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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世界3—傻傻的你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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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安景辰送走后,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亲兵回来了。
安景辰的事情不难查,他的情况摆在那,想瞒也瞒不住。
柳然离开的第二年,也就是安景辰十四岁时,淑妃薨了,宫里对外宣布是病亡,那段时间圣上上朝时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脸上都搀着冰渣子,逮谁冻谁。
有心人想探查却什么也查不到,心里一个咯噔,收回了试探的爪子。
当今可不是昏庸的帝王,早年先帝近臣还能拿捏一二,现如今政权集中,皇上完全不受他们控制了。
众人之前探查的一些消息都在他允许范围内,可这一次不一样了,皇上封锁了所有消息,后宫众妃寒蝉噤若,对家里人也不敢声张。
这本身就代表了有问题,各种版本流言在传,其中有两种最有可信度,一则说淑妃是自杀,一则说林家功高震主,皇帝不满林家,暗地里赐死了淑妃。
安景辰自那以后变得呆呆傻傻,竟连十岁时都比不了,提起来众人都是一阵感慨。
从小看大,五皇子若好生生的,未来不可估量,是争那把椅子的有力选手。
衷心为国者叹惋,嫉恨者拍手叫好,还想着怎么不一起死了,一了百了,后来再一回想,实在是妙哉,昔日天才如今蠢才,着实有趣。
也有那心机深沉者猜测安景辰莫不是装傻,派人试探过后,都放下心来。
被奴仆欺负不得反抗,在宫宴上被人设计丢了大丑,满身菜肴,头顶汤汁浓郁,和皇帝的脸色一样好看。
以己度人,装傻绝对装不到那种程度,而且,安景辰傻了之后的所作所为只会让皇帝更厌恶,离心中所想越来越远,若只是扮猪吃老虎,得不偿失。
到底是皇子,皇帝多少会看顾几分,不至于彻底丢了皇家的脸面,那些背后之人不敢做得更过,只不过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不断,也够恶心人。
柳然越听面色越发平静,亲兵小心脏颤了颤,将军每次大杀四方时就这表情,现在这样好可怕。
抬头小心瞧了一眼将军,还有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说,甚是纠结。
柳然见他那低头也不老实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什么事,只要与五殿下有关的都说了,不拘大小。”
“报告将军,这月上旬皇上将礼部尚书独女云悠许配给辰王殿下为正妃,明年七月完婚。”
“云大人请旨?”
“是。”
柳然沉吟片刻,问道:“云大人对其女宠爱否?”
“示若掌上明珠,长子尚不能及。”
世人多重男轻女,其中嫡长子再怎么重视也不够,这足以看出云大人多么重视嫡女。
安景辰现在这种情况,早已不是京城众人眼中的好亲事。
皇帝不重视辰王,林家有心管,朝中不能提,家中主母面见后宫贵妃,提起亲事却避而不谈。
就算是傻了也是个王爷,想攀附的配不上,位高的躲还来不及呢,家中女郎也是一种政治财富,不可能选一个与皇位无缘的傻王爷。
云大人不傻,相反能做到一部之长的位置怎么看都是聪明人,这门婚事八成是那位云小姐自己所求。
“我知道了,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
这李粥,还跑起来了,她又不是洪水猛兽,有这么恐怖吗?还是得再操练操练 。
***
稀稀疏疏的阳光透过叶子在柳然的身上映上了些许光点,肤色由于近段时间出行的减少又变回了白皙。
她双手放在脑后,靠在躺椅上,督促安景辰练武,此时的她在安景辰眼里就是一个万恶的剥削者。
柳然才不管他晒红的脸颊,微红的鼻头,不练好,哭也没用。
“你见过自己的未婚妻吗?”
“微荤?我想吃大荤。”安景辰吸溜一下,还想用袖子擦口水,柳然在他动作之前,迅速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
“不练好我请你吃一个星期青菜萝卜。”柳然没好气的说道。
躺回去后,又觉无语,安景辰现在比当初的她还文盲,她这点水平还是安景辰教的,他倒是越活越年轻。
算了,还是抽个时间看看吧,希望这个云小姐是真心嫁与徒弟的吧。
仰头沉思的柳然没有看到安景辰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片刻后又恢复了懵懵懂懂的样子。
***
留安景辰吃了晚饭,柳然便把他送回府,再三思索还是整装准备夜探云府。
夜色正浓,皎月当空,一道黑影不停的穿梭,终于,在一座院子里停下了。
丑时还不睡觉,这云小姐可真有意思。云府各主子都已安歇,柳然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云悠就一直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身着白衣,乍一看挺瘆人的。
柳然觉得她晚上来看云悠,就是个错误,晚上能看出什么东西,看睡姿吗?
一个娇小姐一个朝臣,除了偷摸着来,柳然实在不知道怎样接近云悠,只能把她当间谍分子查看了。
脑袋一热,她就过来给云府的蚊子送粮食了,话说,怎么会有蚊子这么讨人厌的生物。
柳然不耐烦陪云悠熬这摸不着头脑的夜,她只当这些金贵人物又在伤春悲夏,望月兴叹了。
转生欲走,找个恰当时间再来吧。
“等等 ”
!?被发现,不可能啊。
“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吧。”
柳然正准备出现,听到云悠的话又默默收回了脚,自作多情了一把。
小心抬头,看向阁楼的窗,发现有位老兄和她一起做了夜行侠,只是他比较不幸被逮到了。
她都没发现这人,云悠是怎么发现的,摒除掉杂念,她继续观察这一对男女。
“放手。”故意压低的男声满是不耐烦。
“不放,你肯定受伤了,让我来帮你吧。”娇娇软软的嗓音没有害怕,甚至隐隐约约夹杂着兴奋。
他们认识?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云悠能找出他了。
柳然脸都绿了,孤男寡女夜下私会,徒弟的头顶长草啊,他们不会打着让徒弟接盘的算盘吧,徒弟这是倒了多大的霉被人这样算计。
就在柳然已经脑补到这对奸夫淫/妇拿着小皮鞭抽徒弟,未来的辰王小世子对着奸夫喊爹的时候,那个奸夫坐在了云悠的床上。
这还能忍?虽然不是自己的媳妇儿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徒弟头顶冒光,已经够倒霉了,不需要再添一笔。
只要这对狗男女宽衣解带,她就让他们成为一对死鸳鸯。
他们私相授受就算是珠胎暗结她都管不着,前提是别占着她徒弟王妃的名头,还没进门就这么猖狂,进门后不得上天。
里面的男女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人已经在想着怎样处理他们的尸体,还在兀自说着话。
“待嫁闺中的大小姐可真够急不可耐的,这辰王不知道做了多少回王八了。”蒙面男人语气漫不经心,可云悠只觉危险。
云悠愣了愣,好似不知道床上的人为什么这么说一样,脸上神情不停转换,最终怒气冲冲的过去想揪男人的领子,男人往后一仰转,躲过去了。
还想再抓,但根本近不了身,这就很尴尬了。
最后云悠叉着腰,小声喊道:“不许你说王爷。”
维护的姿态让窗里窗外的两人惊讶。
“本公子如你所愿坐在你的闺床上,怎么,你喜欢这种调调。”蒙面男人优雅起身,穿着一身黑依然赏心悦目,俯身压过去,云悠瞪大眼睛见那双丹凤眼越来越近,脸上不可避免的爬上红晕。
蒙面男人直起腰,轻蔑的笑了声,眼神嘲讽,道:“恶心。”
“你说什么!我好心想帮你,你就这样对我。”
“深更半夜,素不相识,云尚书的女儿果然和他一样,都不要脸。”蒙面男人丢下这句话往窗户那一跳,不理会气急败坏的云悠。
蒙面男人一走,柳然紧跟着走了,她现在看出来了,这个男的根本就和云悠不熟,是她误会了。
不过在这个世界男女大防还没宽松到这种地步吧,作为官家小姐的云悠怎么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
就她今天的表现,嫁给徒弟,他妥妥的要被绿。
“出来。”
四下无人,男人停在了一个废弃的破庙里,对着空气说道。
柳然心想今天夜探的人可真够多的。
“柳然,不想那个傻子出事就出来。”男人叫出了她的名字,仿佛笃定她会出来,背对着门,那股自信隔着这么远柳然都能感觉到,也不怕被她一剑杀死。
不过,他这样反而让柳然投鼠忌器,真怕他有个后手把徒弟宰了。
“阁下还真是厉害。”柳然神情冷漠的走进去。
背对着她的蒙面男人见她真的出现了,小扇子一般的浓密睫毛动了动,遮住了眼底的欣喜。
还不待他转身,一把剑就搁在了他肩膀上,男人无奈地压低声音笑了笑,“是阁下太沉不住气了。”
他话一出口,柳然全身僵硬一瞬,妈了个巴子,他大爷的,被套路了。
京城人的弯弯绕绕太多了,有这水平一个二个的都能去当军师了。
“呵,知道我晚上会去云府?那你知道的还挺多。”剑又近了一分。
男人用自己的剑小心把柳然的剑拨开,“我并无恶意,只想劝你一劝。京城水深,三品官踏进这些皇家风波,只会葬送前途甚至于丢掉性命。”
男人压着嗓子,言辞恳切,但柳然没有被他的假面所欺骗。
京城里排得上号的人物都是演戏高手,她又不认识他,他再掏心掏肺她也不信。
对有危害的人可无顾忌,柳然直截了当,对面前的男人使用了魔法,她的天赋魔法是精神链接,她能探查别人的记忆。
看完男人记忆后,柳然面色铁青,猛地收回了剑,死死盯着眼前毫无所知的男人,一字一顿道:“安,景,辰,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