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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该不会以为,她是真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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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简单粗暴的逃跑方式,婳音默默地收回了期待地眼神,沉默了。
半晌,婳音抱着最后的一丝期盼问她:“那你有没有可能,在夜间飞檐走壁,穿梭与宫殿之上的时候,再带个丝毫武功不会的人呢?”
“比如你?”秦央看着她,不解地问:“你也要走吗?”
婳音瞠目:“我寻死寻得还不够明显吗?”
“寻死?你要寻死?”
“……”
口口声声拿她当姐妹,自己都那般作死了,她竟然没看出来?等一下,那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又抗旨,又替人顶罪的,是真傻吧?
婳音紧急召集了毓宁宫的另外两傻,表情严肃地看着三人:“你们对我之前抗旨,顶罪,作死这事怎么看?”
另两傻还以为她突然觉察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另类了,忙着安慰她:“没事,就算你傻,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
“对对,一天为姐妹,一生就是好姐妹,我们不会因为你傻,而排挤你的。”
三人同情的目光,让婳音嘴角抽搐,果然,她们只是以为自己在犯傻。
这什么姐妹?不要了行吗?
相比与毓宁宫这边的“其乐融融”,颐华宫那边,则乌云密布。
贺之裳的母亲,递帖子来宫里探望她。贺之裳想拒绝,不用见,她也知道,轻易不进宫的母亲,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贺母阴沉着脸色,不苟言笑地看着这个曾让她引以为傲的大女儿。
“位份一降再降,因为什么?”
母亲一向是威严的,贺之裳从小就怕她生气,当初即使做了后宫最显赫的皇贵妃,在她面前也抖不起威风,何况现在连降了三级,更是觉得卑微不已。
“裳儿,全贺家的希望,都在你的肩膀上扛着,你知道吗?”
母亲凝重的质问,让贺之裳抿了唇,她从小就是这样被教育长大的,贺家的荣辱,全在她的肩上,她怎么会不知。
从小她就是要进宫当皇后的,奈何新帝登基后,并没立后,但是她做了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世人只以为,皇上还要多考察众嫔妃些时日,品性若是能当国母之大任,便会被立为皇后。贺之裳一直以为自己迟早是要被封后的。所以一些小事,她根本不会在意,只有遇到真正碍眼挡路的人,她才会出手,免得给人留下心狠手辣的把柄。
但是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处处不顺,甚至一再降位。
“孩儿知道。”贺之裳虽说也不情愿,但还是跟母亲低了头。
“嗯,你知道就好,我听说祁渊回来了,他现在是西怀王,而你也是贺贵妃了,别动不可能的心思。”
贺母此话一出,贺之裳赫然抬起头,清冷的眸子里,尽是波澜,半晌,才说了一句:“娘多虑了。”
“希望是我多虑了,你是要坐后位的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自己要掂量掂量。”说罢,贺母便扬长而去。
待她离开后,贺之裳整个人沉浸在极端的痛苦里,无法自拔。砸了桌上的瓷器,甚至碎瓷片割破了手指,也没有察觉。
“来人,檀秀!”贺之裳高声叫道。
刚打探完消息的檀秀,回来便听见主子的叫喊,急忙进了主殿。刚踏进去,便被满地的碎瓷器,弄得没法下脚。
每次主子见完母亲,都会暴躁丧气,情绪一时半刻缓不过来,但也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显然这次主子被训了。
“打听到什么了?”贺之裳厉声问道,她让檀秀近些日,去打探毓宁宫和秦央的动静,以前是她轻敌了,现在得好好重视起来。
“回娘娘,秦贵人在毓宁宫,四人在院子里聊天,说什么傻不傻的话,其乐融融,没有异样。”
其乐融融?檀秀的回话像是往她心口上扎一样。凭什么她们就能其乐融融,和和睦睦,自己就要手染鲜血,放弃感情,沦为争夺权利地位的工具,而尽管如此,她已经放弃了那么多了,连唯一想要的地位也保不住,凭什么?
尤其那个常婳音,竟然能得了圣宠!别看现在位份不高,但是提位份,只要是皇上想提,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够提上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了。贺之裳冷静了下来,她要击垮常婳音,首先要击垮她身边的人。想起了那天祁渊跟她说的话。他那日在行宫小树林所闻的男女,必定是那三人中的一个!
“派三个机灵些的宫女,盯着除了常婳音以外的三人,务必盯紧,有任何异动,便来汇报。”
*
戌时,天已大黑,长信宫主殿里,点着一盏灯光微弱的灯。
婳音拉住正收拾夜行衣的秦央,小声地说:“你再冷静冷静,你轻功好,那大内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啊,万一被逮住了,九死一生啊!”
“死就死,待在这后宫里,跟死了也差不多。”秦央一边收拾几件值钱的细软,一边说道,看样子是心意已决了,不是婳音三言两语能劝动的。
“既然如此,那只能我掩护你逃跑了。”说着婳音还有点小兴奋。
秦央瞥了她一眼,断然拒绝道:“不用。”
“不用也得用!”婳音坚决地说,“你逃你的,万一被抓,我俩统一好口供,就说是替我传信的。”
秦央放下手里的细软,无奈地说:“你的意思,我逃出去了算我的,我被抓了罪名算你的?常婳音,我看起来像是会让你替我顶罪的人吗?”
“跟我客气什么啊,我也不是第一回顶罪了!熟能生巧,你看我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重生一次,好像真的诸事顺利,逢凶化吉啊。
“好了,你别跟我这费劲了,我不会让你顶罪的。”秦央推走了婳音,不让她跟着裹乱。
刚被推出正殿的婳音,便被一个小太监撞个满怀。
“干什么你?急什么?”婳音瞧着小太监眼生,在后宫好像没瞧见过他。
“奴才是替人给秦贵人传信儿的。”说着小太监,交到秦央手里一封巴掌大的信纸,没等婳音问话,便撒腿跑了。
婳音凑过去看向秦央已经展开的信纸,里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亥时南宫墙外见。
所谓的南宫墙外,不是整个皇宫的南宫墙,而仅仅是后宫与御花园的那道矮矮的墙。
两人既然已经约好了今晚私逃,为什么又要约秦央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这是聂将军给你的?”婳音看着这字体,猜测道,“他是怕被认出来字迹,所以故意这样写的?”
秦央反复看了看信,眉头越蹙越紧,“可是,如何能证明,这就是他写的呢?”
秦央的反问让婳音也起了怀疑:“也是哈,如此歪扭的字迹,谁都可以写,那万一是别人写的,是不是说明……你们的事败露了?”
婳音徒然紧张起来,冒了一身的冷汗。若是秦央的事败露了,那这封信就是陷阱,就是说有人要害秦央。
怎么没人害她呢?婳音气得不行。那么多人都被害了,怎么还差自己这一个吗?啥时候轮到自己啊?是她还不够得宠吗?秦贵人也不得宠啊,为什么害她都不害自己?
“你也别为我生气了。”秦贵人看这眉头紧锁,面容愤恨的婳音,出言安慰着她。
“我没为你生气啊,我替我自己生气呢。秦央,平心而论,我除了比你低一个位份,我还差啥啊?怎么这些人宁可害你,也不来害害我呢?”
“……”秦央拒绝跟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说话。
“皇上还专宠我,我怎么就不配得到一个陷害呢?”
秦央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婳音推出了长信宫门,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
被赶出来的婳音,冷静地想了想,这事如果真的暴露了,那今晚秦央也不能贸然进行原先的逃跑计划了,因为不知道暴露到哪一步了,万一聂将军没被发现呢,万一只是对方的试探呢?
看来无论怎么样,都得去南宫墙那看个明白。
糟了,她能想到的事,秦央也一定能想到,她该不会仗着自己武功好,要亲自去南宫墙外探寻真相?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那不属于往陷阱里跳一样吗?
婳音迅速向南宫墙外走去,黑暗中,隐约看清了有个人影。那轮廓有点熟悉,他提着个灯笼,正四下张望,待转过身来时,婳音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