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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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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子围着夏侯穆站开,手持长剑,一身劲装,表情尤为肃穆,乍一眼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将她们和之前宫宴上献舞的千娇百媚的美人联系起来。没来由地宁静肃杀之感让气氛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
只是和夏侯穆这五大三粗的人一比,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夏侯穆的目光也是极其不屑,随后摆了个开始的手势。
“比武开始。”
一声锣响,恰好一阵风忽起,四个女子便围着夏侯穆转了起来,步伐轻盈,速度极快,令人眼花缭乱,渐渐有了人影模糊之感。
然而这些落在夏侯穆眼中,不过是故意唬人的虚招。
“故弄玄机。”夏侯穆冷然一笑,眸中寒意渐盛,手中大刀挽了一个刀花,便向绿绮劈去。
白锦看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紧,这人当真不可小觑,一眼便可看出四人之中绿绮便是命门,直接向她扑来。
然而绿绮却在大刀向她劈来只是身子一转,向一侧飘去,同时一旁另一位舞姬晃到另一边,乘着夏侯穆一招落空至极,同时向他刺了过去。
夏侯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然而不知为何,夏侯穆的招式却似乎被人束缚住,根本无妨伸展开。
就在众人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只听夏侯穆发出几声闷哼,接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三个舞姬收剑后跃,众人定睛一看,夏侯穆已经半跪在地上,满脸的愤怒和不甘,而绿绮站在她面前,一剑指向了他的喉咙,再进一寸,就可要了他的性命。
“赢了。绿绮,收手吧。”
白锦这才欢呼出声,顺便叫回了绿绮,然后装模作样地向夏侯穆行了一礼:“多谢夏侯先生赐教。”
南梁那边有使臣立马出来又怒又急地查看夏侯穆的情况:“夏侯先生,可有大碍。”
白锦让绿绮几人退下来,笑着道:“使臣大人不必担忧,不过比试而已,点到为止,我们不会伤害客人的。”
南梁使臣瞪了白锦一眼,搀扶着夏侯穆走下了台子。
白锦却恍若没看见,得意洋洋地向江澈邀功,却见江澈面色苍白,似乎心中有什么烦忧之事,白锦好奇低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白锦说着想要伸手去探探这人是不是又发烧了,却被江澈反手一把握住,他不说话,只是那样直勾勾盯着白锦,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透什么。
江澈手劲很大,让白锦几乎无法承受,白锦隐隐有种江澈想要捏死自己的感觉。
“有事吗?”白锦低声问。
江澈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手还是紧紧抓着。
“哈哈哈,东陵当真英才荟萃,在下佩服,佩服。”出声的是南梁王子,他起身看着白锦说道:“之前是我小觑姑娘,在此向你赔罪。”
白锦按理是应当还礼的,但是先下江澈紧紧握着她的手臂,白锦只能干笑。
尹玄并不在意,转而又向高坐主位的沈墨俯身施礼道:“先前是我轻狂无礼,还望东陵陛下莫要怪罪。”
这时候白锦才发现沈墨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神色有些恍惚,尹玄和他说话的视乎并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还是白婉从旁提醒才回神道:“王子不必客气。”
白锦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江澈的胳膊,提醒道:“侯爷,陛下在叫你。”
“嗯。”江澈应了一声,手松开了她。
沈墨的确是在叫江澈,让他接下来好好照顾照顾南梁一行人。然后叫出了白锦:“侯夫人,刚才见你这设计的阵法精妙,之前朕从未见过,不知叫什么名字?从何处习得?”
“回禀陛下,此乃七星阵,是妾……从一古籍书上习得。”
她撒了谎,这是之前她还是大夏公主时,因为不喜练武,便和顾恒起了争执,最后自己糅合了军法中的方圆阵以及学了些奇门遁甲之术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七星阵。
练武台下早被她放了许多小石子,可以约束夏侯穆的举动,四个女子从旁协助,一击便中,能起到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功效。
不过白锦毕竟是个二把手,这阵法很快就被顾恒破了,如今稍加改进,能在夏侯穆身上发挥功效,也是老天庇佑。
沈墨听她说完之后脸色越加不善,但是这么多君臣面前不可失礼,只能说:“当真稀奇少见,你此次立了大功,放心,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陛下。”
这场宴会便是为了这比武,如今比武结束,南梁丢了脸,自然是不愿意继续留下来,所以很快尹玄便向沈墨请辞,沈墨并未多加挽留。
而且沈墨似乎也一直心不在焉,没多留多久就走了。顺便叫走了江澈。
沈墨极其信任江澈,因此白锦只是打趣一句:“陛下当真事事都离不开你。”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
上林苑乃是皇家园林,能来此处的人可以说是非富即贵,即便是朝中重臣也不一定可以进来一次,因此这次宴会还真的就是借了白锦的好运。
不过白锦可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况且她脸上的伤口还没有好,不过是和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便起了退堂鼓,但是好巧不巧就被白婉叫住了。
白锦正寻着一个机会溜了,没想到一转头就正好看见了白婉向她这边走来,还叫住了正打算装作没看见的她:“侯夫人,请留步。”
白锦只好止步,说道:“原来是皇后娘娘,见过娘娘。”
“不必多礼,只是似乎侯夫人不愿意见到本宫?”
“哦,并非如此,我只是眼神不好,没看见娘娘罢了,若是看见了,一定会上前行礼的。”
“我并非此意,只是每次见到侯夫人,夫人似乎都不大高兴,很少有笑意,似乎是本宫在某些方面得罪了夫人,惹得你不开心,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知可否夫人告知,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终是要一团和气才好。”
白婉说着还亲昵地拉起了白锦的手腕,这可真的让白锦无法高兴起来。
若两人起了争执,在自己身上寻错是对的,但是一味地想要让别人指出自己的错误,就真的不知道是真大方还是伪君子了。
白婉就是如此,她似乎是因为之前养在慕容皇后膝下,所以并不是如白锦一般事事都随心所欲,谨小慎微,生怕出什么差错。所以在和人相处时终会将姿态放得很低,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若是我做错惹得你不高兴了,还请你告知。”
或许就是这样的态度,才会让人认为她平易近人。
然而虽然表面上她时时反省自己的错处,但是心底却是执拗地认为自己永远是对的。
当年白锦傻,又生性好强,白婉常常都会可怜巴巴地问白锦自己哪里做错了,白锦当年还真的说了,最后落在别人嘴里只成了她这个嫡公主仗势欺人。弄得白锦是百口莫辩。
没想到时至今日,白婉还是这幅模样,当真是毫无长进。
白锦强颜欢笑道:“皇后娘娘多虑,如您这般可亲可敬的皇后,我等自然是敬仰还来不及呢,怎敢心存怪罪,只是我这人命不好,一辈子太苦,无法如娘娘一般无忧无虑,满脸带笑,还请娘娘恕罪。”
“原来如此,你这孩子可怜,还是要少操劳这些事,毕竟两国邦交是大事,交给男人们去做就好了,下次不要这样什么事都拦在自己身上。”
原来这才是真实目的,当真是皇后这个位置坐久了,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看不得别人抢了她的风头,特来警告的吧,何必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白锦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教导,娘娘说的是,我这身子骨也不行,站上一会还真的有点累了,希望娘娘开恩,容我早些回去。”
“这有什么,你身子不舒服自然是要赶紧回去休息的。需不需要本宫派人送送你。”
“娘娘留步,不必客气。”
白锦又行了一礼准备离开,走出两步复又站住,看向白婉身边的一个宫女说道:“这宫女面生,以前从未见过,想是娘娘刚刚提拔上来的,不过看着是个乖巧伶俐地,不会重蹈覆辙。”
白婉不自量力来警告她,那白锦也不妨多膈应她一下,毕竟让白婉不好受,自己就会开心。
果真,白婉面色一变,白锦心中大喜,转身离开上林苑。
今日天气甚好,白锦心情不错,干脆等马车进了城之后便让流风停了车,和绿绮打算走回平阳侯府,看看街景。
细细想来,她前世几乎十几年都在宫中,这京城的繁华美景还真的少见,街边的小贩,路上的行人,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那么有趣。白锦看得不亦乐乎。
只是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终会碰上一些不想遇见的人,例如不远处那位衣着华贵的男子,就是前不久刚刚在上林苑会面的尹玄。
白锦确实有一瞬间怀疑这人是不是来找她寻仇的。不过结果是她多虑了,尹玄只是向她点点头就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尹玄说了一句话,声音很低,白锦却听得很清楚。
“许久不见,你当真是长本事了,看我回头不好好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