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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天(宋礼):女人和猫一样 ...

  •   这个妞儿,我该怎么形容她呢?最贴切也许就是,这他妈的就不是女人!
      我当时觉得刘明真已经被我彻底征服了:她在我怀里轻喘,面似桃花,手轻轻抓着我的衬衫。于是一瞬间又引发了我对于女人一贯的蔑视:她们的本性和猫一样,和“忠诚,义气”一点儿不沾边,谁有食物跟谁,谁的食物更好跟谁。还有,要征服她们,只要在身体上搞定。她们表面上对于突如其来的男人有各种各样的反应,但是只要你在体力上强过她,制服她,她就像猫咪一样顺从。而这些对所有女人都试用,无论出身,学历,工作,长相。
      所以女人从来不是男人的对等物,我或许有过喜欢的女人,但是我从来无需虚伪地表现对她们的尊敬。我喜欢她们只是因为她们能够片刻取悦我。
      那一刻,我以为即便是她这样外表倔到极致的女人,也不过如此,还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她找来。可是谁知道下一刻,她就让我惊讶甚至火大起来。
      她在我怀里动了动,最终挣脱出来。我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在那里看她利落地扫扫自己的衣服,随手拢拢头发,居然都没正眼看我,就说:“宋礼,是吧,我得走了。今天的事,我也不会追究报警。你们还是另找他人吧。”
      这女人的反应还真有点不一样,一会儿风一会儿雨,让有正常思维的人难以预料。才刚老老实实地倒在我怀里,让我以为一切搞定了,结果现在竟然那么随便就说要走,还两不相欠!
      没有人,从来没有,可以这么对待我宋三,女人尤其不可能。我问:“你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什么人!”
      结果她的眼神仿佛还很无辜很委屈,一摊手:“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人?那个叫甄诚的莫名其妙地给我工作,结果打晕我,我醒来在这里,原来工作就是所谓‘陪伴’你!这他妈工作总得你情我愿吧。我现在不愿意!”她双手叉着腰,也很火大,谁知那架势竟然又让我有些想笑。
      人都很贱,我是人,我也一样。我决定容忍她多一些:“是不是价钱不够?”每个人都有价钱,没有什么是钱买不到的。只要付得起钱,总会情愿。
      她挑挑眉毛,说:“还真是演电影啊?不是都说富豪们一出手就得砸出成百上千万吗?十五万就买我一百天,也太掉价了吧?”
      我故意懒懒地说:“你如果是全卖,当然可以重谈价钱。”
      这女人竟然一巴掌打过来,她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我或许不屑和女人一般见识,但是我却不是随随便便等着挨打的人。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抓得很紧,生疼。疼得她咬着嘴唇,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双眼冒火地瞪着我。好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又开始觉得好玩儿了。
      突然她的手机响,她那款老式手机,响着单调的铃声,不厌其烦。肯定是乔五的人和她公司说了什么,一下午她的手机都没响过。
      她想去接,却动不了,我看看她,她瞪着我,恨得嘴唇都要咬破了,我终于放开她。
      拿着手机,手腕上是我留下的痕迹,她的手白,而且细长细长的,那抹红色让我很有点心动。她只得当着我的面讲话,她不耐烦地吼:“讲话!”
      对方可能开始续续地讲,我看着她的脸上表情一变再变,最后是不可置信地愤怒,连那长长的脖颈上的青筋都蹦起来,爆发式地喊:“程清现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自己把快到四个月的孩子打掉了?还要和别人回加拿大?这是人做的事儿吗!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她啪地阖上电话,下一秒竟然因为愤怒浑身发抖,我下意识地扶了她一下,她顺从地坐在床边上,咬牙切齿,却一脸好像死了人一样地难过。她很快又把电话拨回去,只是干脆地问:“哪家医院?”
      然后她抬头看着我,一脸大义凛然:“今天除非我死在这儿,否则我一定要立刻走人。”
      我愈发肯定这人上辈子肯定不是女人,又或者是这辈子投胎投错了。实在不行,就是电影看多了,有点儿错乱了。
      但是她的话,不知怎地,让我有点难受,虽然有点儿夸张,我说:“这里很难叫车,我送你过去。”
      她咬着牙,没有拒绝。从桌上拿起包,拔腿就走。可是我还得拄着手杖,腿还是疼,也许应该听医生的话,不把石膏拆的这么早。可是那玩儿意箍在腿上实在别扭。没几天,左腿就比右腿差不多细了一圈。
      她还算有心,稍微停一下,等我,而且还主动伸出手扶住我。我以前从不愿在人面前示弱,尤其是女人。她们像猫一样,只会愈发放肆。可是我不知怎地,竟然放任这个女人帮我,而且打心眼儿里觉得理所应当一样,那么放心。
      所以我说,她根本上就不是个女人,真的只是错借了个身体吧。
      我在电梯里给李豪打了电话,让他把车立刻开过来等我。我看见她看到那辆普通半旧的奥迪A6愣了一下。她可能期望什么只有车展上才能见到的车吧。还是有女人的虚荣心。这个想法让我好受一点。
      她自己开了车门坐进去,我跟着上车。她给司机说了医院名,便开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我感觉心烦。那个男人肯定对她很重要,让她这么牵肠挂肚。
      我大声说:“我腿疼。”当我意识到,已经晚了。我果然引起她的注意。我竟然是要她的注意吗?我说过,从没有人,尤其是女人这样对待我,这么不当一回事儿。
      她皱皱眉,看看我,一双眼睛居然水汪汪的,她竟然还为了那人哭!
      “把腿放上来。”她语气倒是和善。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照做。她把我的腿放在她大腿上摆好,手放在我左腿上,开始按摩。一直有中医每天来给我按摩,所以我知道她的手法还真是挺专业。一开始疼得厉害,然后便开始温热起来,慢慢地居然不疼了。
      可是再看她,我还是来气,一看那眼神儿,就知道不知道心思飘到哪儿去了!
      到了。她放下我的腿,推开车门就跑。外面下着小雨,下得还挺急,她的背影有点像乔。当年我在泰国,和人为了争地盘打架,乔跑出去喊人,就是这副样子。
      我自然走不快,结果我到了楼下大厅,发现她被人拦住,自己大喊大叫要冲上楼去。已经过了正常探视时间,她喊:“人命关天,你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今天废了你!”
      我心里直想笑,本事没多大,口气总是不小。其实那个护士也就是让她填个表格,可是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抓着我的袖子,说:“宋礼,你摆平她们!”就跑进去了。
      我搞定一切,也问清楚那个叫“程清”的住在哪里。原来是过度劳累,突发心脏病,现在ICU里。她穿着蓝色无菌服,坐在床边。我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也感觉得出,她在求他,求他活下去,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人划了一刀一样。
      外面还有一个男人,扒着玻璃,注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应该是他家属。很高大,穿着灰色休闲西装和牛仔裤。
      她并没有呆多久,就出来了。脸色难看得让人以为躺在里面的应该是她。外面的男人看她出来,走过去,他们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拥抱,像是溺水的人,互相抱着求生。我十分不爽,不止十分,万分不爽。
      然后他们开始说话,竟然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我完全听不懂。讲得并不急切,但是她哭了,眼泪就那么一对一双地从脸上划过。之前没见过她的人,不会明白这样看着刚刚仿佛能上山打虎下海擒龙的女人,这会儿梨花带雨,是怎样令人心折。
      我忍不住走上去,他们也说得差不多了,那男人看到我,点一下头。刘明真好像才记得我也在,看着我眨两下眼睛,才想起我是谁的样子,对他用普通话说:“这是我的新老板。”
      那人说:“你好。”
      我只是点下头。然后他们死死拥抱了,该死的还亲了两颊!
      我们慢慢走下去,她已经累得不行,走路都直不起腰来。这回换我拉着她,她没有拒绝。
      坐上车,她看着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我接受你的工作。但是,一,我现在得回家取我的衣服。二,我的朋友病得很厉害,我要天天去探望他。三,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可以,我不负责陪你上床,洗衣,做饭和收拾屋子。哦,还有,我得明天和我的同事,交代一下工作。我不能这样就走掉了”
      我相信李豪的嘴严,从来不会把听到的话说出去。但是,这也是一个女人能够在人面前说出的话?!而且居然能够把这四样事情相提并论!
      我故意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说你家的地址吧。每次我要和你一起去,探望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明天让你同事到我这里来。”
      从来没有女人和我提条件,她是第一个。
      她给了地址,便不再说话,靠在车上,疲惫又脆弱,一双眼睛仍然微微红肿。我忍不住说:“他不会有事的。”这种毫无用处的屁话,我以前从来不说。
      她有点反应,稍稍转过头看看我,说“谢谢”,声音细不可闻。
      到了一个小区楼下,她说:“我住在这上面506。没有电梯,你别上来了。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完。我会很快下来。”
      那一瞬,我甚至有些怀疑,也许这世上也有与众不同的女人。她们像狗多一些。
      我看着表,一分一秒地盯着。她在35分49秒的时候拎着个小箱子下来了,我看到她才意识到我刚才一直在紧张她不回来了。当然,那也没关系,我把整幢楼铲平也会找到她。
      她看着我手按在腿上,主动说:“把腿放上来。”我当然高兴照做,她又帮我按摩起来。她说:“你得去医院看看,是不是骨头愈合得不好,省得日后落下毛病。食物里多吃菠菜,油菜和豌豆,还有动物肝脏。喝骨头汤没有用。”语气没什么感情,但是很诚恳。
      我突然不满,有一种女人,假小子一样,从小习惯和男生一起,对待谁都是兄弟姐妹,毫无性别色情意识。但是她刚刚在医院为了那个男人哭,他与其他兄弟姐妹不同。
      我没理她。隔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爸是中医,我妈是营养师。”原来如此,我还真找对人了。
      快到家,她问:“我想烤糕点,你有烤箱和材料吗?哦,我能借你的电脑用吗?”这女人总有本事把不同的东西放在一起。
      我拨了陈俊的电话,告诉他给我准备东西,然后把电话交给她,让她说需要的东西。她说了什么“抹茶粉,芋头,全麦粉,炼乳”等等,我提醒她:“还有电脑。”
      她眼神中才有一丝惊奇,说:“还要一个电脑…IBM的就行。”放下电话,她看看我,有一丝无奈地淡淡的笑,说:“现在才有点儿有钱人的感觉了,不错。”
      看到她的表情,让我很舒服。
      家里的饭已经准备好。我给她指指她的房间,让她放下东西,先出来吃晚饭。她摇摇头,拉着箱子就走。
      我换了套衣服,去敲她的门,她正在整理东西,打开门让我进去,自己又开始收拾起来。我不喜欢有人不听我的话,我进去在她耳边说:“出来吃晚饭。”
      “我晚饭只吃牛奶面包和黄瓜。”
      “那就吃这些,现在。”
      “给我五分钟。”这是唯一一个一直无视我的话的女人。
      她的东西不多,已经快好了。她还带了四幅画儿来,放在床上,我拿起来看看,竟然全是一个房子的不同角度的效果图,彩色喷绘的。很漂亮,两层,红白两色,二层上是法式的阳台。前院种花,有一颗芒果树,后院种菜,搭了一个葡萄藤。房顶有点怪,有两幅是正常的屋顶,另外两幅屋顶上又分为几片板子,旋转打开一样。
      她收拾好了,我问:“这是什么?”
      “我家。”她小心翼翼地将画儿拿开,脸上一片温暖的表情。
      她真的只吃一片面包,一杯牛奶,一根黄瓜。
      然后就心不在焉地陪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她又在想ICU里那个男人了。我也没有胃口,匆匆了事。
      然后她收拾了桌子,去厨房开始做糕点。她要的那些东西,包括IBM的笔记本电脑,陈俊都已经送来了。见到我还似笑非笑地说:“三哥,眼光还真不错啊。”我让他滚,他滚之前问了一下乔五的事,我当即给刘关长打了个电话,他放心了。
      我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扎着围裙,和面粉,打鸡蛋,加奶…细高挑的身材,她脸上是带着笑的,一边往锡纸模子里灌面糊,一边吹口哨,等她看见我,我都没有回过神来,所以有些狼狈。只得假装咳嗽一下,说:“早点休息。”
      她说:“你不要站很久,坐下也尽量把腿放平,睡觉一定要穿睡裤。你洗澡要我帮忙吗?”
      她怎么可以把这些事情说得这么自然?和所有男人都一样?我嘴上却故意装作不在意地说:“好,但是今天先给你放假。”然后我便走了。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把我气疯,然后她还十分无辜。
      我去洗澡。其实是十分不方便。淋浴下站不住,浴缸里洗完了又很难起身。突然,她在敲门,问:“需要帮忙吗?”
      我正好需要帮忙。她进来,浴缸的水已经放了,我只用浴巾盖住腰间,还没起来。这真不是个女人!她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雾气后,看到我的样子,居然响亮地打声口哨,然后拿起另一条浴巾,帮我擦净身上的水,两腿之间她也没有放过,然后稳稳地扶着我站起来,我一只手拿着浴巾挡着,是她帮我围好。
      女人伺候我洗澡,我一生中经历很多次,但是从没有这样让我不自在而且恼火,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回到我床上,我突然说:“可以了。”她道声“晚安”,走了。我慢慢穿上衣裤,吹干头发。想想这一天真不可思议。其实是这个女人,怪胎。
      睡到半夜,因为腿疼醒了。看看表,两点。我走出去,厅里的电视竟然还开着。她身上盖着毯子,蜷缩在沙发里,看WB台的FRIENDS,流泪。看到我,立刻挤出一个笑。第一次看到有人看FRIENDS看到流泪。
      我在另一侧坐下,把腿放上去,她把身上的毯子给我盖在腿上,碰到我的脚,然后就一路摸到腿上,问:“怎么这么冰?你睡不着,疼醒的?”
      我不理她。我从来不把软弱的一面给别人看,今天在她面前已经破例,但是她脸上现在还挂着大大的泪珠,是为另一个男人,我不要再破例。她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不用我回答,就坐过来,又把我的腿放在她腿上,给我按摩起来,别说,还真管用。
      在我快昏昏欲睡时,她竟然已经抱着我的腿睡着了。现在我真没办法把她抱回房间去,只能给她盖好毯子,把电暖调高温度。
      她睡着的样子比较可爱,白白的小脸,娃娃一样。我情不自禁地用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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