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死神派遣协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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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意识终于回到了身体里。
依旧头疼得厉害……睁眼，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世纪欧洲的哥特式建筑，气势宏伟，雕花精致，幽暗的光线给它抹上了一层神秘又阴郁的气质。
“呼……你终于醒了~~~我还想再这样下去威廉是不是要把我的死神剪刀也一并收回去了……不过还好你醒了。这下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去找亲爱的小赛赛啦，啊哈哈哈～～～”一个略微有些变态的声音响起。
忽略身上自动泛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我将视线转向声音来源。
一个有着及腰长酒红色头发，带着一副精致粗框眼镜，身穿白衬衫黑马甲西装裤，长相欠扁的奇怪男子正扭着腰肢屁颠屁颠地朝门口走去。
“格雷尔，你要去哪里？”
红发男子的手刚触及把手，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一个穿着相似服装的黑发男子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容突然僵住的名为“格雷尔”的家伙，开口道：“你不会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吧？你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就想一溜了之？真不知道我们死神界怎么出产出你这么一个家伙的……”
不再看一旁呈石化状态的格雷尔一眼，黑发男子径直朝我走来。
他走到我面前站定，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而我也打量着他：比起刚才那个被他称为格雷尔的奇怪男子，眼前这个人显得更正常一些，黑色短发，打理得十分精致，一副黑框矩形眼镜稳稳地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一双黑眸十分犀利，闪烁着与年轻脸庞不相符的干练与深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由于眼镜的关系，给人一种严肃古板，不易亲近的感觉。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他突然开口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反射性地摇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似乎看出我的窘境，自动解说道：“我是死神派遣协会管理科的威廉.T.斯皮尔斯，那是我无能的属下，格雷尔.萨特克利夫。对于擅自把你带离人界带到这里来的事，我们深表歉意。”
我僵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他的意思是……我已经死了？
估计是我脸上的表情一瞬变得十分抽搐，威廉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漆黑闪闪的镰刀，一挥一勾，本来还在门口啜泣的格雷尔就被拉到了我面前。
威廉长脚一踹，格雷尔就“扑通”趴到了地上。
“都是这家伙闯的祸，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我瞪大眼睛，看着流下两条刺眼的鼻血的格雷尔，无语。突然觉得，相比自己遭遇的飞来横祸，有人似乎还要可怜。
在格雷尔哭哭啼啼的解释外加威廉的补充下，我总算搞清了事情的经过。
坐在云霄飞车上的我不小心看到外出执行任务的死神格雷尔。格雷尔以为我也是将死之人，就顺手把我带了回来……
虽是意外，但发生的事不能挽回——我已经死了。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投胎转世吗？”心里升起强烈的无力感，我问威廉。
“这个……办不到。”威廉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回答。
“为什么？”
威廉手扶了下眼镜，看向手中的记录簿。
“我也很奇怪，但所有的名册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你的名字。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正在和总部联络。”
“……”我已无话可说。
威廉清秀的脸上也有尴尬之色。
“总之，我们会替你想办法的。在此之前，希望你配合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这里吗？”我环视了下四周，阴森森的，感觉很不舒服，“可以，不过你把他借给我。”我指着格雷尔说。
格雷尔此刻已经不哭了。
他抬起哭花的脏兮兮的脸，疑惑地望着我。
威廉看了眼格雷尔，说了声“好”就拿着记录簿转身走出了房间。
于是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格雷尔大眼瞪小眼。
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我说道：“我还有很多问题搞不明白呢～格雷尔要慢慢解释给我听哦～～～”
对面的格雷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亲爱’的格雷尔，你在哪里？不要躲了，你知道被我找到会有什么结果吧？还是自己乖乖出来比较好哦~”
变着法子整格雷尔是我近日来唯一的消遣。
威廉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提醒了句“不要把他弄死了免得到时候没人执行任务”。
只是格雷尔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躲”，一旦逮着机会隐身便再也不肯出来。
没了消遣的对象我便越发无聊。
这天我正在空旷的死神派遣协会分协会办事处大楼里闲逛着，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原来你在这里。”
我转身，然后怔在了原地……
一身白色衬衫的少年在浅金色的阳光下微笑，黑亮的碎发随风轻舞，淡淡散发出一种清冷脆弱、纤尘不染的纯净。他漆黑的眼眸，令人想起了繁星闪耀的夜幕；他淡粉的嘴唇，令人想到春天第一朵绽放的樱花；他的睫毛浓而上翘，缓缓地眨动着，仿佛刚苏醒的蝴蝶在煽动着墨黑的羽翼。他的微笑温和而清新，仿佛春日的晨光，温暖却不耀眼，在人心中撒下一片淡淡的光影。
好漂亮的人……
“真看不出来，你会让连威廉都颇感头痛的格雷尔怕得不敢出来～”少年打量着我道，眼里闪着戏谑的光，“威廉找你，跟我走。”
虽然一头雾水，但我还是乖乖跟上了他。
电梯坏了，我们必须用脚从78楼走到32楼。
幸好不是往上，不然我估计会用“爬”的到威廉办公室。
“你是谁，也是死神吗？”路上，我开口问前面的美少年。
“你对我有兴趣？”少年回头看了我一眼道，笑容清纯依旧。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只能让我感到轻浮。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无所谓。”
“凌，”他却突然说道，“风鸟院凌，管理协会的特派使者。”
“特派使者？那是什么？我问。
“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凌说，“听说你的名字在名册上找不到？”
“嗯，威廉是这么说的。”想到这件事，心情就有些黯淡。
“这还真是稀奇……”
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知道威廉找我什么事吗？”我问。
“估计是提交的报告有结果了吧，不然总部也不会把我派来。”
我疑惑地望着凌，他却只是回了我一个微笑，然后就加快了脚步。
“快点走吧，不然像你这种乌龟爬的速度，威廉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喂，你等等我啊！我是普通人，不会像你那样飞檐走壁……” 我看到凌几乎是脚不着地地在走……不由联想起另一个死神界的“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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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威廉一看到我，就急急地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
“怎么了？”
“总部的结论出来了。”威廉说，“我将你送去一个指定的世界。”
“什么意思？”
“你的身份依旧不明，在这种情况下，投胎转世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是不可能的。实际上，整个宇宙被分割成不同的空间，回以前的那个不行，但也有其他可以去的世界。有时空间会发生扭曲，甚至交叉，产生时间的缝隙。这次我们就要利用这种缝隙，把你送进去。”
“哦，然后？”虽然听得糊涂，但我似乎没有其他选择。
“时间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你要用的身体就在那里——”
全新的身份？我朝威廉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的平地上，躺着一个美丽如人偶的少女：淡金色卷发披肩，面容灵秀年轻，卷翘乌黑的睫毛根根分明；翘挺的鼻子下是如柔软丰润的嘴巴；皮肤如荔枝般白皙透明，摸上去如真人般富有弹性，唯一的不同是，没有温度。
“这是……”
“这是科学开发室特意为你做出来的身体，毕竟这次是因为我们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威廉解释道，“身体主要由两种叫做‘火莲’和‘萤石’的材料做成，她手边的石头就是制作后剩下的一小块萤石。”
我拿起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石头，在手中把玩着。透明的石头内部，有着一些像雾一般的白色丝絮。
“因为是萤石做成的身体，所以你会比普通人多出一些能力。身体的反射性、柔韧性、强硬度、灵敏度都是一流的，即使受到致命伤，你也不会轻易死去。萤石本身有治愈作用，因此你受伤后的愈合速度也会比一般人快。”威廉说，“那块萤石虽小，但也有治愈作用。平时你把它戴在身上，让它存贮你的气，等要用的时候再释放就行了。另外，它里面的雾越浓，说明力量越多；当力量用完时，它会变成透明的石头，这时候就没有治愈能力了。”
“哦，听起来很好用的样子～”我的心情变得好起来。不过，这个女孩的年龄看起来只有14、5岁，难道要我返老还童？
“我要去的是什么样的世界？需要用到这些能力吗？”我又问道。越好的待遇，通常伴随着越大的危险性……
“和你以前的世界差不多，最多就是有点混乱吧。”威廉想了想道。
“混乱？”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去了就知道了。”威廉不再理我，回到办公桌后又埋首在了那小山高的文件中。
我看看威廉，又看看地上的人偶。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我问。
“什么都不要做，回去等着就行了。”威廉从文件中抬起头，扶了下眼镜说，“对了，凌，总部给你的信已经送去了你房间。”
“我知道了。”凌应了声，走出办公室。
我本想再多研究一下我那个漂亮的新身体的，可是威廉抬头甩给我一个严厉的眼神，我只好乖乖退出了办公室。
整个下午都很无聊，凌回自己房间后就没再出来，我只得继续一个人到处转悠。直到第二天上午，我才又看到了格雷尔的身影。
“格雷尔，你今天去哪了？害我一个人在这很无聊啊！”我眼疾手快地抓住格雷尔的红色披风，格雷尔回过头给了我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
“干嘛啊？这种表情……貌似你才是死神好不好……”我不满。
“人家是被派去做苦力好不好？”格雷尔扯出被我抓在手里的衣服，说道，“我去图书馆整理死神剧场了。”
“死神剧场？”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是啊，已经很久没有整理了，积了那——么多灰……你看你看，我漂亮的脸都被弄得脏兮兮的了！”格雷尔指着自己的脸可怜兮兮地道。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格雷尔倒地。
爬起来，哀怨地看着我：“流萤，你真无情。”
“什么？”
“我看到了，你的新的身体，‘她’的名字叫碧流萤。你不知道？”
“哦。”现在知道了。我垂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再过一个小时，我以前的名字就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哪里都不存在，甚至死神名册上也不会有。
“时间也不早了，去威廉那儿吧。”格雷尔对我说。
我点头，又拉住走向相反方向的格雷尔。
“你怎么走那儿？”
“我要去洗澡啊！浑身都臭臭的，真是难受死了……”格雷尔扭着腰肢走远了。
我定了几秒，转身朝威廉的办公室走去。
我知道，格雷尔是不想面对分别的场面。其实有时候，他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准备好了吗？”威廉看着我，神情严肃。
我缓缓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人偶。
“那我要把你送进去了。”威廉将他黑色的镰刀指向我。我闭上眼，只觉得身体突然一轻，然后头脚颠倒过来，转了几圈后就平躺了下来。
没有不适的感觉，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改变。
“能站起来吗？”威廉向我伸出手，我点头，将手搭了上去。
威廉稍加用力，就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旁边的凌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面水镜，我看到镜子里的我。
淡金色的卷发漾着阳光般的暖意，湛蓝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清澈。
“感觉怎么样，还好吧？”威廉问。
“嗯，完全没问题。”我转了个圈，又跳了几跳，说。不过以现在的身高，我必须仰视威廉，这让我很不习惯。
“时间也快到了，我会把你送往新的世界。”威廉看了下怀表道，“凌，你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随时都可以～”凌扬了扬下巴，眼睛很亮。
“他怎么了？”我狐疑地望着身着黑色丝质衬衫、帅气中更加点魅惑的凌，问威廉道。
“根据总部的指示，凌会以管理者的身份跟你一起去。”威廉说。
“是嘛～”我瞥了眼凌，不置可否。管理者，说得好听，其实就是用来监视我的。
“好了，该启程了。”
“……再见，威廉。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一路顺风，流萤。”
“嗯。”
然后眼前一片黑暗，我再次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死神派遣协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