吗？！”
“……尝过了。”
安珀一到场，就开口提议，“我问了这里的人，说是有击剑场地，不如等下去击剑？”
乔伊斯不说话，本来也不是邀请他，再则，他不喜欢击剑，骑马倒还有兴致。
奚音书已经搭上长箭，正对着靶子，随着臂力外施，长臂纤细的流线越发鲜明。
一声风被撕裂的鸣响，钉在靶心的长箭冷颤热浪。与此同时悬在上方的机器也显示出满分。
安珀不再多言，奚音书一箭拒绝的明明白白。他本想射第二箭，奚音书却把长弓递给明辞，“your honor【法官大人】。”
明辞闻声头皮一麻，乔伊斯却是痛快极了，让你吃饱撑的逮着条款折腾。
工作人员让明辞换靶位，明辞没挪地，就站在奚音书刚才的靶位上，搭弓拉弦，长箭疾飞出嗡鸣。
高悬机器电子屏跟着跳动出分数。
“两位奚先生的箭，”乔伊斯笑的意味深长，“同中红心。”
安珀闻声蹙眉，明辞顺势装模作样，“奚先生，换个场地较量一二？这里距离不是很合心。”
室□□箭场根据距离划分场地，与顾客方便。二人展现的箭术足以去步数更远的场地，奚音书同意后，便有工作人员携着工具引路。
安珀要跟上，却被乔伊斯拦住，“他们那个场地你去不了，先把这些靶子都射中，也许能过去。”
明知安珀不善射箭善击剑，乔伊斯还是不留情面。
二人到场地后，明辞就提起旁事，“中秋你去阿姨那吗？”
奚音书抽出箭矢，他一箭命中红心，“去何小姐那吧。”
明辞在他身旁的靶位射箭，“为什么？”
奚音书想了想，说：“我妈中秋有公演。”
明辞顿默，调整措辞，“不会也是公益演出吧？”
奚音书放下长弓，拿手机进入一个网站，调出页面，“自己看。”
明辞接过手机，播放页面上的视频，明暗交汇的舞台上翩然而起一位舞者，行举间绽放出一朵抽象却怒放的生命之花。
看完视频，又看舞者名姓，再看票价，明辞手一抖，“那什么，阿姨那还缺人，我能去跳吗？”
闻声，奚音书握弓的手也跟着抖动，他回神定睛看明辞，那眼神约莫是在问你有事吗？
明辞却惊惊乍乍没完没了，“你也会吗？”
奚音书举弓，瞄准他，眼神透着你再胡扯八道他就谋杀亲夫。
插诨打科完毕，明辞订票，“去看看，我需要艺术熏陶一下。实习生活令我憔悴，你是不知道大老板和老板的狼狈为奸起来，太不是东西了。”
奚音书显然不被他转移注意力，“你非要去？”
明辞仍旧偏转话题，“不知道大老板和老板会不会把人家惹毛，当场横尸。”
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架势是一定要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奚音书目不别视，起弓搭箭，“一回合定胜负，你赢了，我就让你去。”
“我不会射箭。”明辞坦然直言，“刚才那一箭还是偷你的师，谁知道它就中了。”
气夯胸脯，奚音书这会真想一箭毙了他，“你不许去！”
明辞没立时应话，他拿过奚音书的长弓，“那来吧，不过，我是第一回射箭，平手也算我赢。”
奚音书活动手腕，“换室外射箭场。”
明辞：“……”这谁惯的脾气？！
工作人员听着奚音书说话，“箭道90米，靶面122厘米。”
奚音书说完，对方要求再次重复一遍。因为来射箭馆的顾客很少提这种高水准要求，虽然也有专业的顾客，但是一般室外至多都是70米。日常接待的顾客箭道都设置在室内7-10米，最长也就是15米，更容易射中靶心。
乔伊斯听说奚音书要换室外场地，来问箭道距离，惊叹不已，当即跟车去室外场地围观。
没有90米，用的70米箭道。幸在场地背阳，瞄准靶心不必被阳光灼目。
安珀眯着眼，室外风烫，“这么远，奚能射中吗？”
乔伊斯毫不耽忧，“我只是个观众。”
一回合十二支箭，三支箭一组。箭道开弓，三支箭无一虚发，全在黄-色十分区域。
满场喝彩，明辞在喝彩声里……没搭住箭，接连险些出三米范围被计分。
奚音书却看出他的小心机，再试探一支箭到70米外的所需力量。看来，他真是大姑娘头回上花轿，第一次射箭。也是，室内距离近，好把握。
三支箭同样在黄-色区域，却不如奚音书的箭更靠近靶心。
奚音书看见结果，剩下的九支箭都没再射。明辞一放下弓，他就过去攀上对方脖颈，“你必须等我一块去，不能自己去。”
明辞惊耳骇目，转而一笑释然，“没想到吧？我现学现卖这么厉害。”
“不是。”奚音书冷漠打击，“是你射箭的姿势太难看，不标准也就算了，还是头回见人用这么丑的姿势射中靶心。”
明辞松了弓，环住人，“奚老师，别光顾着自己，也培养培养家属。”
安珀猛然站起身，看着远处箭位上的两个人，奚音书给对方矫正姿势，相处融洽之余更显熟稔。
乔伊斯顺手拧瓶冰水，“安珀，天有点热，不能总缺一把伞。”
安珀钉在原地，阳光刺烈，“那也不一定，你猜我在查令十字街问到了什么秘密。”
乔伊斯凝目，心想要转告奚音书此事，安珀再次开口，“一定要告诉他，顺便也告诉他，逾期不候。”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比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