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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徘徊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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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严凌“临阵突破”达到了“练气期”,所以本来他们应该走回去的,这时候倒是可以用上一点特别的手段了。
严凌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和苏凝玉之间还有点别样的默契,他们彼此之间都清楚对方有所隐瞒,却都纷纷选择避而不谈,直到对方主动展露出一点猫腻来。
就是不知道苏凝玉到底知道多少了,反正能让严凌这么个真反派一直跟在他身边。
苏凝玉在拍卖会看到的好东西属实很多,分分钟就拿出了一个相当神奇的毯子。
“这个可以直接载着我们飞起来,但坐在上面的人必须引导灵力的流动,否则就会从天上坠落下来。”
苏凝玉拍了拍毯子,灵力流动,它就自然而然地漂浮起来,不算很大,但两人坐上去应该差不多也够。
严凌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花哨了些。
而苏凝玉则已经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了上去,他本来还想盘腿的,但是毯子实在不够大,最后还是让毯子飞高了一点,随后坐在上面。
苏凝玉拍了拍旁边的空当,屁股还挪了挪,让出足够的位置。
严凌垂落下来的手动了动,他的本命剑其实就藏在他的体内,随时都可以拔出来。
御剑飞行按理来说是每一个剑修的必修课,严凌搞不明白苏凝玉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弄这么个毯子出来。
严凌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坐了上去。
毯子承受了他的重量后向下压了下。
“嘿嘿,那我们、出发!魔毯起飞!”苏凝玉大喊一声,同时还高举了手,幸好严凌反应快,否则没准会被他打到。
面对严凌冷冰冰的目光,苏凝玉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下,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但严凌懒得说话,这毯子怪是怪了点,但飞得还算平稳,丝丝缕缕地抽取着他们身体内的灵力。
长风吹过,现在天气还冷得很,不过他们修士都有灵力庇体,因而也都还好。
“真的太酷了!果然这种飞毯就得是两个人才行,不然没有那种感觉!”
大概是半刻钟过后,苏凝玉应该是缓了过来,再次闹腾腾地说道。
严凌不解问道:“这很有意思吗?”
“嗯……也不是特别有意思,但是有严哥你跟我一起的话,就感觉很有意思!”苏凝玉手握成拳,相当用力地比画。
严凌这次开了口:“我真搞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又到底想做什么。”
“啊?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吧,就一直在做我觉得好玩然后该做的事。”苏凝玉无辜地眨眨眼。
严凌笑道:“好玩?所以你加入鸣剑派,还有与我结伴同行都是为了寻找乐子吗?”
“啊、不是、怎么会变成找乐子呢……我也是真心想好好修行的!”苏凝玉慌乱辩解道。
“原来如此。”严凌回得很快。
苏凝玉不知该怎么跟严凌解释清楚他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的激动,这层马甲他清楚绝不能轻易掉了。
更何况严凌的真实身份也不确定呢。
那偷偷摸摸瞄过来的眼光实在明显到没办法轻易忽略,严凌也在说出口后有了一丁点的后悔。
应该等再探查一番,摸清楚这家伙更多的性情底细后再追问的。
严凌往常也从未像刚才那般急躁,当时话到了嘴边,他就顺口直接问了出去。
飞毯的速度挺快,他们两人倒也没尴尬多久,便就已经到了鸣剑派的山脚下。
现在已有不少出去做入门任务的弟子回来了,所以为了方便他们,传送法阵再次开启了。
当然想要走上去必须得符合要求才行,否则便只能被“劝说”离开,为此也有不少师兄师姐穿了门派的弟子服在那等着呢。
严凌两人是落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下来时苏凝玉有心想说几句话缓解下他们骤然变沉闷的气氛,但他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一个好用的新话题。
至于严凌,则半点想努力的想法都没有。
“咳咳,那我就先去啦,等拜师结束我再来找你。”苏凝玉把飞毯收了起来,还是主动说道。
严凌想了下还是抬起手来挥动了两下,算是回应了。
苏凝玉笑了笑,他看着严凌,倒退着往后走,直到不得不转身才离开。
严凌看着苏凝玉的背影,有那么一口气沉在了心底,不知道该怎么吐出来。
换作往常他早就做出了决断,一是一、二是二、好是好、坏是坏。
可苏凝玉现在却站在中间的位置上,让严凌都摇摆不定,不清楚到底应该将他放到什么位置上。
真的要等到苏凝玉将他体内的魔毒全部净化吗,万一那不过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假象呢,那难道就让苏凝玉这么个“未来的敌人”一直活着吗?
疑虑浮现,严凌却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决断。
他作为已经入门的弟子,哪怕只是个杂役,也是能直接上去的。
这些天也并不需要再安排别人来看守大门,毕竟法阵一直都会开着,所以严凌离开的这两天他的小木屋还是原模原样。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推开门后,严凌一眼就意识到有人来过了,放在桌上的书位置有了细微的偏差,借用灵力为尺,他轻易就发现了问题。
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翻开那本书。
上面照旧看不出字来,只不过这次严凌动用了一点力量,魔族的身体里始终存在着魔气,那东西附着在他们的肉躯和灵魂之上,无时无刻不在扭曲改变着他们。
魔气同样也就成了魔族之间互相确认的信物,除了他们以外其他种族很难随身携带。
轻微的魔气渗入到纸张当中,隐藏的符号显露出来。
【护法,敢问您何时归来,魔渊最近动荡不安——程一言】
严凌手轻轻一拂,承载了这句话的纸张便在顷刻间化为齑粉,转瞬便完全消失了。
魔渊的下属传信过来,不过魔渊向来就没有太平的时候。
虽然如今的魔尊已经稳坐宝位千年,但他不争不抢,命令魔族和那些魔修们全部都龟缩在魔渊当中,这样的命令显然会让大部分人相当不满意。
严凌对魔尊的决定没什么想法,他之所以会成为护法,纯粹只是因为爬上高位能得到更多的资源能更好地修行。
修行和存活在魔族这里是相同的一件事,至于活下来后要做什么,他们还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
这天并没有再发生更多的事,严凌在差不多的时间就关了灯。
他并没有修行,尽管苏凝玉不在,但他还是平躺在床铺上,选择闭上眼睛放空心境,睡了过去。
但接下来,一连几天,严凌都没有见到苏凝玉。
不过他知道苏凝玉的动向,鸣剑派确定了这一批的入门弟子人选,接下来的一年里他们将会统一地学习门内大课。
只有在这一年内成功达到筑基期的人才能正式拜入各个长老的名下,否则就只能跟着下一批新来的弟子继续在大课里学习。
苏凝玉来的时候就是筑基期,按理来说他是能直接跳过这个步骤的,但严凌并没有听到什么有关的传闻,看来他还是决定规规矩矩地按照流程走。
而在失去了苏凝玉的陪伴后,严凌体内的魔毒也慢慢重新出现,在他的体内四处游动。
痛苦和恶心,这些东西都被严凌压了下去,面上他并没有显露半分,还是循规蹈矩地做着一个杂役弟子该做的事。
但他的那本书上翻折上的痕迹却变得越来越重,并且多出了一行字。
【苏凝玉,尽管对魔毒的清理存有些微的帮助,但鉴于其本质敌人的身份,还是不应放任他随意成长,需早日斩草除根】
现在就等一个机会,来让严凌做出决断。
这一天他照旧在看守大门,无人会关心在意一个杂役是否引气入体,所以严凌还是拿着扫帚在默默扫地。
有人从后面走过来,故意走出了声响。
“哼哼哼!哼哼!”并且还发出了别样的声音。
严凌的手握紧了握把,迟愣了一会儿后才转过身。
太阳西斜,阳光单薄,于是投落下来的阴影也轻得随时都可以散掉。
苏凝玉本来唇角上扬还带着一抹笑,但在严凌转身面向他的那一刻,表情居然在顷刻间完全垮掉,眼睛耷拉下来,看起来分外委屈的样子。
严凌并没有说话,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着苏凝玉动作。
“严哥,这几天我真的好想你啊,我本来能在结束后立刻就过来找你的,但是出了个很奇怪的问题。”苏凝玉边说边靠近,同时也还在默默压低自己的声音,到最后几乎是要靠到严凌身边了。
活人温暖的气流吹到了严凌身边,同时他绷紧了的神经也在刹那之间得到了缓解。
严凌用力眨了下眼,他往旁边推开半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哦。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凝玉一步往前补上了空隙,他手搭在了严凌的肩膀上,同时东张西望看着周围的人:“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严凌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放开了扫帚。
“……好。”
打开棚子,将东西收好,再转身走到木门前。
苏凝玉动作灵活,宛若游鱼一般溜了进去。
严凌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随后才进去。
房门咿呀一声关上,法阵沉默地运转,将会把所有声音都阻隔在里面,不会泄漏半点。
苏凝玉则是进来后就开始猛猛叹气,一个接着一个。
同时他直接往后瘫倒在了床上,是直接往后摔下去的,搞得枕头都向上弹动了两下。
柔和的气息缓慢疗愈着严凌,让他冷静了不少。
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出手的时候,起码也要等到晚上,等一个苏凝玉毫无察觉的时候。
“发生什么了?”严凌问道。
苏凝玉再次叹了一口气,接着用一种老沉无奈的口吻说道:“还不是苏长老的事情,我感觉她真的有不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