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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走不送 ...

  •   柳拓的留药与离开,自是惊动了谢奕。

      何况翠鹂与翠烟全程皆在,也瞒不了谢奕。

      谢奕甚是稀奇之余,便也想起尽夫君之责,前去探访。

      难得,自陈锦玉受伤之后,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合法夫君:谢奕!

      而谢奕来的时候,也正是时候,陈锦玉正在用晚膳。

      望着那一桌明显上了两三个档次的饭食。陈锦玉默默的候着谢奕的到来。

      头一次正面打量谢奕。

      陈锦玉不由一阵阵惋惜。

      如此位高权重、又好皮囊的相公,竟然心不在她这个正房大老婆处,着实有些令她感到一丝丝忧伤。

      一番行礼问安后,陈锦玉将谢奕请到一个饭桌上。吩咐完身边方嬷嬷与一等大丫鬟翠鸣、翠柳好生侍候着后,就自顾自该吃吃该喝喝,谢奕蹙眉望着陈锦玉,略略有些不适应道:“夫人胃口不错!”

      “自是不错!前些时日受伤严重,失血过多,再不好生养着,恐要落下病根!”陈锦玉就着翠鸣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入盘子,又给她挑了刺后,她拿起银质筷子自盘子中夹起入口,道:“何况都督今日前来一起用膳,难得都是好菜好饭的,我若不多用些,待都督走了之后,还不知道何时再能食得如此丰盛菜肴!”

      她此言一出,谢奕还未有所反应,一旁方嬷嬷似是急切,脸色大变。连忙上前请罪道:“都督责罚,夫人不是故意妄言!”说完,当下就对地叩首。

      她此言一出、此举一做,谢奕倒是脸上表情不知该如何定格。

      眼瞧着谢奕的脸板着。

      陈锦玉挑了挑眉,对着方嬷嬷笑道:“嬷嬷初来此处,按说也是经过大场面的。怎地似受惊的白兔子似的。”

      方嬷嬷连忙反过来,状似着急,她对着陈锦玉道:“夫人心中有气有怨,平日里与我等发作也就罢了!如今都督难得来一次,夫人……夫人可就要收敛些!若都督一气之下离开,夫人哪里还有子嗣!”

      嘿呦!

      可以的奥!

      陈锦玉放下筷子,一点情绪也不动。她默默看着方嬷嬷自顾自的演,见方嬷嬷泪水涟涟,一句一句的掏以掏肺、半真半假的言语,陈锦玉就像是看戏一样看的津津有味!

      而一旁的谢奕,起初有些诧异陈锦玉的直言直语,之后见方嬷嬷那样,便有些不耐烦,意欲抬脚走人。

      可陈锦玉那一副淡定的表情,不由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接下来会干什么。

      却没想待方嬷嬷言语说完,似是摊在地上一样,只顾独立哭泣时,陈锦玉重又拿起筷子,一边指着要吃的菜,一边状似随口一句:“演完了?方嬷嬷真是辛苦了!”说着,她又笑了起来,转头对着一旁已经懵了的翠烟道:“去称一两银子,外加二百钱给方嬷嬷,就当补了嬷嬷的耗损与净面之用了!”

      见翠烟行礼后一溜烟的就往后罩房去取钱,陈锦玉又转过头来,对一干侍立旁边的丫鬟们道:“方嬷嬷累了,谁将她扶下来安置妥当,便各得五百钱赏钱!”

      余下的几个翠打头的丫鬟,很快就出列四人,将已经又累又惊呆了的方嬷嬷给拉了下去。

      再余下的丫鬟们,陈锦玉便招呼她们道:“来!还不侍候都督用饭?”

      谢奕伸手制止了丫鬟们上前侍候夹菜添汤放饭,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陈锦玉道:“夫人比之以往,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夫君难不成之前见过我?”陈锦玉笑了笑道:“恐怕至多远远的望过一眼,瞧过了也不记得长相如何,恐怕相貌不俗也是听人而言,迎我入门是因为皇上下诣!不然,恐怕都督夫人再如何空悬,也轮不上我!”

      “如此,又何谈刮目相看!?我便是我,从来不曾变过!生活所处之境不同罢了,慢慢适应,便也就这样了!”陈锦玉继续道。

      她这才嫁进来一月,除了新婚当夜,这一次是第二次见面。

      谢奕就算要打听她,她之前一个深闺女子,幼时因病被族人强迫爹娘将她送到庄子上,后来回归之后便久居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极少在外走动,他能打听出什么来!?

      陈锦玉就是要让本就对她不熟的谢奕,正式的认识她,她要让谢奕觉得,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她本人该做的一切。

      “噢!?没想到夫人先前还师从医者?”谢奕自顾自的盛了一碗汤,道:“却从不曾听闻!”

      就知道你丫的打听过老娘!陈锦玉一边喝汤一边内心吐槽。

      陈锦玉记忆中,当她被送回陈家后,当时一家人围坐用餐时,偶尔还回忆当初庄子时的事,包括救下的那名医者。想来,也不是什么祸事。而对于陈锦玉而言,到底有没有师从医者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便成了一个她现在及以后懂医的极好幌子。

      “都督不是神仙,手底下即使能人辈出,也不至于将一个闺阁女子所做的每一项事由皆打听清楚。”陈锦玉道:“何况平常琐碎之事,谁又会当回事呢!”

      “博山琉璃矿,夫人也知晓。”谢奕放下筷箸,状似不经意的继续问道。

      陈锦玉当然知道她今日与柳拓所言,身旁两个丫鬟定然会禀报给谢奕,她也顾不得太多,她脑海中的记忆,最后戛然而止的画面,便是被人用大花瓶砸在后脑勺……让她觉得,她现在的处境并不适合所谓的混吃等死。

      若不自救,哪一天她熬死在这内宅中,都是悄无声息的。

      “不知晓!当初十岁听闻,转眼七年光景,如今一直听闻博山琉璃所制的精致玩件已至上京,昨日又见柳神医那般失神,便将记忆中些许告知于他,有个念想,总比心如死灰的好!”陈锦玉早就备好一套说辞,就等着谢奕来问。

      谢奕突然冷笑一声,道:“你随口一说,若此去一无所获,岂不是徒劳!不如早些让其知晓,早点死心总比无畏浪费时光要妥当许多。”

      “此话怎讲!?按都督所言,那便是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等死!?那我等凡人,若不提长命百岁、长生不老!单就按每人活到耄耋之年,都督就应该躺在床榻之上,等着阎王爷来收命即可!为何还要出入沙场,争立功业,得封都督!?图的何事、谋得何业!?”陈锦玉口舌犀利,但她就这么慵懒的斜靠在饭桌旁的椅子边,双手交叠放在右边椅靠上,微微歪着头,浅笑盈盈的望着谢奕,其实也是暗自观察着谢奕的情绪变化。

      谢奕被陈锦玉说的心头波澜,按说应该心火涌起,可他眼里的陈锦玉,那般慵懒的妩媚,秋水盈盈般的眸子似是随意似是有意的望着他。那似有若无的目光,挑着眼瞧他,每每在心火即将上涌之时,又被那清泉般的目光给浇灭了下去。仿佛那双眼的慵懒散去,留下的那份顾盼秋水般的眸子,似曾相识!

      不,谢奕摇了摇头,此事早就已有定论。那人不是眼前这一位,而是宫里的那人。

      默默理了理思绪,没有情绪的干扰,单就陈锦玉所言,谢奕竟然觉得陈锦玉所言甚是有理。

      “即如此,柳神医不觉不妥,那便随他便罢!”谢奕起身,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陈锦玉处。

      “都督慢走!恭送都督!”陈锦玉起身,行礼与谢奕表达着好走不送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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