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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三清书院(修) ...

  •   “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啊!”燕然暗下决心。
      “顾不得了!”燕然一刻也等不及了,他从那亭阁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湖心莲叶上,叶茎摇动水珠滑落,惊动了躲藏的锦鲤,一时鱼团锦簇,四下蹿去。

      “燕哥哥,你去哪?”宁萌问道。
      “我去找夫子!”燕然兴奋地说道,飞身便要走,忽瞥见院中赤焰朱雀幽怨的眼神,又不放心,返身来到朱雀面前。
      燕然踮起脚尖,才勉强拍到它的背,说道:“小雀,这两位都是我朋友,你不准凶他们,我去去就来,他们先陪你玩会,好吗?”
      那赤焰朱雀还没来得及和主人热乎个够,就被丢下与两个陌生人相处,有点不太爽。

      宁萌追了过来,捡了根树枝,挡在身前,小心翼翼地挨向那只壮硕高大的朱雀,说道:“燕哥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这只朱雀,不会让它乱跑的。”
      说罢,还比了个劈剑的招式:“你放心去吧。”

      燕然哭笑不得,这个小不点真的想拿一根树枝抵挡这只上古神兽吗?
      燕然摸了摸赤焰朱雀那一身漂亮的羽毛,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小雀,借几根羽毛一用!”说着,也不管朱雀同不同意,燕然三下五除二,便拔下了七根金色羽毛。
      那朱雀立即炸毛,眼珠瞪得溜圆,才多大功夫,这位天上掉下来半路主人,已经害它失去了这么多羽毛!
      要知道,咱赤焰朱雀的羽毛,每一根可都是稀世珍宝啊。

      “那就炼个金羽扇吧!”燕然使出那南明离火,开始驭火造物。
      这南明离火,竟与那朱雀的羽毛极为相合,似本就是一家人,一时间电光火石,七根羽毛如有神工雕琢,羽化成扇,一柄金光闪闪的“金羽扇”便炼成了。

      “给你,防身!”燕然将那金羽扇扔给宁萌。
      “哇~好厉害的扇子!”宁萌跳起来接过那扇子,爱不释手。

      “她可是拥有你羽毛的人了,不准伤害她哦。”燕然拍了拍赤焰朱雀的背。
      那朱雀无奈,乖顺地趴了下来。

      “燕兄燕兄,我大伤未愈,虚弱不能自保,不妨也送我一柄金羽扇吧。”那顾凡见状,忙眼巴巴地蹭上来,抓着燕然的手,直接讨要。
      燕然笑笑,甩开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顾兄,别怕,小宁萌会保护你的。”说罢,撒腿便要跑。
      “啊……”顾凡扯住那燕然的衣袖不放,“你这朱雀的羽毛多得数不清,送我几根又何妨?”
      那朱雀听了,气得低吼了一声,屋动树摇。
      众人皆惊了一下。
      “瞧,它要是生气了,你就有好果子吃了。”燕然说着,趁其不备,掰开顾凡的手,一个飞身便上了屋顶。
      “等我回来。”

      燕然一路踏瓦飞墙,闻香,寻声,不过一会功夫,便找到了夫子休沐疗伤的房间。

      文鳐端着一盆药草,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拾级而去。想必又是去配什么药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燕然待他走远,从屋顶飞身而下,如一片羽毛,轻巧地落在门外。
      燕然微微喘着气,趴在窗外,侧耳听着房内动静,想到夫子就在这一墙之内,触着窗纱的指尖忽然有些发麻。
      贸然闯进夫子的房间是大忌,若夫子生了气,罚他十天半个月禁闭,那都算轻的了。
      却也顾不了那么许多,燕然满腔的热意,只有见到夫子方能纾解。

      云夫子正闭目静养,忽觉烛火摇曳,空气中有气流涌动,他微微睁眼,便察觉薄纱屏风后多了一个人影。
      清隽的身形,高束的马尾,透映在屏风上。
      云夫子一眼便认出了他。
      云夫子下意识伸手去取衣服。
      可……衣服呢?
      情急之下,他弹指灭了烛火,冷声断喝:“放肆,谁允你进来的!”

      燕然几乎应声半跪下去,方才的雄心壮志都被吞进了肚子里。
      “夫……夫子……我……我不知你正在沐浴……”燕然结结巴巴道。

      “知道了还不走!”夫子怫然斥道。
      氤氲水汽中,弥散着浓烈的云虚香与药草的味道,还有来自夫子的显而易见的冷意。

      “夫子……我……”燕然摸摸后颈,那里些微有点烫,他用力甩了甩头,问道,“夫子在三清观伤得不轻,我很担心你……”

      “我的伤文鳐自会处理,无需你管。”夫子冷声道。

      一如既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只是今日的夫子,比平素还冷淡几分。
      燕然心里没底,却又暗暗给自己鼓劲,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我瞧文鳐君刚离开,夫子身边没人伺候,有什么需要做的,使唤我就行了。”
      “文鳐能做的,我也能做。”他说着站起来,试探着提步走近了几步。

      静谧夜色下,燕然清楚地听到夫子的身体在浴斛中轻微挪动的声响。

      “站住!”云夫子斥道,“你如今越发放肆了,我的话你已经不听了,是吗?”

      燕然却并未停止,他绕过屏风,手已经摸到了浴斛边缘:“燕然伺候夫子沐浴。”

      夫子惊得连连后退,背已抵在了身后的浴斛壁上,这浴斛很大,足够装下三个云夫子,可他竟觉得无处可躲。
      毕竟,他现在一.丝.不.挂。

      “这水有些点凉了……”燕然探身过来,手却伸进了水中,“我为……”

      夫子呼吸一滞,闭上眼睛,用尽所有力气:“定!”

      音落,四下皆定住!包括那个面色绯红的少年。

      夫子吁了一口气。
      本就伤重体虚,这玄定术也不知能撑多久。
      夫子四下望去,诺大的房间,竟无寸布片缕可遮身!
      正当无计可施时,夫子盯上了燕然身上的落霞锦。这套落霞锦里外共三层,最外一层如落日之霞,柔而不透,尚且可以一用。
      “就它吧。”如此想着,夫子便决定冒险一试。
      为了以防万一,夫子伸出食指,在燕然那还带着奶膘的脸蛋上,戳了一戳。
      少年纹丝不动。
      还好,被定得死死的。

      夫子放下心来,在浴斛中跪立起来,大半个身子露出了水面,水滴顺着他的皮肤滑了下去,柔顺的长发,如黑瀑一般垂在身后,露出半壁曲线玲珑的背脊。
      夫子小心翼翼移到燕然面前,一边盯着他的脸,一边轻轻去解他的衣带。
      对于解人衣带这件事情,他显然是很生疏的。何况,这燕然凡事都要与众不同,腰带也系得极为乖张。
      夫子尝试半天,竟仍没解开。
      也不知是这药浴的效用,还是因为体虚发热,夫子只觉身上渐渐发烫,竟发起了大汗。

      这可不是办法,玄定术眼看要撑不住了。
      看来只能用剑了。
      夫子召出独幽剑,挥剑削断了那腰带。
      腰带终于解开了。
      少年那束得紧紧的衣袍,皆散开来,人却依然纹丝不动。

      夫子高高捏起那落霞锦的两襟,尽量不去触碰燕然的身体,顺着少年的肩膀,往下一扒拉,便将整件外袍给脱了下来。

      这时,夫子才发觉,这燕然竟已长得快与自己一般高了。
      夫子展开那件落霞锦,旋身一转,衣袍便乖乖穿上了身,总算松了口气。
      谁知这一松气,玄定术竟又解除了。
      这么简单的玄定术,如今竟也三番两次失控。

      “我为夫子……”燕然如浅寐乍醒,一脸懵逼,方才说到哪了?
      哦,方才不是说到水有点凉了么?
      燕然茫然地摸了摸水,这才发觉自己腰带被解开了,外袍竟也被脱掉了!

      而房中的氛围,有一种奇怪的尴尬。
      面前的夫子,也怪怪的。
      燕然闻到了夫子身上有淡淡的自己味道,那是沾染在落霞锦上的燕然的味道。
      燕然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夫子方才一定是又用玄定术了。

      “夫子,脱我衣服做什么?”燕然凑上去问道。

      “我……”夫子竟一时语塞,这才发现自己还站在水里,被困浴斛,进退两难。
      “冷,”夫子详装镇定道,“借你衣服一用。”
      “冷?夫子冷吗?”燕然皱了皱眉,“夫子若是冷,那我将衣服都脱下来,给你穿!”
      “不用了!”夫子忙阻止道,一件够了!

      说话间,夫子打了一个喷嚏,这六月天气,他竟感觉到了冷。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伤到根本了。

      “夫子从不惧冷,今日竟也体虚怕冷了么?”燕然慌忙去摸夫子的额头。
      这一摸不打紧,直吓一跳,夫子的额头滚烫滚烫,额间也全是汗。
      “烧得好厉害!”燕然惊道,“水都凉了,咱不泡这什物了。”
      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便要来抱他。

      夫子一惊,直往后躲。
      一个往前扑,一个往后躲,那浴斛哪里承受得住,噗通一声,连桶带人,倒了。
      满桶的水啊、药啊,流了一屋子。

      夫子湿漉漉地从那浴桶里滚了出来,他从未想过居然会有如此尴尬的一天,还好,至少是穿着衣服的。

      “夫子,我不是故意的。”燕然忙过来扶他。
      “打住!”夫子说道,“离我远点。”
      此刻,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使那玄定术了。
      “夫子,我……”燕然也不知怎么的了,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不该做的事,倒是做了一堆了。
      “站在那,别动。”夫子说着,忽的剧烈咳嗽起来。
      燕然的心都揪在一起了,他觉得自己搞砸了,他想去扶着夫子,却又怕惹他生气。

      夫子咳得愈加重了:“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我在三清山同你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

      “夫子请不要赶我走。燕然只想呆在夫子身边,夫子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不要赶我走,可以吗?”

      云夫子心一揪。
      湿透的长发沾在身上,他只觉四肢凉意入骨,可又五脏俱热。
      眼前的少年就像一个小太阳,是鲜活的,触手可及的。
      可是想到即将到期的十二年之约,云夫子心空空的。

      “夫子衣袍湿了,我去为夫子取干净衣物。”

      “等等。”

      燕然身形一顿,欣喜回头。

      云夫子裹着湿漉漉的外袍,凉声说道:“身上的落霞锦,脱下来予我。”

      燕然愣了一瞬,而后转为欣喜,他欢喜地脱下身上干净的落霞锦,脱得只剩下白纱中单。
      他捧着衣袍:“夫子……”

      云夫子道:“放下,出去。”

      “夫子身上有伤,”燕然走近一步,“我为夫子更衣吧。”

      云夫子沉默了许久,却也没有反对。

      燕然仿若获得了许可,他小心翼翼地展开衣袍,生疏地寻找着袖口的位置,托着衣袍穿过夫子的手臂,而后是肩,他拨开他的长发,绕过他的背脊……燕然伸展着双臂,几乎是环抱着夫子的姿势。
      他额间冒出了好些汗,手心也潮热得很,但心里却是欢喜的。
      夫子没有推开他,这样亲近夫子,他感到很开心。

      夫子全程静静地看着他,未说一句话。

      最后,燕然捡起那根已被削断的腰带,笼在夫子腰间。
      夫子的腰细而紧实,指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燕然的手有些抖,系了几次也未能系好。

      “不要系了。”夫子开口道。

      “可以系好的。”燕然倔强答道。

      “燕然。”夫子轻声道,“没用的,已经断了。”

      燕然指尖一顿,他忽而抬头,蒙着锦带的眼睛,似乎在凝视着夫子。

      “你又做甚?”夫子脸色煞白。

      燕然侧倾着耳朵,靠近夫子的心口,隔着一拳的距离,说道:“夫子……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夫子也在紧张,对不对?”

      “你、你起开!”夫子慌忙道。

      “原来,夫子也会因为我的靠近而心跳加速。”

      “放肆。”夫子拂袖欲离开。

      “夫子别走。”燕然慌忙扯住他的腰带,继而笼住他的腰,继而将人抱进怀里。
      燕然后颈烫烫的,连着脸也烫烫的,他将脸埋进了夫子怀里。
      像小时候曾经耍赖一样。

      云夫子整个僵住。

      燕然埋首轻嗅着:“夫子身上,有我的味道了。”
      夫子的颈间、发间,都因着这身落霞锦,染上了燕然的味道。
      燕然有了一种小小的拥有感。
      自已的味道包围着夫子,这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兴奋。
      就像终于赢得了一场小小的战役。

      “今日,夫子穿了我的落霞锦,他日,我也要一件夫子的冰云锦来还。”

      云夫子被少年抱得微微躬身,他看着少年乌黑的发顶,一时有些无措。
      这暖暖的感觉……他忽然记起,当年那个人偷偷潜入蓬莱见他的模样。
      那时三界妖魔丛生,很不太平,且南境与卑禾羌海山高水长,见一面很不容易。
      有一日,他累极了,就着夜明珠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夜里忽然清醒,朦胧间瞧见书案的另一头多了一个人,那人学着他一般趴在书案上,脸朝着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瞧见他醒了,那人暖暖笑着:“我以为可以这样看你到天荒地老。”
      云夫子拿笔去掷他,墨汁甩了他一身,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只缠过来道:“弄脏了我的衣服,是不是该赔我一件呢,我的少君大人?”

      云夫子倏地从记忆中抽离,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又是诧异,又是生气,又是羞愧。
      同时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
      他闭了闭眼,却无法凝神静心。
      他感觉到了危险。
      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设想。

      “燕然,”夫子尽量用往常一样的语气说道,“先放开我,好吗?”
      “不,你别想赶我走。”燕然道。
      “我不赶你走,你想要怎样都可以,先放开好吗?”夫子道。
      “我就想像这样抱着你……”燕然将头埋得更深了,“就一会,好吗?”
      “燕然,别闹!”
      “我没有比现在更认真的时候了。”燕然道。

      燕然执拗地抱着夫子。
      隐藏在这间湢室中的,砖瓦间、木缝间的黑暗之灵,还有百年间殒身于这三清书院的残魂,纷纷从黑暗中探出脑袋,羡慕地看着这两个炽热而鲜活的生命。

      “夫子,你不是一直问我,在太虚图里看到的是什么吗?”燕然缓缓抬起头,似透过锦带在看他。
      少年一点一点靠近,直到几乎贴着夫子耳际,这才轻声说道:“我在太虚图里,看到的……”
      “是你。”

      忽然,天空一声炸雷。
      亮晃晃的闪电,张牙舞爪,如天煞降临,仿佛要将这人间撕裂。
      这雷声因夫子的心情而起,可是燕然却一时分不清,它代表的是震惊,生气,害怕,还是厌恶?

      “你疯了吗!”夫子斥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燕然,你还太小了,等你见过更大的世界,你会发现,世间美好之物千千万……”
      “世间美好之物千千万,无一能及夫子。”
      “大千世界,我想同夫子一同去看!”
      “夫子,可不可以不要再推开我。”

      窗外疾风骤雨。
      屋内一片沉寂。
      夫子无法给燕然任何回应。
      因为他深知,这一切,都不可能!
      没有半点可能。

      夫子看着燕然那蒙在眼睛上的白色锦带,就这最后一件事了,等我将他的眼睛治好,等我将光明还给他,等他能看得见,等他看到这个广袤的世界,他会渐渐忘记曾经黑暗时期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光明了。

      过了半晌,夫子才缓缓说道:“去做一件事情,去证明,你不再是个孩子了。”
      “好!夫子你尽管说。”燕然道。
      “去查清,百年前三清仙山的三个孤儿。”夫子道。
      “好,如若我查清了,如何?”
      “我满足你一个心愿。”
      “一个太少,我要三个!”燕然说道。
      “……好。”夫子无奈。

      “查清之后,你自行回山,”夫子又补充道,“那个宁萌,你若喜欢,可一同带回。”
      “夫子不同我一起吗?”燕然抬头问道,他只关心这个。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夫子道。
      “夫子去哪?”燕然紧张起来。
      “你不必知道!”夫子道。
      “我陪你同去!”燕然焦急地说道。
      “你忘了你方才答应我什么了?”夫子道,“你有自己的任务。”
      “夫子想支开我?”
      “并非如此,你需要一次锻炼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也需要一些时间,闭关研究。”
      “至少告诉我,你去哪?”燕然问道。
      “燕然!”夫子说道,“你听我说,我会回来的!放心!”
      “好,我信你!”燕然说道。

      “他们来了!”夫子道。
      “谁来了?”燕然心中一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燕然,小心行事,保护自己。”夫子嘱咐道。
      “等等,先预支一个行不行?”燕然道。
      “什么?”夫子愕然。
      “心愿。”燕然说着,也不由夫子反应,便飞快地端起他的脸上,在夫子脸上亲了一下。

      夫子惊得一颤。
      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他凝聚最后一点灵力,往燕然额头一点。
      是沉睡咒!
      燕然眼一黑,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院中,宁萌和顾凡正拿着金羽扇与赤焰朱雀斗智斗勇。
      忽见天边彩云浮动。
      “那是什么?”宁萌惊讶道。
      顾凡也抬眼望去,远远的,似有一群彩衣仙女腾云而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名英姿飒爽的女仙官,领着八位姿容秀丽的小仙姑,以及一队甲胄齐全的仙兵,浩浩荡荡来到了三清书院。

      “文鳐君!”那女仙官厉声喊道,威风凌凌。
      文鳐闻声,很快便冒了出来,见到那女仙官,话也不敢多说,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文鳐君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瞒着鲲母私自行事了!”女仙官严厉问道。
      “文鳐不敢!”文鳐伏地道。
      “少君若是出了差池,你知道后果!”仙官厉声道。
      “文鳐不敢,请仙官明鉴!”
      “总有收拾你的那一天!”那女仙官不屑道,“来人,带少君回宫。”
      “是。”那群小仙姑闻令,越过文鳐,便要进去找人。
      文鳐慌忙跪着拦住,道:“少君正在休沐,诸位姐姐如此进去实在不便,请容我先通报一声。”

      “不必了!”是夫子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身穿落霞锦,虚弱得已站不直的夫子,扶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跟你们回去。”夫子道。
      “参见少君!”哗啦啦跪倒一片,众仙姑仙兵皆伏于地,参拜不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三清书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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