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风之集市》幻视苍

11、从天上飞来的客人②

　　享受服务什么的多弗朗明哥先生是不知道，但他现在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道理他都懂，就是为什么这个店长要坐在自己腿上？坐，就算了，为什么她的手还不是非常的老实呢……
　　多弗朗明哥抓住了店长在乱摸的手，他说：“不给我上菜单吗？店长？”
　　店长并没有介意手被抓住了，她抬起头来，没有什么表情的望着这个人，然后开口说：“那么客人您，要吃仓鼠盛宴吗？”
　　“啊？”什么鼠？多弗先生有点懵，他虽然不怕，但是却能感觉到这个家的诡异。他很想把鹰眼叫回来，因为如果有他在跟前的话，至少还能确定附近有个可以谈话的正常人。
　　真是没办法，那么想吃饭啊。店长极其不情愿的从多弗先生的腿上下来，接着拿了菜单给他看：“这是本店的菜单，客人。因为现在不是暴风雨时期，也在天空上，事实上，这不算是营业范围之内，因此有一些服务，是无法提供的。”
　　“暴风雨？”什么意思？多弗不是很明白，不过他姑且看了一下菜单，内容非常的简单，不如说，再寒酸的饭店也应该有比这更丰富一点的菜单，菜色过于简单就算了，感觉定价也相当的随意，并且上面还有一些不应该出现在食品命名中的词语，比如史莱姆什么的。
　　多弗先生放下了菜单，他看着站在一边的店长，接着换上了一张笑脸，他张开手，让店长重新坐在了腿上，接着靠近她低声说：“我突然对你说的那种，无法提供的服务感兴趣了，店长。我也算是你们的‘贵客’吧？不如给我看看？”
　　“…………”店长看着近在咫尺的多弗的脸不为所动，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客人……我们本来，是停留在暴风雨中的岛。只要穿越暴风雨来到我们店的客人，就能实现他心中最渴望的愿望。”
　　“什么？”愿望？暴风雨当中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岛，这种传说好像在以前航海时就听说过。但真的有那种事情吗？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那么如果……如果我的愿望是回到过去的话——
　　“那种，也能做得到。”虽然多弗没有说出口，但是店长却不知为何知道了他的想法。店长抬起手来，扶正他的脸说，“然而，那并不是你真正的愿望。客人。不论是寻求内心的平静，还是想要平凡的生活……甚至是，想要得到太阳的眷顾。只要献上金钱，本店都可实现。但是……”
　　“那一定是要是，真正的，最渴望的事情。而刚刚你所想的那个，并不是哦。”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愿望是——
　　心中的话再一次被突然靠近的店长打断，本来还坐在自己腿上的店长突然站了起来，靠近自己的脸，本扶着脸的手也向后伸开，变成了捧住自己头的样子。这种动作这么多年来从没人敢对自己做过，然而此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多弗没有反抗。
　　他看着店长红色的眼睛，在那双眼睛越来越近，几乎要失去焦距的时候，他听到了声音：“您的确是贵客。那么，就破例为您献上特别的服务吧。”
　　这么说完，店长就退开，接着拿起菜单离开了餐厅到后厨去了。此时餐厅中已经没有其他人。和煦的阳光从窗户照射到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方格桌布上，这个田园风格的温馨餐厅，让多弗感觉到不舒服。
　　他并不喜欢‘朴素’的感觉。并不是讨厌这个词，而是嫌恶着拿这个词标榜着自己可悲命运的人类。说自己狂妄自大也好，说天龙人可恶至极也罢，憎恨与嫉妒是人类理所当然会拥有的情绪。多弗并不是不理解那些将愤怒的矛头针对自己的人。
　　就算再怎么任性，自己也是个成年人了。究竟做过了什么事，也心知肚明。那些可悲的弱者会哀嚎和怨恨也在意料之中。而让他真正无法原谅的是，让他真正无法释怀的是……
　　可悲的、自以为是的、随处暴露自身弱点的那些人，不受掌控的、非要打破常规不守规矩的那些人，在害了他们自己的同时，也害了那些本不该承受这些带来的后果的人。
　　现在的多弗不能说自己是个受害者，但在几十年前，在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受害者。而与其他受害者不同的是，他对此发起了切实的反抗。
　　并不是随便抓一个差不多的人来解气，而是针对于所有造成那一切的人反抗了。
　　至于结果嘛……
　　多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自己的这双手……早就已经……
　　至于结果嘛，这又不是什么英雄打败恶魔的童话故事。结果就是，自己，唐吉坷德·多弗朗明哥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海贼，七武海，德雷斯罗萨的国王。就连天龙人和世界政府都要让自己三分，海军也拿自己毫无办法——
　　刚刚说过了，这并不是什么英雄打败恶魔的童话故事。只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命运，为了弥补某些人犯下的天真的错误，所带来的结果罢了。
　　这是现实，仅此而已。
　　“客人。”
　　就在这时候，多弗的思绪被什么人的声音打断，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着的桌子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宽松又垂坠感很强的白色连衣裙，裙子的材质看上去很奇怪，好似半透明一般，比起布料更像是某种……生物的皮肤。
　　她的长裙几乎盖住了她的全身，头上也顶着同样材质的白色头纱。不仅如此，从衣服上，头纱上，不断流下水珠，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这是您点的菜。”这名女性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她唯一从长裙下露出的脸是有些发蓝的肤色，让人看着觉得她并不是人类，而是什么生活在水中的精灵。她用平静又略带慵懒的语气说着，接着把一盘平淡无奇的龙虾饭放在了多弗跟前，还配有一杯桃粉色的饮料和一小碗酱料。
　　就和这个女人的衣服一样，被她触碰过的桌布也被沾上了水珠，多弗抬起手来想要拿刀叉的时候手碰到了水，猛的感觉到了一阵刺痛！他立即缩回手来，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伤口，桌布上的是……咦？
　　多弗重新看向桌子的时候，水珠已经不见了，不仅如此，刚刚的女性也不见了。这个餐厅里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不仅如此，桌子上的饭菜又多了一份——
　　“多弗？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
　　“…………开什么玩笑……”
　　听到了从对面传过来的声音，多弗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连。那张脸，这位金发的美丽女性，温柔的表情，温柔的声音，毫无杂念清澈见底的目光，她是……她是——
　　“这就是我的愿望吗，店长哦……我听你说特殊服务，还以为是那方面的……”我就是想调戏你一下，你别给我搞这种……多弗本来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退后了好几步，但是他看着那名女性困惑的望着自己的眼睛，最终，还是坐回了座位。
　　“你是幽灵吗？母亲？”他如同放弃了追问一般，冷静的拿起了叉子，准备吃起眼前的食物。
　　“你在说什么呀，多弗。”然而，他的母亲却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好久不见，你都长大了。”
　　“哈……”说的什么话。岂止是‘好久不见’。这种煽情的戏码并不适合我。多弗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看着母亲的幻影，他一边吃起龙虾一边说，“这家店果然还是不太正常。刚刚看到的米霍克该不会也是幻觉吧。”
　　一想到米霍克竟然和自己的母亲是同一级别的幻觉，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多弗有点后悔这么说了。
　　“……那之后，怎么样了呢？多弗？”
　　“并没有什么你会想要听到的事情发生。母亲。”多弗这么回答着，他说，“全都不是你会想要看到的事情。但是，我啊……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这样啊……”母亲露出了略有忧虑的表情，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那，罗西呢？”
　　多弗听到这个名字，吃饭的手停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过来：“你真的想要听吗？我说了，没有一件事是你想要听到的。不论是关于我的，罗西南迪的，还是父亲的。全都是。”
　　“对不起，多弗。你从一开始，就不想要这种生活吧。”
　　“啊。是啊。但是就算所有人都该对我说对不起，你也不需要说。”多弗放下了叉子，他说，“你只是相信父亲而已。我们只是所有人都相信他而已。你也好，我也好，罗西南迪也是。我们所有人，都相信着‘相信人性’的父亲。”
　　“…………”
　　“可是，人性并不值得相信。不论是我们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地方，还是后来你死去的那个地方。我甚至在德雷斯罗萨验证过了。”多弗抬起头来，他微微歪头，“母亲。我恨这个世界。我憎恨所有人类。我想要推翻这一切，想要毁灭这一切。这一定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吧。但无所谓，因为你已经死了，父亲已经死了，罗西南迪也死了。没有人再能向我提出异议了。”
　　“多弗……”
　　“我会推动这世界的毁灭。这命运之轮……我会将它推到就算有一天有人杀死我，阻止我，也绝对不会停下来的地步。母亲，虽然，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但是……”
　　但是我……
　　“但是我认为，这是让你这样的人都会凄惨的死去的这个世界，应该付出的代价。”
　　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比如他们不负责任的将怒火撒在我身上的代价。比如他们自以为是的认为能代替我决定我应该有的人生。比如他们那令人作呕的正义与英雄的故事。太多了，太多了，人类就是这样啊，他们低等又肮脏，天龙人也好，其他人也罢，都是一样的吧。
　　那不如，就建立新的秩序，那不如，就推翻已经形成的一切。
　　“可是……”然而，就在这时候，多弗的母亲站了起来。她走到了多弗跟前，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露出了微笑，“可是，这也不是你的愿望啊，多弗。”
　　“…………？”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多弗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眼前就一阵恍惚，手中的餐具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的眼睛不自觉的向下看，结果他在地板上看到了晶莹的水珠，在水中，掉落着一个像是墓碑一样的银色的牌子，上面写着：
　　~SR~ 生存了97天的桃花水母死因：与母亲的午餐
　　什么……东西？
　　多弗困惑的重新抬头，他发现母亲已经不见踪影，桌子上仍然只有被自己吃了一半的一份饭菜。这座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多弗站了起来。他觉得，得去找米霍克好好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