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平山

6、第 6 章

　　三个月闭关悟道已过，平阳觉得越发迷惑，想入世间云游修行，体验人间正道，顺道多结交些道门中人。玄中大哥教的御剑术，现在也越发精进，是时候出去走走了。但是在此之前，平阳子要去见一个人，此人是谁，他的母亲，一名女道士，道号琴钟居士，与他同山不同庙。平阳子知道母亲是高雅之人，每次拜见母亲必然沐浴更衣。
　　已经有三年没见过母亲了，平日里各修各道，很少来往，今日来到青萝宫前，平阳发现宫门口的数目越发的粗壮了。想当年平阳子可是在这里待了十年。莫不是年龄大了，在女观中多有不便，他也不会离母而去，失了孝道。如今归来，也是感慨万千。
　　“平阳”一名女修士叫住了她。
　　“南田姑姑”“南田姑姑好久不见”
　　“道礼呢”
　　“南田姑姑，那是陌生人之间的，我们都这么熟了，不必拘泥那些俗礼，我母亲呢？”
　　“她在后山，你自己过去吧”
　　“那我去了，南田姑姑，南田姑姑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等你见完你母亲去我那里”
　　“那说好了，不许赖帐”
　　“你南田姑姑几时赖过账，快去吧”
　　平阳许久未见母亲，一溜烟便到了后山，秦钟居士此刻正在抚琴，琴声清冽纯粹，如降甘霖，忽如暮雨忽如溪流，非天籁之声不可得。待母亲谈必，平阳上前拜见。“孩儿拜见母亲，许久未见，母亲可安好”。秦钟许久未见骨肉，分外怜爱，虽入道门爱儿之心未减，只是道心犹在。“多日不见，你又长高了，快过来”。秦钟脸上露出慈母般的微笑而又不是道人的气度。“母亲，孩儿此次前来是来向你辞行的，孩儿想去云游四方，体味这人间善恶。”
　　“哦？”
　　“孩儿前日度了一命女鬼，助她报了父母之仇，修道者理应度人，我却害人，孩儿困惑不已；闭关三月未能解也，因此孩儿想去世间历练，不知何时方归。”秦钟看着平阳一脸困惑的样子。
　　“孩子，度人与度鬼有何不同，人鬼有何异，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你去吧，你要记住，永远护心之道。”
　　“是，母亲。”
　　“母亲，还有一事，前些天我认识一道友，也有月圆之夜疼痛之症。原来世间万物，非独有偶，奇妙无穷。我们已经结拜，如果有缘再见，我必带他来见你。”平阳说起大哥依然激动不已。
　　“竟有此事，他叫什么名字？道号为何？”
　　“姓赵名简，道号玄中”
　　“赵简，玄中，玄中”秦钟一个愣神。
　　“母亲母亲”
　　“无事，你去吧”
　　平阳不知何时才是归期，在山脚处深磕了一个头，拜别母亲。
　　“母亲的琴音乱了。”

　　“南田姑姑，我来了。”
　　“臭小子你总算来了，快来吃吧。”南田姑姑似乎等了好久，好像在等待自己儿子归来似的，激动极了。
　　“南田姑姑，我要去云游了，我该出山历练了，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你可不要想我”
　　“臭小子，即使在山下，你都舍不得回来看我，现在是越发的野了，更加不舍得回来了。你母亲同意了。”
　　“我都已经长大了，她当然同意了。”
　　“快吃，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了”
　　“真好吃，南田姑姑，我们一起吃，给你一块。”
　　“好，我陪你吃。”
　　吃着吃着平阳子忽然严肃起来“姑姑，你可知我父亲的事。”
　　“从未听你母亲提起过，她刚入山门好象是说你父亲死了，外祖父外祖母也死了。”
　　“啊？那你知道我母亲老家何处吗？”
　　“好像叫咸汇据此地五百里，在东南方，据说是个大镇，别的不知道了，你小子是不是有心去那里看看。”
　　“什么都瞒不过姑姑法眼，难得出去一趟，我自然去看看。不要高诉我母亲啊，免得她伤心。”
　　“乖孩子放心吧，你姑姑我自由分寸，吃完赶紧下山吧”
　　“姑姑，那我走啦。”
　　走至门前，平阳深揖一礼“平阳拜别姑姑”。平阳不敢看姑姑双眼，径直下山去了。
　　刚出山门没多久，母亲捧着一把剑追了上来“防身之用”。
　　“不，母亲，我已有配剑，你留着防身。”
　　“母亲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我只是暂时借给你，下次记得还回来，去吧”
　　平阳再次拜别母亲，径直走了，他不敢回头，不知道母亲在山门口待了多久。
　　“行了吧，平阳，你是有家室，有道观的人，赶紧游历完赶紧回来”这样安慰自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