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牛闯江湖》双滘山人

376、回到果场

　　正因为是这样，他在那次焚烧敌方的□□时才会有一种自豪感，而不是惋惜那些可以卖到巨资的毒品被付之一炬。后来更是协助李永标等人把那个贩毒头子曾成龙打得一败涂地，按现在的形势估计对方在一段时间内应该会大为收敛，这就已经足够了不白白浪费那么多的精力。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江湖汉子而不是警察，没有任何的义务要去铲除一切的毒源，这次只不过是借机顺带才做了这件令人感到痛快的事。
　　但也正是在此次事件中他自己因为形势所迫而打开了杀戮，双手染了不少人的鲜血，这已经是违背了恩师孙连乾当年所告戒不可逞凶斗狠的教规，所以他才理不清自己究竟做得是对还是错，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车子终于回到了市长途汽车站，他见到天色已经是将近黄昏时分，于是便在车站附近的小食店吃了些东西，然后再转乘公共汽车回果场。下车后走进村庄时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起来，他本来是想顺路到陈天华家去向其当面补假的，顺便也想看望一下陈珠。
　　说实在的这趟省城之旅已经有差不多近二十天不见过她，当时因每天都忙着和敌人斗智斗勇就没空想这些，而现在等回到了这里便自然而然开始想她了，原来她早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好大的一个位置，并不比何洁莲少上一丁点。
　　不过随后又想到自己手上提着这么一大箱的茅台酒，就这样直接去陈天华家似乎是有点不太方便。这酒可是龙飞虎特意送给自己喝的，而自己也的确是有点爱喝这一口，现在就这么提着去登门拜访，人家还以为是自己买的礼物，因而总不至于全部都转送给陈天华吧，说实在的那还真的是有点舍不得，虽然他也并不算是个很小气的人。但如果不全送而是送一半的话，到时自己再提着一半从他家门走出去，那样做也有点说不过去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犹豫了一下便决定暂时不去拜访陈家了，到明天才拿一瓶送给陈天华，免得对方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好酒，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在外边干了什么坏事而有所担心的，毕竟这酒的价钱可不菲，凭自己的能力一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两瓶。关于这趟省城之行所发生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对别人提起的，那些事情太过血腥残酷了不说也罢。
　　经历了这次有点惊心动魄的省城之旅，当他一踏进果场时便感到无比的亲切，在这里他完全可以找到以前在家的那种感觉，可以很好地放松自如不用去担心这担心那的。这也是当他在那次拳赛出名后很多老板愿意出高薪请他，而他都从不作考虑的主要原因，因为家的感觉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可以有的，凡事都得讲需要相当的缘分。
　　他回到房间拉亮灯，刚坐下来不到一会就惊动了其他的工友，纷纷走过来询问他这趟去省城干了些什么大事情，要花了足足半个月才回来的。伍青山便微笑着解释说自己开始是去送人，原本是打算一天来回的，只不过刚巧在省城里遇到以前认识的一帮朋友，又刚巧朋友那里有些事需要自己帮忙，所以就被缠住一直拖到现在才赶回来。至于是什么事伍青山当然不会明说，那些工友虽有好奇也不好过多追问，他们早已经知道了伍青山的能耐，能缠着他半个月才办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一般的小事。
　　伍青山见到谢汝进他们这么关心自己便感到心里暖暖的，想到自己带回来的那些茅台酒，于是就连忙开箱拿出两瓶送给他们尝尝，都是些干农活的人，没几个不喜欢喝上一口小酒来缓解一下疲劳的。
　　当年那场果场保卫战中，阿星从那个陈天宝厂内办公室弄到的那瓶茅台酒，伍青山拿回来果场后就是与他们一起品尝的，他们都是一些安分守己的庄稼汉，平生第一次喝到那么好的酒个个都大赞好喝。现在自己手上难得有差不多一箱的好酒，当然也希望与这班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们一起分享下，俗话都有说独食不肥的嘛。在开箱的时候他见到有一包用黑色胶袋装着的东西塞在箱内，以为是李永标封箱时担心箱内的酒瓶会碰到，因而特意弄些东西东西来塞满箱子，才不至于在长途的跋涉中有所损失，所以也就不在意那些填充物。
　　谢汝进他们这是才留意到伍青山房间放了一箱茅台酒，于是都惊叹对方究竟是从哪里弄来怎么多钱买到这些好东西的，他们都知道这酒贵重，因而连忙摇头摆手不敢收下。
　　伍青山知道自己的这班兄弟个个都忠厚老实，就只好实话实说这酒是自己帮助过的那个朋友送的，对方是个大财主家里有很多这样的好酒，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以自己的能力一年的工资都恐怕是买不到这些酒。大家听了这才欢天喜地谢过收下了，说等到以后节日里加菜时就拿出来大家一起品尝，他们当然相信伍青山的话，上次去参加比赛过后有那么多的老板开着小车前来找他，所以他认识一些有钱的朋友那是一点都不奇怪的事。
　　大家又聊了一会便纷纷出了房间离开，不想妨碍伍青山的休息，毕竟坐长途车还是有点辛苦的。谢汝进临出房间门时想起一件事，便面带着愧色对伍青山说几天前才发现黄牛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了，当时大家在附近都找过了但都没有找到，也不知它到底跑到哪去了。伍青山听了心头一震脸色大变，慌忙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当得知已经有大约五六天了，就赶紧飞快地冲出房间直奔牛棚而去。
　　谢汝进虽然早已想到伍青山知道消息后肯定会有所紧张，只是想不到对方听到后可不是一般的紧张，而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六神无主的那样，认识他这么多年都还没有见到过对方像现在这般紧张的。
　　作为一个农村人谢汝进当然也明白一头牛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只不过伍青山那头黄牛并不是用来耕田的，看那牛的肩头应该也不会犁耙田，在农村会耕田与不会耕田的牛的价钱完全可是两回事，伍青山那头黄牛即使长得强壮也只能是充当肉牛，算不上家庭的支柱。而且现在已经是到了九十年代，许多人都跑出外面发达的城市里打工，在家种田早已经不是唯一的经济来源，黄牛虽然还算得上是不便宜，不过在外面打工三两个月时间也可以买到一头牛了。
　　因此伍青山此刻的表现还是出乎谢汝进的意料之外，大家已经相处了这么久，关于伍青山家中的情况他还是知道一点的，以伍青山现在的条件来看，虽然丢失了一头牛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不过也不至于会弄到这么惊慌的，以对方房间的那箱茅台酒就可以买到不止一头牛的了。
　　谢汝进他们这些人的想法假如是放在平常的确也没有大问题，一头不会犁耙田的牛就只能是当作菜牛做不了家庭的主要劳动力，价钱上肯定要比会犁耙田的耕牛便宜差不多一半。
　　凡是有经验的农村人一见到伍青山的那头黄牛这么大了都没有穿牛鼻子，便知道这牛肯定是不会耕田的，这是因为牛的性子犟，没有穿牛鼻就根本上难于驯服它去听话干活。除了看牛鼻子来判断一头牛会不会耕田外，从牛的肩头上同样也可以看得出来，凡是经常干活的牛，肩头都会被套上的犁耙摩擦起一层老茧来的，被人摸到这些地方不会怕酸怕痒而耸抖着肩。因为有以上的原因，当大家得知黄牛不见后虽然也很着急心痛到处去寻找，不过到处找了几趟都没有见到踪影后，便唯有无奈停住了搜寻，寄希望于它有可能是顽皮好玩自个跑到那里去玩了，到时玩够了说不定还会自动回来的，在农村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试过。
　　况且这里现在早已经没人耕田种地的了，应该是没有人会跑到这里来偷牛的，果场白天里每天都有人在干活，那些偷牛贼总不至于胆敢在大白天跑到这里明目张胆偷吧。而一到了晚上所有的牛都是不会听话肯走夜路的，凡有经验的偷牛贼一般都不会选择晚上偷牛。
　　因而从种种的情况来看，黄牛被人偷走的可能性或者不是很大，极有可能是它跑到哪里去玩了。由于黄牛从来都没有人看管，饿了就自个出去吃草，累了随时随地可以躺下来休息，傍晚天黑又是自动回来，所以究竟是那天走丢了的，大家都说不清楚。
　　但谢汝进哪里知道伍青山的这头黄牛可不是一般的普通牛，因缘巧合中黄牛已经通灵会说人话是一头神牛，这个世界万事万物向来都是物以稀为贵，这头牛的价值可比成千上万头牛的身价。况且这牛从小跟着伍青山长大，又跟随他从家乡出来一路闯荡江湖，在他最失落寂寞的日子里日夜忠实的陪伴着他迎来曙光，在感情上早已成了他最好的兄弟。
　　因此伍青山一听到这消息后第一个念头就想到黄牛极有可能又被人偷走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冲向牛棚去看个究竟，几年前的那次黄牛被盗后来弄出那么大的乱子来，这次真的希望那样的历史不会重演，他知道自己的黄牛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不见的。
　　他展开那惊人的步伐一下子便冲到了牛棚，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借着住所那边传来的一丝灯光四下里查看，哪里还能见到那个最熟悉的身影？因心里焦急也不考虑那么多，便一边搜索一边大声叫着小黄的名字，希望它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会从某个角落突然就跑了出来，以前在家乡上山放牛时找不到牛也是这么一叫，牛就会从某个小树林丛中窜出来给他一个惊喜的。
　　他的这一番举动惊动了刚刚才散去的那些工友，个个都走过来好心劝他不用再费劲在这里找了，如果这里能找到的话几天前他们早就找到了。他们刚才在房间里没有对伍青山说起这件事，是担心对方刚坐车回来有所劳累，一旦知道这事后肯定会焦急睡不好觉的，因而想等到明天再跟他说此事，想不到谢汝进这家伙忍不住先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