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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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中突然爆发的吵闹声吵醒了闭目养神的秋允真。她睁开眼睛，随手抄起一把小刀就推门而出。
门外真可谓人声鼎沸，一片狼藉。
尹宗佑不知又受了谁的刺激，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爆发，死死拽着洪南福的衣领，嘴里嚷嚷着“他有刀”“我看见了”“他明明想杀了我”。姜锡润拉着尹宗佑劝架，不停抱着他，叫他先冷静下来。
秋允真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毛。
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难以察觉的“吱嘎”声，是老旧的塑料门被推动的声音。秋允真没有回头，只是下意识攥紧了掌心的匕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一只手猛然攥住秋允真的右侧肩膀，五指苍白而修长，手劲之大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徐文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瞬间的杀意，一闪即逝，秋允真捕捉到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反抗。
“领居之间总会有一些，小小的……纠纷。”高大的男人俯下身，几乎整个人将秋允真笼罩，他几乎凑在她耳边呢喃，细碎的黑发擦过秋允真的耳廓，微痒。
“是啊，毕竟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有些小摩擦。”秋允真看着洪南福身后的刀，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她看到了洪南福的刀，徐文祖知道她看到了洪南福的刀。
“想来是有什么误会，相信很快就可以化解了。”秋允真毫不犹豫地抢走了徐文祖的台词。她慢慢伸出手，五指覆在徐文祖攥着他肩膀的手的手背上，秋允真的体温很低，掌心也是冰冷的骇人。
“你说，对吧？”秋允真猛然转头，柔软的嘴唇擦过徐文祖的脸颊，温热的气息相互交缠。
秋允真将徐文祖的手从肩膀上抠下来，正想甩开，却不想被男人反手攥住。徐文祖的力气很大，一时间将她死死禁锢在怀中。
恶魔与死神像情人般亲密相拥。
秋允真抬起头，正对上尹宗佑难以置信的眼神。青年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他们双双容貌惊艳，看上去极为般配，但不知为何，尹宗佑却觉得浑身的汗毛倒竖，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你……你们……”尹宗佑捂住了嘴巴。他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在原地蹲下干呕。
他不敢再回望哪怕一眼，踉踉跄跄地从地上起身，狼狈地撞开人群狂奔。姜锡润有些疑惑了看了那两人一眼，急匆匆地追向尹宗佑，嘴里喊着“哥，冷静一点”。
这次秋允真毫无阻碍地甩开了徐文祖的手。
“我记得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关系。”秋允真没有回头，只是对那些看热闹的邻居露出一个微笑。
“的确没有，到现在为止。”徐文祖歪过头，似乎是极为认真地思索了半晌。就在他沉默的半分钟里，那双空洞的黑眼睛正盯着走廊里扎堆的变态们，一眨不眨，如同死人一般毛骨悚然。
他们纷纷别过脸，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严福顺大妈是最后离开的，似乎有些犹豫和不情不愿。
“你动了我的作品。”徐文祖突然伸手掐住秋允真的后颈，另一手将她的手腕攥死。他平静且温柔地开口，与他的行为判若两人。
“作品？我记得徐先生是牙医，可尹宗佑并没有去你那补牙，我也没有对他的牙齿……做些什么啊。”秋允真咧开嘴，故作疑惑地开口。
徐文祖掐着她的手猛然用劲。
枪已经上膛，枪口对准了徐文祖的胸口。而他对此暂时一无所知。
“嘿……帅哥……咳……咋这么大火……气？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话，和……和气生财……嘛。”秋允真苍白的脸因为缺氧而泛起红晕，事态暂时还在掌控之中，徐文祖爱掐着她就掐，反正这笔账迟早要讨要回来。
“我对尹宗……佑，没有兴趣。”秋允真几乎是挤出的这个句子。下一刻，脖子上不断加大的力道突然刹车，随后慢慢减退下去。
“即使是亲爱的你，也不可以随便动我的作品。”徐文祖放开了秋允真，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少女。面无表情。
“行行行，我对他那款的小奶狗不感兴趣，不和您抢。”秋允真揉了揉发红的脖颈，靠在墙上，朝徐文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如果没啥事我就去睡觉了哈，下次下手轻点，疼死我了。”
gay里gay气的，这人，这群人。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汉尼拔和威尔，Joker和蝙蝠侠……这年头，一个两个都对相爱相杀这么有心得体会，啥玩意儿啊。
秋允真嗤笑一声，将笔记本狠狠盖上，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浅薄的阴森。
尹宗佑是个敏锐的人，观察力也意外的强大。次日是周六，秋允真推门而出便撞上了准备出门的邻居，姜锡润与尹宗佑在楼道上小声聊天。察觉到秋允真的存在，尹宗佑先是面色一僵，随后别扭的别开眼神。
“我们先出去透透气。”秋允真一如往常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宗佑。我会给你答复。”
尹宗佑不安的心绪再次平复下来，姜锡润也朝秋允真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带上表演RAP的器材，三人先后离开了考试院。
“我知道你想问我和徐文祖的关系。”离开考试院的危险范围，秋允真开口就是一记直球打在尹宗佑脸上，看着青年有些尴尬地表情，笑道：“我的回答是，没有关系。”
“起码现在，没什么关系。”
“那你那天——”尹宗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只是回忆就让他感到痛苦。
“他故意的。”秋允真回复了尹宗佑的疑问，在青年质疑的眼神中开口，“他对我也很感兴趣，宗佑。”
尹宗佑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秋允真转头与他对视，自然看到了青年眼中凝固的严肃，却也在一片平和中捉到了隐约的暗流涌动。
“等等——呃，我说，那个徐文祖有什么问题吗？”懵逼的姜锡润突然开口，他伸手抓了抓头发，依旧游离于话题边缘。
“——他很危险！！”尹宗佑飞快开口，冷硬的语气全然不像青年平日的温顺无害，他像是突然炸起浑身尖刺的刺猬，甚至秋允真都感到了一瞬间的危机感。
“哥……你……”姜锡润被突然变脸的尹宗佑吓了一跳。尹宗佑猛然发觉自己的态度太过咄咄逼人，有些尴尬地转过身，语气柔软下来：“锡润，你要小心他——小心这个考试院里的所有人。他们……他们绝对不正常！”
“他们就像疯子一样，很怪异，都疯疯癫癫的……偶尔那个眼神，让人感到非常毛骨悚然。总之，呃，那不是正常人的眼神！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些，他们不正常，肯定不正常。”
尹宗佑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姜锡润拍了拍朋友的肩膀，轻声劝解：“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哥，你的状态很差……”
“先放松一下吧，我给你们唱段RAP。”姜锡润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他找到一片空旷的广场，打开音响，回头朝两位朋友挥了挥手，这才开始自己的表演。
“允真，对不起……之前不该那样思考你，我想我很抱歉。”尹宗佑听着RAP，神色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口道歉。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秋允真笑笑。尹宗佑再次回到了正常人的行列，他就像是间歇性的精神分裂，他尚未完全堕入黑暗之中，他还在灰色的地带中挣扎。
“对了，上次说好了要给你一些心理学相关的知识。你是写犯罪小说的，我给你准备了关于犯罪心理学的。”
秋允真变戏法似的从包里取出书籍，一叠三本，有很沉重的分量，每本书都没有精致的封皮，反而更像是普通的笔记本。
“都是外文原版的书籍，我很久以前学韩语时翻译的，正好可以给你。”
尹宗佑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翻开书，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边还有用墨绿色墨水书写的批注，笔促规整且凌厉，可以看出主人是一位自我意识格外强大的人。
“这太珍贵了。”
“留在我这里并没有特别的用处，他们都在我脑子里了。”秋允真双手插兜，满不在乎地微笑，“他们应该属于更有需要的人。”
“谢谢。”尹宗佑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对秋允真的所有怀疑烟消云散，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首尔，他面对来自亲人朋友的无数恶意，几乎没有刹那喘息的余地——而秋允真是那样奇特，她将一切纷繁扫除。在她的面前，那些糟糕的情绪似乎全都远离了，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内心的宁静。
一个理解自己的朋友，一束黑暗中的光。即使深陷泥潭，他依旧相信世界存在善意，而秋允真仿佛聚集了世界上所有的善意，在他面前徐徐摊开。
无论是真善也好，伪善也罢，尹宗佑敏锐的直觉让他无条件的相信。秋允真对他的照顾与期许是纯粹的，就像是前辈看到后辈的温柔，希望他成长，希望他终于拥有一席立足之地。
秋允真的情绪，从来不会掺杂乱七八糟的东西。
漂亮的姑娘听着姜锡润充满活力的歌声，勾了勾唇角，眼神悠远，思维一时间变得格外绵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