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远地长一时光》灵山妖石

69、第 69 章

　　“我是男人，怎么能要你养？”夏天长眼睛一瞪。
　　“废话，我不是啊？！”时光一巴掌拍了上去，“后天走，要在广州待三天，深圳待三天，除夕应该在深圳。给小黄毛打电话，他如果去，我要上报人数的。”
　　夏天长问了虞子期，虞子期欣喜若狂，在电话里就要激动的跳起来了。
　　夏天长也很激动，上次陪时光出去演出只是在邻市，还因为易然的出现，弄的不欢而散。这次，他要好好的补回来。
　　加上虞子期这个僚机……

　　除夕前一周，三个人跟着时光学校的同学，坐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
　　反向春运，火车上异常的空旷，整节卧铺车厢像是被这个学校包了一样，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
　　夏天长这是记事以来第一次坐卧铺火车，他新鲜极了，盘腿坐在下铺的床上，脸贴上了小窗户，看着窗户呼啸而过的农田村庄。
　　那个教过夏天长射箭的师哥也跟他们在一个隔间，四个人聊了一会，闲着无聊，不知道从哪要来了一副扑克，开始斗地主。
　　夏天长不太会，一边打着，一边还让虞子期教他。
　　可偏偏十次有七次都是他抽到地主，为了留住面子，他每次都是硬着头皮打下去，输的脸上贴满了纸条。
　　“小夏，你这脸都没地方了，”时光手里捏着一片纸条，想要找个干净的地方贴上，可是连耳朵上都挂了三四条。
　　夏天长把脖子一伸：“贴这里！”

　　“肉球弟弟，”师哥饶有兴趣的看着夏天长，“脖子长了不少哎，减肥很成功，分享一下吧，我也想减。”
　　“我瘦了吗？”夏天长看着时光，“我看不出来。”
　　“我操，你眼瓢啊？”虞子期说，“你都快赶上我了！”
　　“我问你呢！”夏天长看着时光，“瘦了吗？”
　　“瘦多了！”时光笑道，“摸牌摸牌！”
　　“你这样，让我们以后怎么叫你昵称？”师哥出着牌，笑道。
　　“你们叫呗，我都听习惯了。”夏天长说，“九！”
　　“我操，你是不是蠢？”虞子期叫道，“打到现在了你还没有掌握一丝要领，你是守门员，怎么能放牌让地主跑呢？”
　　夏天长愣了一下，脸一横：“我乐意！我就让他跑！”
　　“谢了，肉球弟弟！”师哥笑了笑，“十！”
　　“我不管，这把输了，三张全贴你脸上！”虞子期把手里的牌一扔，“二！”

　　四个人打牌打的兴致盎然，晚饭都忘了吃了，推车卖盒饭的列车员从他们身边经过了四五次，刻意加大了音量叫卖，也没有人理她。
　　直到窗外的天色全黑了，夏天长才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师哥带了一大包的零食，四个人很快就分完了，躺在各自的床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天。虞子期的自来熟，让他们这个铺位的气氛十分融洽和谐
　　火车上摇摇晃晃，像是个摇篮一样，夏天长躺的很舒服，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
　　醒的时候，车厢已经空了，夏天长心里一惊，直接跳了下来。
　　走到过道上，他看见时光被两个警察押着往前走。
　　“时光！”夏天长叫着。
　　时光转过头，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要带他去哪？”夏天长追了上去，拉住了两个警察。
　　“有位叫张美兰的同志报警，说他拐卖了自己的儿子，我们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警察推开了夏天长，继续押着时光往前走。
　　“不是的，没有！没有！”夏天长大声的叫着，“我是自愿的！他没有拐卖我，是我想要跟着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啊！你们不能抓他！虞子期！虞子期！你人呢，你不是要当兵么，你去当警察！去救他！你们别抓他！把我也抓了吧！我要陪着他的！”
　　夏天长跟在他们后面追着，却始终只差一步，永远碰不到时光的胳膊。
　　“时光！时光！别走！”夏天长绝望的哭喊着。

　　“小夏！小夏！”时光的声音传来，夏天长突然睁开了眼睛。
　　时光蹲在他的床边，正担忧的看着他。
　　那是个梦……夏天长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摇了摇头：“没事，噩梦。”
　　“你刚才……在叫小黄毛？”时光的眼里有一丝的失落，窗外的阳光已经明媚刺眼，光线透进来，正好照出了时光眼里的情绪。
　　他听到了夏天长在喊“我喜欢他”，又听到夏天长喊虞子期的名字，他的心里有些针刺的感觉。
　　“不是的，时光！”夏天长突然握住了时光的手，“我是想让他帮我，我梦到你被——”
　　他突然停住了，噩梦说出来会不会不吉利？
　　这是夏天长第一次担心这种飘渺无实的东西，可他就是真的担心了。
　　“我？”时光抬眼看见夏天长的表情。
　　“不是，没有……我……”夏天长有些无措，“我饿了。”
　　“嗯？”时光愣了一下，赶紧回身去翻包，“哦，我包里还有块面包，我给你——”
　　“不用了，”夏天长坐在床边穿鞋，“快到了吧？”
　　时光看了眼手表：“嗯，起来吧，还有一个小时。”

　　夏天长走到洗手台，往脸上拍了拍水，他抬起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下巴好像是尖了，脸好像是小了，眼睛也大了……
　　现在离时光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又近了一点吧。
　　夏天长得意的笑了笑，低下头抹了抹脸上的水。
　　一转身，时光就站在他身后。
　　“我操，干什么？”夏天长往后退了一步，屁股撞到了洗手台，一阵剧痛，瞬间皱起了眉，“我操！”
　　“我上厕所，”时光侧身挤进了厕所，“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哼！”夏天长翻了个白眼，回了车厢。

　　火车到站了，夏天长强忍着饥饿，一心想着要去吃最有名的小吃，烧卖，烧鹅，肠粉……
　　跟着大部队到了下榻的酒店，夏天长环视了下大堂环境。
　　“我去，富丽堂皇啊！”虞子期小声的在夏天长的耳边惊叹。
　　“闭嘴！”夏天长呵斥。
　　这次学校经费有限，给他们三个安排在了一间房，一个双标间。
　　“这……好睡吗？”虞子期把包往小沙发上一扔，就开始目测床的大小。
　　“你自己睡，我跟他睡！”夏天长也把包扔了上去，“你睡哪边？”
　　“你俩睡不挤啊？你那么胖！”虞子期又看了一眼床尾，“不然我跟时——”
　　“哎，你——”夏天长挥起了手。
　　“好好好，你们俩，你们俩，行了吧？！”虞子期往窗边的床上一扑，在火车上待了二十几个小时，浑身都酸痛，“那张靠墙，不容易掉下来，别说哥们儿不惦记你，哥们儿永远是你最英勇的僚机。”
　　“没发现你哪里英勇！”夏天长转身进了厕所，时光还在大堂跟指挥老师说话，他想先冲个澡。

　　时光根本没有时间陪他们玩，中午匆忙吃个饭，下午就排练去了，夏天长不敢四处乱跑，就待在房间里，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看着窗外。
　　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如果不是要陪着时光，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要离开家乡。这种陌生让他产生了极度不安的感觉，尤其是当时光不在他身边的时候。
　　“小夏！”
　　夏天长猛然回头，却只看见虞子期在冲他傻笑。
　　“你有病啊？这么叫我干什么？”夏天长骂道。
　　“看你在走神，”虞子期走了过来，“果然在想时老师！放心吧，他俩都分手了，大老远的不会追来的。”
　　“滚蛋！”
　　“我们出去转转吧，”虞子期站在夏天长身边，也往窗外望去，“好不容易来一次国际大都市，窝在酒店里多没劲。”
　　“你去转吧，不用陪我。”夏天长说。
　　“要不，我带你去看时老师排练？”
　　夏天长突然转头看着他：“你知道在哪？”
　　虞子期点点头。
　　“走！”
　　“喂，你他妈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啊？”

　　夏天长跟着虞子期到了市中心一个公园，远远的就听见了音乐声，他们跟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了时光站在人群中。
　　虞子期满公园的转去了，夏天长就在离人群不远处的台阶上坐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时光。
　　笛子的声音总是浮在最上面，清亮明媚，夏天长觉得时光吹出来的就是阳光，温暖又光明。
　　排练的间隙，时光朝着夏天长走了过来。
　　“你看见我了？”夏天长有些意外。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时光把腰上挂的水递给夏天长，“广州不太平，不要一个人乱跑。”
　　“我跟虞……”夏天长回头，身边哪还有虞子期的影子，“虞子期人呢？”
　　“晚上想吃什么？”时光问。
　　“你们不管饭吗？”夏天长说。
　　“团里管，但是广东的东西我实在吃不惯，”时光皱着眉头，“晚上还要排练，应该是在室内了，唉，好想念家里的小馄饨啊。广州也没我想的那么暖和，过年还是挺冷的，你多穿点，别冻着了，等小黄毛回来，让他带你回酒店，天黑了别在外面逗留，据说飞车党很猖獗的。”
　　“行了，我知道了，飞车党也得能拖的动我才行吧！”夏天长打开杯盖，“还喝吗？”
　　“不喝了，你带回去吧，我拿着不方便，”时光摆摆手，“小黄毛去哪了，怎么这么能野？”
　　“跟大爷大妈聊天，抓猫去了吧。”夏天长说，“你快回去吧，他们好像叫你了。”

　　时光继续回去排练，夏天长还是以刚才的姿势坐在台阶上。
　　虞子期吹着口哨回来了，外套上果然粘了两片树叶和几根白毛。
　　“抓了几只？”夏天长眼睛盯着时光，轻声问。
　　“你怎么知道？”虞子期笑着。
　　“你不是专业爬树抓猫运动员么，”夏天长说，“还是一号种子选手。”
　　“一个大爷，我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啊！”虞子期说。
　　“成语用的不错，有进步！”夏天长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灰。
　　“你这语气越来越像时老师了，”虞子期搂上了夏天长的肩，“回去吗？我饿了。”
　　“你刚才跑了那么远，看见哪里有卖小馄饨的了吗？”夏天长一脸虔诚的样子，看着虞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