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级锋卫[足球]》奚歆

94、第 94 章

　　丹尼尔放的纪录片是AC米兰成立百年之际拍下的，到现在的像素已经有些不堪入目，但罗维拉还是耐着性子陪他坐在一起看。

　　“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丹尼尔撇嘴，将自己大半个身子靠在罗维拉身上。
　　“说得好像你不记得这段历史一样。”

　　“想听你讲。”
　　罗维拉揉了揉丹尼尔的头发，自顾自地往下说，“能让米兰太子爷来给我讲这些东西…也算是我赚了。”

　　“瞎说些什么。”
　　丹尼尔被他一口一个太子爷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明两人之间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却还要喊这些外人拿来调侃他的称呼。

　　米兰太子爷这个称号……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寓意吧。

　　“讲起来不好听吗？”
　　罗维拉往屏幕上看了眼，虽然讲的是百年米兰，但前半部分的历史毕竟太过久远无迹可寻，他印象中真正王朝的展开是从第一次拿到欧冠开始的。

　　而第一个举起欧冠奖杯的意大利人，就是切萨雷·马尔蒂尼。

　　罗维拉很少在丹尼尔面前提起过他祖父，所有见过丹尼尔在葬礼上哭泣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当时明明已经是十五岁的半大少年，可情绪上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葬礼当天更是直接给哭晕过去，好在那些体育报记者还没缺心眼到这个地步，否则丹尼尔第一次大规模地出现在全世界球迷面前的形象大概就会是在自家祖父葬礼上。

　　“其实你知道么。”
　　丹尼尔沉默了几分钟，突然开口，“我小时候很喜欢看这部纪录片的。”

　　他也不管罗维拉保持着沉默，自己接着话往下说，“我那个时候觉得特别神奇，纪录片里有我爷爷，也有我爸爸，看他们在屏幕上出现会感觉特别光荣。”

　　罗维拉知道丹尼尔对这部纪录片的想法，没忍心打断他的阐述。

　　“后来吧…米兰又出了一百一十周年的纪录片，那个时候我爸爸刚好退役，还给他做了个专访。”
　　“我记得那次是来我们家做的采访，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穿了件巴萨球衣入境的。”
　　丹尼尔撇撇嘴，语气有些怀念。
　　“后来过了几年去看那部纪录片……我总感觉摄影师看到我的衣服时脸色就变了。”

　　丹尼尔噗的一声笑出来，“大概没想到他们叫了这么多年太子爷，结果临到头养的是个巴萨球迷。”

　　“是罗纳尔迪尼奥的球衣吧。”
　　罗维拉笑笑，也回忆起了些往事。

　　“是的。”
　　丹尼尔偏偏头，“不过还是没有你送的那件球衣珍贵。”

　　“嗯。”
　　罗维拉攥住丹尼尔的右手，十指相扣的姿势让两人都更加心安。

　　“所以那次的纪录片我镜头特别少，好多都是在拍克里斯蒂安。”
　　丹尼尔继续往下说，“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想进一队。”

　　话题转移的有些快，罗维拉愣了愣没及时搭腔。

　　“我想了想啊，六十周年的时候我爷爷是队长，九十周年的时候我爸爸已经是主力球员了，一百周年他也有不少篇幅。一百一十周年他正好退役，也算是渡过了大半年吧。”

　　丹尼尔口齿清晰，分析这些话的时候甚至有些冷静的过分。
　　“今年是一百二十周年了……我爸爸退役了整整十年。”
　　他的声音不响，在私人影院里却听的清清楚楚。

　　“米兰的三号尘封了整整十年了……我不想错过一百二十周年。”

　　保罗·马尔蒂尼，意大利乃至世界足坛的历史最佳左后卫。他这一生戎马，只为米兰效力，只为红黑出场。
　　早些年高层资本混乱，保罗甚至公开发声，“他们毁了我的米兰！”
　　这是他的米兰，这是马尔蒂尼家的米兰。

　　保罗二十五年的职业生涯，前半段金童冠军荣耀鲜花满场，后半程责任艰难磨合忧国负荷。
　　骨子里就流淌着红黑色血液的他，在退役当天俱乐部发声，表示从此以后会彻底封存这个号码的球衣。

　　只有马尔蒂尼家的直系后代才能穿上。

　　这些年翘首以盼的又何止是球迷，就连丹尼尔都想看到自己披上父辈球衣站在圣西罗中间的场景。

　　“你不是个后卫。”
　　罗维拉沉默了几秒，语气清浅，“别以为圣诞学了点基本功就能上场当后卫。你肯定会被他们给突死的。”

　　“我知道啊。”
　　丹尼尔笑了起来。
　　“谁和你说3号就一定是后卫穿的号码？我穿着三号踢前锋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罗维拉拖长尾音，“但我以为你对十号是真爱的。”

　　“什么真爱。”
　　丹尼尔撇嘴，“当时纯粹是喜欢梅西，想和他踢一样的位置。哦对，我俩去巴塞罗那的话是不是还能见到他，你觉得他会给我签名吗？”

　　“冲着你这张脸他也会给你签名。”
　　罗维拉毫不客气，“我俩要不要再去马德里晃一圈？说不定拉莫斯看到你会一把鼻涕一把泪，跪着求你收下他的签名球衣？”

　　保罗的职业生涯之长，其巅峰是无数后卫为之仰慕的。
　　就算拉莫斯身为皇马西班牙国家队双料队长，即使他达成了欧冠三连冠成就。
　　在马尔蒂尼面前也就是个小迷弟。

　　“那还是算了吧。”
　　丹尼尔想象了一下这个场面，“这就有点过了，人家还要不要面子的啊。”

　　好歹也是个铁血后卫，虽然踢球是脏了些，但丹尼尔对他竞技水平还是很仰望的。

　　“让我再想想…其实去巴萨你大概也能刷脸。”
　　罗维拉有意岔开话题，“普约尔不也是保罗叔叔的迷弟吗？我记得他上次还主动送你球衣了是吧。”

　　“就挂在房间的衣柜里。”
　　丹尼尔对这种别人看上去无比珍贵的签名落地球衣向来不太在意，再珍贵的球衣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件衣服而已。

　　“我其实蛮好奇，你那些球衣拍照片发出去能有多少人嫉妒。”
　　罗维拉并不是很擅长闲扯，硬着头皮说。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丹尼尔伸出右手扯了扯罗维拉的脸，“你要喜欢都是你的。”
　　连我都是你的，何况几件球衣呢。

　　“还是等哪天你给我签名吧。”
　　罗维拉按住丹尼尔的手，靠近他。
　　“我比较喜欢你的签名球衣。”

　　“会有的。”
　　丹尼尔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罗维拉的尾音吞没在两人唇舌之间，“所以不要害怕。”

　　一月初的米兰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室外冰天雪地，行人稀少。
　　室内温暖如春，少年们肆意交缠。

　　两人最后还是没有将这部纪录片看完，交换完亲吻后丹尼尔就嫌着背景声太吵，抬手关了屏幕。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不少，衣物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过了半晌才停下。

　　“回房间吗？”
　　罗维拉亲了亲丹尼尔耳钉，水晶质感的温度比丹尼尔耳垂低一些，将他的心理状态展露的一清二楚。

　　“……回。”
　　丹尼尔不想在这种时候逞强，右手往罗维拉肩膀上一搭，“扶我回去么？”

　　某人总是会忘了自己伤的是手，并不是腿。
　　但罗维拉对丹尼尔这种下意识的亲呢很受用，承受了大他半个身子的体重后也没多说什么。

　　-

　　独处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人就算是瘫在沙发上也很有意思。

　　这种愉悦在克里斯蒂安回来之时戛然而止。
　　他开门的时候丹尼尔还在逗罗维拉玩，听到声响后反应迅速地拽了个抱枕扔给他，还顺带往旁边挪了不少。

　　“你们俩什么情况？”
　　克里斯蒂安进门时就看到这么一幕。
　　罗维拉抱着抱枕，丹尼尔一脸无辜，两人的目光在他进门时就紧盯着他，连手机都反扣在茶几上，没有玩过的迹象。

　　“我回个家而已，不需要这么郑重吧。”
　　克里斯蒂安大概是天生脑子少根筋，面对这种古怪的气氛也没察觉出什么，只觉得两人没玩手机没打游戏的场面太过稀奇。

　　“……”
　　“是啊，对你行注目礼欢迎呢。”
　　丹尼尔面无表情，怎么都看不出欣喜的心情。
　　克里斯蒂安好端端在俱乐部训练，周末回家做什么？

　　“稀奇了。”
　　克里斯蒂安没多纠结这话真假，只觉得是丹尼尔一只手受伤，没法打游戏两人才会有这种姿势。他换了拖鞋往沙发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坐过去点，给我留点地方。”

　　“……”
　　丹尼尔脸色黑如锅底，往罗维拉的方向挪了挪，趁克里斯蒂安不注意，小声问他，“你还好吗？”

　　罗维拉斜睨了丹尼尔一眼，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现在知道后悔了？」

　　丹尼尔舔了舔下唇，回复罗维拉，「不后悔。」

　　反正煎熬的不是他，早知道进门的人是克里斯蒂安的话，丹尼尔觉得自己和他出一下柜也没啥事。
　　最多就是煎熬几天应对一下自己傻哥哥的精神崩溃，以后还能让他帮忙打打掩护。

　　「……」
 罗维拉不冷不热地扫了眼丹尼尔，往后一仰，“克里斯，你怎么回来了？”

　　明明这是他的家，克里斯蒂安却从罗维拉这句话中品出了“自己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错觉。
　　至少他认为是错觉。

　　“不是这小子手受伤了吗？我就回来看看。”
　　克里斯蒂安指了指丹尼尔，“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回热那亚了？后面几天还能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成。”

　　“……”
 丹尼尔莫名从自己哥哥话中品出了一种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

　　“我后面几天不回热那亚。”
　　罗维拉对克里斯蒂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后面要去巴塞罗那签转会合同，基本已经定下来了。”

　　克里斯蒂安睁大眼，显然他的爸爸和弟弟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过他。
　　“巴塞罗那？”

　　“嗯。”
　　罗维拉想了想，觉得自己拐卖走丹尼尔的行径也该和克里斯蒂安通知一声。
　　“丹尼和我一起去，大概要一周吧。”

　　“……”
　　“他去干嘛？”
　　克里斯蒂安将注意力转移到丹尼尔身上，发问，“你俩连签个转会合同都要一起去吗？”

　　“反正我也没有训练嘛，去看看怎么了？”
　　丹尼尔翻了个白眼，要是在平时他还有心思逗克里斯蒂安玩，可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对话，拉罗维拉上楼。

　　“……爸爸同意了吗？”

　　“差不多吧。”
　　丹尼尔撇嘴，“他让我去巴塞罗那别被记者拍到，否则就要给我加训。”

　　被拍到出现在巴塞罗那这件事说严重也不是很严重，稍微有点脑子的球迷都不会觉得马尔蒂尼家三代目会有什么转会去国外俱乐部的念头。
　　但到底对丹尼尔的路人缘有影响，而保罗最近在俱乐部的工作展开也不甚顺利，不少球迷都对当年功勋队长进入管理层的举动略有微词。

　　“这有什么难的？大冬天你围个围脖带个帽子，实在不行再戴副墨镜，谁看得出来你是谁。”
　　罗维拉在旁边沉默了会儿，一开口就嘲讽丹尼尔。

　　“……”
　　“我是要去抢银行吗？”

　　“但围脖和帽子不是你冬天的标配吗？”
　　克里斯蒂安和罗维拉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
 “我上楼了。”
　　丹尼尔实在理亏。在刚加入米兰青训感受到冬季训练的时候，他就问过教练能不能带着围脖和帽子手套踢球，被一众叔叔伯伯当成笑料从青训营传播到一线队。后来不记得是哪家闲的蛋疼的媒体，把这当成个小故事刊登到了报纸上，彻底成了丹尼尔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那我也上去了。”
　　罗维拉紧跟自己男朋友的脚步，站起来朝克里斯蒂安点点头，“吃晚饭我们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