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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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台下的人愣了片刻，瞬间热情万丈，吼得都要把房顶掀开。
这步摇既然认得是男主，那岂不是相中哪个姑娘，只要哄她戴上这步摇，就能尽享软玉温香？
人们又开始新的一轮叫价，这次叫的更狠，恨不得一家老小都押在上面。
常无羁叹道：“这东西说是认主，到底认不认主谁知道？说是能享尽天下女子，到底有用没用谁能保证？拼死拼活赌上一回，这要是弄个假的来，岂不是遭殃了？”
韩婆已是烦躁非常，闻言怒道：“是真的！这个赌场，并非凡人所开。所有的宝物，自然都是真的！”
常无羁心里一惊，还要再问，就听得前方离得近的男子转头道：“这宝物千真万确啊——你这几日没出门吧，我在赌场都没见你！前日东街那个小子，就是常常挨揍那个病痨鬼方长金，来这里赌了个本子！”
“那本子看着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赌的时候说了，这本子可以供人复仇之用。只要在上面写上那人的名字，不出三刻，此人必死！”
“那天他赢了之后，当场就写了白日里欺压他的那个药材掌柜。听说是因为赊欠买药，不但不给赊账，还揍了他一顿！”
“那天那个掌柜也在场，当时脸就白了。果然不出一刻，好端端坐在那的人，突然就吐血死了！”
常无羁心里一惊，脱口道：“凑巧了吧！还是有人害他？”
那人回道：“哪有凑巧，他是当场就写了名字！谁都等着看，又怕沾上祸，都纷纷离得远远的！那掌柜吓坏了，不吃不喝的坐在那死等。既无人触碰，又不曾吃喝，谁能害了他？”
那男子思量片刻，补充道：“不光是那掌柜，当晚他似乎回去又写了人。第二天，常年欺负他的两个混混就死在巷口了！”
常无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手臂想，这世上居然有这种事，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转念一想，他可是连魂魄都见过了，又有何事不会发生呢？
那人继续道：“好在这本子只能供他写五个人，这要是随便写，怕是这镇子上的人都要死光了！”
两人说话间，那边已然叫价成功。这次选上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是赌场的熟客，渊源还不小。
正是今日狠揍大壮的宋公子之父。
这姓宋的是出了名的好色，人长得丑陋，又没什么能耐。家里都靠娘子操持，自己凡事不理。生了个儿子又到处欺负人。
自从知道大壮与常无羁亲厚，他儿子更是一天都不落的欺负大壮。
说来也可笑，他这一家人，几乎全靠常无羁来养活！
那姓宋的走上台前，也不用别人，自己就大声道：“鄙人姓宋，今日特来领教！宋某九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天我就押上我儿子的命，来赌上一赌！在场诸位皆是见证，若我此次赌赢，从今往后，宋某日日都去赌神大人庙前上香供奉！今日宋某在此诚心祈求，求赌神大人保佑，我要赢！”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常无羁撇了撇嘴，心道：就你这么个样子也敢来求赌神。莫说赌神大人不在家，就算是在家，也不会保佑你这种烂人！
天天招猫逗狗的还不够，还想赢个认主的步摇享尽天下美女，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要是赌神也不会理你，还日日去供奉，不够糟心的！
台上两人开始摇色子，台下再次屏息以待。
不多时，色盅开。女子亮声道：“庄家五五六，对家一二四。庄家胜！”
那姓宋的满脸不可置信，飞奔过去查看。一见果真如此，当场大惊失色。
他声嘶力竭道：“不可能，不可能！赌神大人为何不助我，为何不肯助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还要在台上撒泼打滚，早有两侧的敲鼓大汉上前，一把将他扔到了台下。
那姓宋的抖如筛糠，一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常无羁看了他一眼，心道活该。
这次输了，自然还有两次。分别又有不同的人上场。
韩婆几次欲言又止，一副再也无法忍耐的样子。常无羁注视了她几次，皆看她紧张异常，就连脸色都白上了几分。
三轮下来，那金步摇都没人赢走，自然就落了空。
那少女令人小心将其收好，还不待开口，就见一个男子一阵风一样的闯了进来，大声吼道：“宋伯伯，快回家去吧，你家公子失足落井，捞上来已经断了气了！”
那姓宋的早已魂不附体，此刻听见了儿子的死讯，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登时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楼里的人尽皆看去，议论纷纷。但是方才刚刚见了砍手的裁缝，失了地契的老板，也不觉得有什么特殊。
等到那女子拿出第二件宝物，人们便再无半分闲暇分给他，只留姓宋的躺在原地，就连那报信的小子都围过来看向珍宝。
“这第二件宝物，是个镜子。”
那女子笑意盈盈，似乎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常无羁。
“名字嘛，没必要说了。因为只让人看上一次，并不抵押！至于这镜子妙在何处呢，就是可以看见你心中最想见之人……”
“不管此人身在何方，什么样子。只要你想见他，他就会出现在镜中，与你重逢！”
啪的一声，常无羁吓了一跳。
他侧目一看，正是韩婆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此刻，她脸上的惨白已经全然被红潮代替，红的似乎要烧起来。
这次她浑身都开始颤抖，面上松弛的皮肉更是明显。她一把抓紧了常无羁，眼中似乎放出了万千光芒，就连声音都抖了起来。
“就是它，我要它！”
能见心中最想见之人，这话听起来很是不错，但细细思量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见之人大多都在身边，就算不在身边的，也各有因由。如果单纯只为了在这镜中见上一面，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似乎不是很值得。
故而，这次叫价的人，明显没有几个。
那女子见这次曲高和寡，也不着急。就那么笑盈盈地站在台上，一边巡视，一边来回踱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韩婆终于等到了，内心实在太过激动。她几次想从椅子上站起来，都没能成功。
常无羁见她如此，主动在一旁搀扶，这才领着她，慢悠悠地走到台前。
台子边缘，一只老迈的手缓缓举起。韩婆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颤声道：“我要赌！”
那台上的女子凉凉地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赌注呢？”
“赌注，”韩婆颤颤巍巍，却又无比坚定。
她一只手攀上了台子的边缘，苍老的声音大声道：“我就赌我这条命，如果我输了，我马上就死！”
常无羁当场就变了脸。
然而那女子却是冷哼了一声，脸上只写了不屑一顾四个大字。
她掏了手绢在脸侧扇风，一边扇一边道：“你觉得你说的这个赌注，配吗？”
韩婆当场愣住了，好半天都维持着僵直的神色。
那女子懒得理她，自顾喊道：“时间紧迫，浪费不得！有没有人开价，无人开，那就放弃了！”
“等等！”这次开口的，又是韩婆。
此刻她一点儿都不再颤抖了，浑身的力气好像都凭空多了许多。
她直接甩了手里的拐杖，改成了两只手都扒着台子的姿势，大声问道：“你待如何？”
她整个身子几乎都挂在了台子边缘，两只枯瘦的手青筋暴突，厉声道：“你且说罢，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肯出。只要你让我赌这一场！”
那女子终于肯正眼看上她一眼了，但脸上仍是冷漠的。
她细细打量了韩婆一番，撇了撇嘴，扔出了一句“等着”，便转身走了。
常无羁顺着她离开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这台上的赌桌后面，哪里是面墙呢，分明是一面撑起的白纱。
因为这白纱厚重而细密，人们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赌桌上，这才忽略了。
那女子去的地方正是这白纱之后。那里似乎没有开灯，白纱掀起后也看不见什么。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方长椅，上面坐了个人。
纵使那人几乎被挡的密不透风，可是常无羁却是没由来的一阵心悸。仿佛那帘后之人，与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不过须臾，那女子就折返回来。韩婆几乎要扒不住台子，急不可耐地问道：“如何？”
“你且上来吧，赌注为何，我单独说与你听。你愿意就赌，不愿意就算！”
韩婆欣喜万分，急忙就要上台。常无羁为她捡了拐杖，将她送了上去。
韩婆到了台上，激动之情已经是藏不住了。那女子在旁边哂笑一声，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刚刚说完，就见韩婆脸色一白，死死地盯住了她。
“就是如此，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韩婆闭紧双眼，双手死死捏着色盅。半晌后，睁眼道：“我愿意。”
“如此甚好，那就开始吧！”
一旁的常无羁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不过几步之遥。这般距离，以他的耳力足以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的是，倘若你输了，就让镇上的人全都死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