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线》木之本媛

5、第 5 章

　　秦辰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尹咲同样苍白的脸，眼神中满是担忧。他无法想象，往日沉着冷静的刑辩律师，会露出如此的神情。他看了有些心疼，想笑，叫她不要担心。他试图张嘴说话，但牵动了心脏的剧痛。
　　他不知为何会心脏疼，自己心脏一直都很健康啊？难道是前几日熬夜看普森的资料导致的？
　　没等他多想，眼前又蹭过来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简直是精美绝伦。他每天睡觉前都会看一遍这张脸，是张凯。
　　粉丝的心头涌起狂热，但不幸的是，这种狂热让他再次晕厥了。
　　秦辰再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宛如睡了一个长长的觉。
　　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兄，你醒了。”
　　秦辰看到尹咲正坐在茶几边看手机，桌上摆了一对茶具。尹咲似乎读懂了秦辰的疑问，说，“小凯今天有个通告要赶，刚刚走。诺，他还给你签名了呢。”
　　尹咲放下手机，站起来端详了秦辰一阵子“怎么，身体哪里可有不适？”
　　“没有了，很健康”秦辰做了几个体操的动作。
　　秦辰一肚子的疑惑，想要问尹咲。尹咲却说“我先走啦，晚上见。”
　　秦辰觉得自己身体无恙，昨日虽然见到了刘东，但却没能说上话，总得去公司给给说法。
　　直到他走到王琦办公室前，也没想到什么说辞。久久没有叩开门，门却自己开了。开门的正是王琦。
　　王琦是给八面玲珑的人物，昨天的事情他肯定已经知道了。秦辰不仅没有和刘东说上话，还把自己搞晕了，这样的下属，真是无能。
　　可秦辰看到王琦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不悦，开门见到他，眼中竟然跳出了闪耀的星光。
　　“辰辰，你来啦！真是开门见喜呀！”
　　秦辰的第一反应是，王琦的儿子要结婚了？
　　“对不起，王总，我昨天没能说服刘东。”
　　“不妨事，不妨事。”王琦一边说，一边热情得把他让进办公室，还亲自泡了茶。
　　秦辰一头雾水，难道自己还在晕厥状态，没有醒来？
　　“比起天池集团，一个小小的普森算什么！”
　　“嗯？”
　　“刚刚天池CEO亲自来签合约啦！不说其他客户不会走，天池一个大客户，就是我们公司天大的荣誉啦！”
　　“签合约还需要CEO亲自出马吗？”秦辰只是觉得事情蹊跷，万千头绪却抓了一个最不痛不痒的针脚问起。
　　“这还不是天池重视和咱公司的合作嘛！待会董事长肯定会见你，然后晚上会开庆功宴，以后就是秦总啦！”
　　秦辰一头雾水得出来，就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和其他6名董事都齐刷刷得坐在旁边，留出正中间那个位子，给秦辰。
　　董事长的办公室比泷惟的办公室的视野更加开阔，但秦辰却更加害怕。他没有恐高症，但是在这样三面落地窗的办公室里，他就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恐惧。可能在泷惟对他做那件事之前，他就很害怕了。也可能是泷惟知道他害怕这样的环境，才故意选择在他办公室做这件事，他觉得这样更加刺激有趣。
　　他根本没有听到这些人说了什么，也许这7给人的脸，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董事长率先发现了他的异样，赶紧制止了正在吹捧的一位董事的发言：“秦总最近为了公司累了，我看今天秦总先回去休息，我们改日再谈。”
　　董事们想送他回去，被他礼貌谢绝了。其实只要离开那样的环境，他的状态就缓和许多。
　　秦辰脑子现在乱得很，想一个人捋捋思路，便绕开电梯，从楼梯开始往下爬。不知道下到多少层，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叫“阿咲”。
　　此情此景没有别人，秦辰没有疑惑得认为，那人叫的是自己。回头后秦辰才反应过来，阿咲是尹咲，不是自己。
　　但是叫他的人依然朝自己走了过来。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的男人，步伐有力，让人有一种沉静的安心。秦辰并不熟悉这个人，睁开眼睛拼命辨识藏在背光处的面孔。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来人嘴角微微勾起时，刚好有一抹微黄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眸中泉水碧波荡漾，秦辰脑中沉睡的什么似乎要醒来，却又没有醒来。
　　源昊辉的五官长得过于精致，秦辰忘记了呼吸，时间也因为他驻足。他如杨树般挺拔，如杜鹃般娇艳，如竹般高洁，如兰般缤纷。灿烂的阳光是他带来的，潇洒的雪花是他带来的，温暖与和煦是他带来的，冰冷与剔透也是他带来的。
　　尹咲的没如同绽放的花朵，新鲜而活泼。张凯的精致，让人想要发狂尖叫。源昊辉的面容叫人惊叹到窒息。
　　趁秦辰发呆的功夫，源昊辉已经走到他眼前，眼睛中跳动着捉摸不定的光芒。源昊辉的之间快要触摸到秦辰脸颊的一瞬间，秦辰终于反应过来，往后猛地一跳，胳膊肘碰到了防火箱的一个角，先是一阵麻传遍全身，然后是难以言说的疼痛，让他刚刚涨的通红的脸刹那失去了血色。
　　“没事吧？”源昊辉担心想要帮他看看胳膊，却被他甩开。
　　源昊辉先是震惊，然后哈哈得笑起来“哈哈，秦总对自己的客户可不是很热情啊。随着秦辰眼中逐渐放大的疑惑，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似乎在玩味这什么，回忆着什么。
　　秦辰抱着疼痛的胳膊几乎是缩在角落里，脸上写满了“警惕”。
　　“秦总，我可是时代天行的拯救者，你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凶手麼”源昊辉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秦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吧，作为交换，你要什么。”
　　有了和泷惟的经历，秦辰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任何事情都不值得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如果源昊辉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即使源昊辉毁约，并且他把所有的责任都嫁祸在自己的身上，他也不会答应。
　　源昊辉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他从秦辰的指尖开始，把他打量了给遍。良久，终于开口，但这话却不像是说给秦辰说的“我喜欢阿咲。”
　　“嗯？”
　　“……”源昊辉背对着阳光，整个楼道的气氛都比较沉重。也许这就是总裁的气场吧，什么都不做，就能调动一切来配合他的情绪。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秦辰不敢动，小心翼翼得问。
　　源昊辉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她现在住在你那儿吧，帮我好好照顾她。”
　　说完便抬脚离去。
　　清脆的脚步声消逝殆尽后，秦辰才反应过来，他疯狂向源昊辉走去的方向跑去，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一样，想要追问他很多事情。直到发气喘吁吁，心脏又刺痛起来，才抱着楼梯大口喘气。他笑了一下，笑自己刚刚行为的不可理喻。现在源昊辉是他们公司签约的客户，有业务随时可以联系到他，况且，他并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他。他对源昊辉的事情，也并不感兴趣。在人生接下来的时光中，他再也不想步入什么上流社会，也不想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想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地度过。他不想用泷惟留下的资料做什么事，就让他带着这些东西，消失在人群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