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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上田二三事 ...

  •   之少根筋

      战国时代,男人无一例外,全都拿起武器走向战场。
      真田源二郎信繁时年十六岁,离他被德川家的秃头狐狸硬换掉名字成为天下,不!世界闻名的战国宠儿,日本第一兵为时尚早,更别提那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大阪夏之阵。这时的信繁(或许叫幸村更让人有亲切感)总之这时的真田不过是上田城里一名终日只知燃烧热血,灵魂,乃至大脑的正直有为好青年。
      年纪轻轻,仪表堂堂,武艺超群,杀人如麻,万军丛中如履平地,斩人首级形同砍菜切瓜,象战国时代所有正直有为好青年一样勤恳地在战场上挥汗如雨,挥血如水的幸村只有一个烦恼——猿飞佐助。
      准确的说是猿飞佐助的一句话。
      [难道你在战场上那么神勇完全是因为少根筋?]
      在过去十六年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真田家的二少爷说话,而这位真田家的忍头却嫌饭碗端得太牢靠似的,说得字正腔园外加一脸的鄙夷,后半截没脱口的隐藏台词连隔壁家耳背的老大娘都听得出来,生生刺痛了真田二少爷那颗正处于青春期的纯洁心灵。
      可凭幸村想破头愣是想不起这口胡的少根筋究竟出自哪章哪节。
      于是猿飞佐助,不,猿飞佐助一句话就这么成了正直二八芳龄的真田源二郎信繁,未来的真田源二郎幸村心头消不掉的烦恼,纠结了又纠结之后终于决定不耻下问,等来的却是对方一记潇洒到极点的冷哼。
      “你不是少根筋,是根本没那根筋。”
      真田幸村少根筋,不,是根本没那根筋的事作为真田家忍头的猿飞佐助比任何人都清楚。
      虽说对于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根本保持嘴角下沉的态度,但论到对幸村的了解佐助自信若自己认第二,第一就绝对要从缺。‘否定?哼,谁对一个会望茶里加糖,比女人更喜欢甜食,这把年纪还迷恋三色丸子,每天从清晨到做梦都不停高喊‘御馆样’的家伙报期望的话,那就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尽管抱怨不断,佐助那本忍者帐上‘真田源二郎幸村’的名字后面却总是跟着成串的各地点心名店地址,并且细致地用红笔一再钩过;又或者每次幸村早晨随口一句想吃,中午那东西必定出现在他真田二少爷的面前了。
      而猿飞忍头的辩白辞反复不过:做忍者的,拿多少钱做多少事。
      但这‘送食’,似乎应当划分到保姆之工作日程?
      ……所以,少根筋,大抵如此。

      之弱点

      猿飞佐助。
      真田家这位年仅十九的忍头跟任何人说话都是一张面瘫多年毫无痊愈可能的嘴脸,那一口少了不够听,多了又让人忍不住牙痒,总带点讽刺意味的细慢腔调只在遇上真田家二少爷时才会稍微有点起伏。
      尖刻。
      冷淡。
      不近人情。
      诸如此类贬抑在他初来乍道时层出不穷,而猿飞的豁达已经到了连眼珠都不为之转动半毫的程度,其定力,可见一斑。用他的话讲,时代也不是一个人站出来说几句就会改变的,所以该干什么干什么,多说无益。于是猿飞佐助成了热血上田城里唯一的另类,从性格到服饰,从举手投足到坐立起行,这样坚持了十一年之后另类也成了特例,久而久之,对他那种性格的评价就由尖刻,冷淡,不近人情演变成过人的细致,淡定,明察秋毫了。
      对此,猿飞的谦虚就跟他的豁达一样。
      聪明能干,冷静淡定,成熟可靠的猿飞佐助即使有些旁若无人的嫌疑看来也似乎天下无敌了,然,就根本而言世上便不存在无敌的人。提出这一颇具哲理论调的便是武田帐下第一勇将,正直有为好青年,疑似缺心眼(?)的真田源二郎幸村。
      一时间猿飞佐助有没有弱点,到底有什么弱点就成了上田城上致御馆样,下致贫民百姓全体瞩目的话题,而最关心,甚至不惜花费大半生时间去研究的,正是真田幸村。
      猿飞佐助的弱点是什么?
      直到很多年后的大阪夏之阵前一个夜晚,幸村才把答案讲出来。
      而听完这个答案之后,一向表情稀少的忍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笑出声来。

      之喧哗客星

      澳洲笔头伊达政宗,人称独眼龙,这个把战场当家,杀人当吃饭,铺张浪费成性,看人从来四十五度角蔑视,满口英文单词却绝对不讲连贯英语,说文雅一点是骄傲,通俗一点是臭屁,耍酷耍得顺手,成熟装得有模有样其实还不满十八的古怪男人唯一认定的对手就是上田城里那位整日‘御馆样’不断的真田源二郎幸村。
      于是为了一教高下,笔头大人便不辞辛劳,不怕破费地一次次从澳洲长途迁徙到岬绯,一次次重复围城——不果——退兵——回澳洲——整兵再进攻的枯燥过程,并非常执着且乐此不疲。而那群笔头怎么说怎么算,团队口号‘喧哗上等’的澳洲版大众脸热血男儿军团里唯一清醒的恐怕就只有片仓小十郎了。
      对于一个将理智奉若天条的人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对牛谈琴,于是多次劝说未果之后,我们的龙之右目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
      然后,头发少了规矩,野菜成了凶器,砍人乱了章法,说话没了冷静,尽管如此,片仓小十郎还是片仓小十郎,只是那吓死人不偿命的极杀状态时不时就会成立而已。
      于是这一年,十八岁的笔头依然为了唯一认定的对手不辞辛劳不怕破费地一次次从澳洲长途迁徙到岬绯,手下那群澳洲版大众脸热血军团依然‘笔头万岁’‘喧哗上等’,龙之右目依然碎碎念之余,一但发现小十郎有发型凌乱之征兆笔头也会察言观色见好就收了,‘喧哗上等’也立时鸦雀无声了,世界,清净了。
      “独眼龙怎么了?”
      然后就有了真田幸村局外人的疑问和猿飞佐助局内人的回答。
      “气管炎。”
      喧哗上等,更上等的是站在龙右边那人。

      之最强武器的由来

      片仓小十郎,澳洲笔头最信赖的家臣,就像战国时代所有优秀家臣代表一样,片仓继承了所有吃苦耐劳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而这个年近儿立,面相老成,做事严谨,说话敬语不断,武功卓而不凡,至今未婚的男人有两个让他家笔头不忍启齿,启齿就头疼的毛病。
      说教AND种菜。
      或许因为出生的关系,片仓小十郎即使是在成为龙之右目后也依然喜欢没事就呆在菜园里照顾他的萝卜,而对于自己的副手喜欢农事胜于战争,伊达的态度从来是十分鄙夷加百分愤怒,于是在过去的十一年里双龙馆后方那块菜地里每天都在上演破坏与守卫的战争,即使伊达每次的下场都免不了被逮住一通两小时以上的说教。
      笔头乐此不疲,而片仓,唯有在这件事上寸步不让。
      久而久之,这场没什么意义的攻防战就成了澳洲最有名的风景,后来竟不伐好事之人记录胜负情况,更甚至真田幸村每次过来讨教之前都要先打听一下近来的战况如何。
      盛名所累,总有人先抗不住。
      在经历了无数次徒劳无功的说教之后,片仓终于忍不住询问起了原因。
      “WHY?小十郎就只会每天每天盯着那些杂草,我不这样你的人生岂不是太无聊了?”趾高气扬的回答丝毫没有半分害臊意味,伊达政宗理所当然的骄傲在让片仓小十郎瞬间涌起欲哭无泪的挫败感之后转变成一种少有的严肃认真。“人生不该只有战场和菜地。”
      他的人生不该只有战场和菜地?
      还有什么?
      “如果你带野菜上战场,我就告诉你。”
      于是澳洲笔头一句话,害死无数人。当伊达政宗又一次不辞辛劳带领大部队杀到上田,真田幸村惯例应战时,在龙之右目的腰上除了两把爱刀赫然多出一条野菜。由此,片仓之最强武器野菜,便闻名战国了。
      而直到战国时代结束很多年以后,伊达政宗才在双龙馆后方那块荒废多年的菜地上用他不再朝气蓬勃的苍老声音,将原由从头细细讲起。
      只是,听者早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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