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合唱（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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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允排在司彪前面。
蓝云一开嗓，全场都愣住了。
蓝允第一句话第一个字就没在调上。
蓝允唱完一整首歌，不仅在场其他人，连周旭也愣住了。
他看着蓝允，表情有点难以描述。
周旭状态调整能力很好，愣了一下，立马就调整回来了，轻轻咳了一声，道：“我现在发一个音，你跟着我唱，尽量试着往我的调上靠。可以？”
蓝允大概也知道自己唱得不好，脸上斑斑点点的红变成了成片成片的红，那红甚至晕染到了她的眼角。她想拒绝又不敢拒绝，只好瑟缩道：“好。”
周旭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啊”出声。
他是唱美声的，声音很浑厚，虽然只是单调的音节，唱出来也很悦耳。
他“啊”了一阵就停了下来，对蓝允说：“你试试。”
蓝允抿着嘴腼腆了一下，也“啊”了一阵。
没在调上。
周旭又示范了一遍，她再唱还是没跟住调。
一连试了七八次，一群小崽子都开始憋笑了，周旭终于以一副便秘的表情结束了对蓝允的折磨，也结束了对他自己的折磨。
他们练唱在孤儿院的草坪上，唱完就可以席地而坐。蓝允唱完坐在地上低着头，司彪看不清她的表情，猜不出她到底什么情绪。
蓝允后一个就是司彪。
司彪从小没学什么才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对着墙乱嚎，后来有了手机喜欢跟着手机里的音乐对着墙乱嚎。嚎着嚎着嚎出了技巧，嚎出了一嗓子好歌喉。
她还没毕业的时候，学校有什么活动晚会，她都上台嚎一嗓子，嚎出的成绩还算过得去。
司彪看蓝允坐下了，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真要算，她觉得自己怎么也能称得上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和这些新兵蛋子不一样。
她没什么心理压力地站起来唱了一首歌。
她从周旭由青转红的脸色里看出了自己的演唱效果，还不错。
周旭满意地对她点了点头，甚至露出了一点笑容，问：“你以前学过声乐吗？”
司彪摇摇头：“没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喜欢乱嚎，然后就嚎出了一点经验。”
周旭道：“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吧。”
司彪一坐下，坐在她前后左右的小崽子们都围上来，接下来的人唱什么他们不太想听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不懂得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他们只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差。好东西，他们喜欢，就想多接触一点，坏东西，他们不喜欢，就不愿意过多在意。
司彪和蓝允得到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这区别太大，大的司彪都不敢飘。
她有一点纠结。
按理由说，在这整个孤儿院里，她和蓝允应该算最熟的了，她应该安慰一下蓝允。但是她在蓝允之后唱得那么好，她的安慰弄不好会被人曲解成炫耀。
难搞。
司彪不喜欢麻烦，难搞的东西她就不太想搞了。
顺其自然。
孤儿院三十几个人，试唱环节很快就结束了。
周旭开始说明自己的统计结果。
“你们没有专门学过声乐，唱成这样结果不算太惨。但你们也不要以为你们就唱得很好了。你们接下来要跟着我一起练合唱，是要练成一个节目，要拿得出手的。我希望你们接下来好好唱，别给我丢脸，也别给你们自己丢脸。”
“那些有的没的你们也不愿意听太多。我现在来说一下对你们的划分。我按声部分的。”
分声部时人站的散，周旭不得不一个一个把他们点出来，“你们几个，A声部，就是女低音，站这边来，你们几个，S，女高音，站这儿，对，你们几个，T，男高音，和S站一块儿，站他们后面……”
分完声部，排好了队形，周旭说：“现在我给你们这么排了，以后我来给你们排练你们都要按这个队形站？听到了吗？”
三十来人异口同声：“听到了。”
周旭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把他带来的小音响从身后拿了过来。他正弯腰连着手机蓝牙，突然想到什么，在音响字正腔圆的“蓝牙已连接”五个字女播音腔中抬起头，“你们会唱《感恩的心》吗？”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周旭折中考虑了一下，先放了一遍原唱，又让会唱的跟着伴奏唱了一遍。
结果让周旭不是很满意。
周旭带着他们唱了几遍，临走前周旭又让会唱的唱了一遍，勉勉强强在他这儿过关了。
他说：“今天就练到这。你们会唱的多教一下不会唱的，我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你们都会唱了。”
众人异口同声：“好的。”
周旭走后，《感恩的心》的旋律在孤儿院里又回荡了一阵子，但是这些声音中并没有出现蓝允那不和谐的声音。
司彪本来想让蓝允和他们一起练，但是蓝允正忙着打电话，她又不太好意思打扰。从蓝允身边折回到练歌队伍时，她隐隐约约听到蓝允说了一句什么“故意针对我”。
她听得不清楚，也没多想。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小崽子们自己聚成一团在房间里唱歌，把司彪推到了门外。
司彪一头雾水，得到了“蔓蔓姐唱得太好了，和蔓蔓姐一起唱歌打击人”这样的回复。
司彪摊了摊手，表示：优秀就是麻烦。
同样被隔在门外的还有蓝允。她不是被推出来的，她是自己退出来的。
司彪抓住了机会，上前说：“哎，我们俩一起唱唱呗？”
蓝允抿了抿嘴，面露犹豫，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一群小崽子们在屋子里嚎，司彪和蓝允在院子里嚎。
第二天周旭过来，对于他们进步之大很是诧异。他和颜悦色地带着三十几个人练歌，脸上一直带着笑。
小孩子都单纯，只要别人对他们稍微表露出一些愿意亲近的意思，他们就能和对方很快熟悉起来。
短短一天，周旭已经和小崽子们打成了一片。
第三天第四天的练习千篇一律，找着节奏自己清唱，跟着伴奏唱，跟着伴奏唱一半再接着自己清唱。
几天练下来，居然真有了那么几分合唱的意思。
到第五天，周旭开始揪细节了。
他不仅要求整体，他甚至要求每个声部都要唱得让他满意。他让各个声部分开各自唱，找着节奏自己唱，跟着伴奏唱，跟着伴奏唱一半再接着自己清唱。
各声部一开嗓，优缺点都暴露了出来。尤其是蓝允他们几个女低音，总是没在调上，总是自己给调降八度。
周旭自己带着唱了几遍，又让他们自己唱。
结果带着唱不太理想，自己唱毫无希望。
到最后，周旭也快没辙了，让司彪她们几个女高音站在女低音对面，说：“你们，带着她们唱。你们，好好听听别人怎么唱的，跟着她们的调走，好吗？”
司彪她们带了几遍后，周旭又让低音部自己唱。
周旭绝望了。
“算了算了，你们唱的时候小声点，让高音部帮你们掩一掩。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这天练完歌，司彪发现蓝允的状态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整个人低迷的厉害。
等回到房间里，蓝允坐在床边，一声不响地开始掉眼泪了。
司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她真的好讨厌看别人哭哦。
但是白莲花的人设还立着呢，不能倒了。
司彪只好无语地凑过去，正巧蓝允哽咽着发送了一条语音：“我觉得周旭真的好过分哦。他把我们挑出来单独唱，根本就是存心羞辱我们。我觉得他就是个傻×！”
司彪用系统的业务分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想听的，怪就怪在她们的床离得太近了。
司彪听完觉得很懵，她不是很能理解蓝允的脑回路。
大姐，把你挑出来唱是为了让你唱得更好啊拜托，怎么就故意想让你出丑了呢？人家周旭未必记得你是谁好不好？再者你现在不改，不在自己人面前丢脸，到真的表演的时候还拖着破锣嗓子低八度去唱，那出丑就丑到外人跟前了，难道那样对你更好吗？
别人不认识我，就算出丑也没人知道我是谁？
司彪内心连珠炮般的吐槽弹幕一样刷过，表面却戏精地装成一副担心的样子，明知故问：“小允，你哭什么呀？”
蓝允恶狠狠瞪了一眼司彪，“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又不一样！”
像是报复司彪用自己的业务分发誓一样，系统突然蹦出来为司彪放了一首bgm：《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一样”的旋律和歌词在脑子里炸开，司彪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现在笑好像太不厚道了，憋住。
司彪选择性屏蔽系统的骚操作，继续戏精地楚楚可怜：“小允，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也很难过。到底怎么了呀？别哭了，哭了就变丑了。是不是因为你唱歌没唱好所以不高兴啊？你别难过了，我们不都被要求单独唱吗？你不要难过了。”
司彪话音刚落，蓝允都不仅仅是动口了，直接动手推司彪：“你他妈知道什么！少他妈多管闲事！你不就是比我唱得好听吗？炫耀什么呢？你和周旭都一样，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一群孤儿，有娘生没爹养！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司彪：？？？
wtf？？？？？？？？？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合唱（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