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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来演女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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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已经指向了一点的时候网上的事情在终于告一段落,叶眉已经夺回了那个“虎皮羊”的账号,并公开发表照片是他“不小心”拍下的,两个人只是朋友关系。他转发了这一条,跟着澄清了一遍,纪以瑜和谢子期也二次转发,表示支持,躁动的粉丝这才安静下来。
谢子期离开了,边嘱咐他早点睡,便替他拉上了灯,室内顿时一片昏暗。
赵司罗仰面躺在床上,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生生盯了半个多钟头,了无睡意。
是不是该给家里发个消息?
赵司罗翻来覆去,觉得理性上是应该的,感性上是拒绝的。翻了半天,把自己的脑袋翻成了个鸡窝,也把自己翻渴了。他挠了挠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门轻手轻脚地摸去了厨房。
去厨房的路上路过了谢子期的房间,一丝光线从门板和地面的缝隙中透了出来,明明白白地揭示着他的主人也还没有睡着。
横竖都睡不着,赵司罗就想去找谢子期聊两句,站在房前刚要叩门,就听到谢子期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似乎是在给谁打电话。
“……对,阿姨不用担心,赵司罗现在在我这里。”
赵司罗的动作一顿,谢子期真的在给他母亲打电话。
“嗯,没事,他睡了……明天?明天我们要排练话剧,我帮您问问他吧,但他可能回不去。”
张口就胡诌,明天学姐有事,难得的放一天假。
“对,话剧,他是主演……不是,是女主角……在学校里,我们实验室的都会去,您有空的话要不要来看一下演出?就在下周五。”谢子期的声音顿了顿,“这话我来说可能会有点奇怪,但他是个很不错的人,阿姨以后可以多相信他一些。”
“……”
“……好,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随着话音刚落,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屋内大盛的灯光登时铺天盖地地落下,把赵司罗照得无处遁形。
“嗯?你还没睡?”谢子期拿着挂了电话的手机愣了愣,他只是想去客厅拿个充电器。
赵司罗垂着头极力掩藏自己有点泛红的眼眶,拱了拱鼻子。
“谢谢。”
谢子期的轻笑声传来,随即温暖的触感落在了头顶。
“有的时候当局者迷,你母亲是很强势,但她也很为你自豪,”他说,“刚刚我夸你,我觉得她还挺开心的。”
“切。”赵司罗撇了撇嘴。
“行了,去睡吧,”谢子期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还要我念故事哄你睡吗?”
赵司罗捂着额头往后仰了仰,这力道还不小,硬生生把他的眼泪给疼回去了。
“虽然……”谢子期看着他手感很好的脑袋,“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诶?”赵司罗呆呆地眨了眨眼。
“钢结构与混凝土还是结构动力学?”谢子期说,“你挑一本。”
赵司罗:“……不是念故事吗?”
谢子期挑眉,“这个更催眠,结构动力学的课上你有醒过?”
研一上这课的时候谢子期是助教,赵司罗那会儿还跟他不熟,经常偷偷摸摸地坐在最后排打盹儿,没想到被记得一清二楚。赵司罗一不想看到钢结构,二不想学力学,只能灰溜溜地被谢子期赶回去睡觉了。
这回躺下去的时候没有先前那么烦躁了,赵司罗甚至迷迷糊糊地在想,谢子期那个男低音那么好听,要是放在耳边念书……倒也挺合适的啊?
第二天一早,赵司罗八点多就醒了,除了这张床不太习惯之外,其它哪儿哪儿都挺好的。赵司罗半睁着眼挠着肚子摸进了厕所,拿了牙刷毛巾洗漱了一番才算睁开眼,抬起身子照照镜子,却猛然发现镜子里他身后还站着个人。
“妈耶……”赵司罗吓了一跳,回过头,“学、学长早?”
“早。”谢子期也刚起,打了个哈欠,指着他手里还滴着水的毛巾,“那条是我的。”
“呃……啊?”赵司罗才反应过来,自己随手扯了一条毛巾就用了。
那刚刚的牙刷——赵司罗的视线扫向玻璃台子,上面只摆了一个牙刷和杯子。
“哦,没关系,”谢子期在他身边蹲下身,拉开一个柜子,扯出一条新毛巾和一把新牙刷递给他,“你下次用这个好了。”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撞着门飘出去了,随即几声连续不断的砰砰声传来,是那种人头撞各种不同材料东西的声音。
赵司罗探出头观察了一会儿那个S型的飘行曲线,十分以及绝对的确定,谢子期还没睡醒,并且正在以更飘忽的弧度往厨房间挪去。
“学长!”赵司罗当机立断地叫住他,“我用好了,你过来吧。”
开玩笑,这个状态进厨房无异于踏入古代武侠小说里机关满满的密室。
谢子期转过头,脑门上带着明显的红印,没戴那副平时的金丝眼镜,近视的眼睛没有焦点,显得呆呆的。
“噗……”赵司罗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赵司罗刨出了冰箱里的吐丝和鸡蛋,夹了两个三明治,跟谢子期一起吃完以后,后者才慢慢从早起的失智中回过了神,后知后觉地揉了揉仍然在泛红的脑门。
他对面的赵司罗再次没憋住,笑得肩膀直抖。
谢子期显然有些挂不住脸,“我昨天睡得晚。”
赵司罗嗯嗯了两声,笑得更欢了。
“赵司罗。”谢子期闷闷地看着他笑,除了无实际意义地喊一声他的名字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不笑了不笑了,真可是开了眼,你早上起来竟然这样的,实验室的妹子们要幻灭了。”赵司罗咕噜咕噜地喝完了牛奶,“你有消肿的药膏吗?”
“她们就是小说看多了,哪有人那个样子,”谢子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给他指了指客厅的茶几,“肿了?”
“嗯,有点。”赵司罗拿出药箱,翻翻找找了半天,“学长,你的药好多都过期了啊。”
谢子期跟着蹲在他旁边,接过他递来的药看,“好像是,我不太生病。”
“这个应该可以。”赵司罗翻了半天才翻出一管活血化瘀的药膏,拍了拍谢子期的肩膀,让他坐在地上,“来,别动了。”
他摘下了谢子期的眼镜,扶着他的肩膀凑近身子,一点点把药膏在红肿的地方揉开。大好的日光从二人身旁的落地窗洒了进来,照进了谢子期深褐色的眸子里,就好像碧水上浮着的波光粼粼,随着光线不断闪烁变幻着。
赵司罗坚持认真地涂着他的伤口,但没过多久,就被那双泛着光的眼睛吸引了过去,想退开的时候,胳膊已经被捏住了。
“赵司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谢子期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下来,眼里的水光随着抬眸的动作又是一晃,“知道我喜欢你还离我这么近?算是……勾引?”
离得近了,呼吸都交错了,赵司罗才看见碧泓般的眼下藏着的巨浪,翻江倒海着。
“呃、我我……”
“那我是不是该……承蒙好意?”上挑的眼尾似笑非笑地弯着,水光也跟着一跃,明艳得摄人心魂。
赵司罗的脑袋宕机了,只能僵硬地跟中了病毒的程序一样重复浮现三句话。
第一句: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第二句:他笑了笑了笑了笑了笑了!
第三句:妈的摘下眼镜这小妖孽谁啊啊啊啊啊!
但他却移不开眼,就那么僵着看他越凑越近,胸膛里砰砰震如擂鼓,他都快按不住。
突然,谢子期的脸偏了一个微妙的弧度,赵司罗只觉得耳旁划过一阵微弱的风。
“逗你玩儿的。”
“……”
谢子期说着,笑着推开了他,转身戴上眼镜,将散落在身旁的药膏收拾好,才直起身,顺便把还没回过味儿的赵司罗拉起来。
赵司罗被他弄得都不知道是该气该羞还是该笑好,但耿直如他,盯着谢子期脸上那副金丝眼镜看了半天,还是选择惊叹一下这副连妖孽都能变学术的眼镜。
“不过刚刚没碰到你吧?”谢子期将药箱放回原位,转身去餐厅收拾吃完的餐具。
“没有,”赵司罗赶紧跟上去帮忙,“这些我来吧。”
谢子期将碗放进水槽里,“那就好,到时候演出的时候就用这个吧。”
赵司罗刚端起杯子,闻言转过头瞪着他,“你刚刚竟然在排戏?”
“……”谢子期无辜地跟他对视,“不然呢?”
“你确定那个妖孽的台词不是在调戏我?”
“你这就被调戏到了?”
“……”赵司罗沉默了。
要是承认自己只被一双眼睛强行降了智,是不是有点丢人。
“不对啊,”赵司罗突然反应过来,“演出的时候不是你亲我,是我亲你啊?”
“那一会儿再排一遍?”
“好……不对,问题不在这里啊!”
赵司罗愤愤地拍了拍洗碗台,发现谢子期抿着唇低低地笑出了声,也不自觉地跟着一块儿笑了。
“行吧行吧,我帮你洗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