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遇》夭桃之彩

34、第三十四章 绝望(小修)

　　“我说，你也许认错了吧。我并不认识你。”海玲有些无奈地皱着眉头说。
　　月一阵惊愕。她慢慢松开海玲，扯着她的衣裳，用着不敢置信的眼光打量着她。不可置信是因为没想到还可以在这里见到海玲这一大熟人，不敢置信却又正是因为见到了这一大熟人后熟人居然说不认识她，倍受打击。
　　“我听见他们叫你海玲的！你难道不叫海玲？”月着急地问。
　　“可是，”海玲淡淡地笑笑，“我是叫海玲，但叫海玲的就一定认识你吗？”
　　月一时语塞。她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他们都在看着自己。这些人中也没有自己认识的。
　　月不甘心，她眉头深锁，紫瞳紧紧盯着海玲，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我没有认错，我不会认错的。你看着我，仔细看看我是谁。我是月啊，月•阿特密斯•金！你不是刚转来我们那个班么，你就坐在我旁边啊……”
　　“小姐，天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海玲担忧道。
　　“你还帮我写过检讨书啊，弗兰克教授还因为这个对我刮目相看……” 月的身子轻颤着，隐忍着激动的情绪。
　　“你冷静点，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海玲。不是！”海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
　　“不，你是！”她谁都没理，只是对着海玲近乎于哭喊地诉说着。“你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还因为想看看真正的古代首饰而去了趟博物馆呢……”
　　海玲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安，求助道：“安，你过来帮我劝劝。”
　　安挑眉，质疑道：“你真的不认识？”海玲轻轻摇摇头。“好吧。”安也叹了口气，迟疑着上前拉了一下月，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也许她们只是……相貌……相似？”话刚说完，安自己也觉得若真是两个人相貌相似还真是不可思议。她转头看向海玲，问：“你有姐妹吗？”
　　“姐妹？”海玲愣了一下，很快反应道，“我是有个妹妹，不过我没见过她，听我父母说，我俩挺相似的。”
　　兰洛特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问道：“你没有说过你妹妹。”
　　“你也没问啊。况且我和我妹妹很小就分开了，我一直都和我奶奶住。我们不怎么熟。”海玲镇定地说道。反正这话半真半假，自己看着办吧。
　　月仍坚持道：“什么姐姐妹妹的，你明明就是海玲，我……我以我身为女人的强大的第六感来证明，你就是海玲。”
　　“人的直觉也是一种感觉，既然是感觉那就难免会是错觉。你该回家了，小姐。你家里人会担心你的。”
　　月摇摇头，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道：“……你告诉我，你是海玲，你是我认识的那个海玲，对吗？对吗……”月的声线近乎崩溃的感觉。“……对吗……回答我……告诉我，你是……”
　　“不是。”海玲平静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但这平静的两个字却如同一场风暴，瞬间在月的眼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还想否定。但是当她的紫眸对上海玲眼里的幽深莫测，她的心又再次狠狠地被割了一刀。巨大的失落感劈头袭来，然后一直扯着她往下掉往下掉。
　　她绝望了。真的，今天让她绝望的事太多了，她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崩溃过。
　　也许真的是她错了，眼前的人并不是海玲。是啊，海玲怎么会在这呢。那个黑暗的瞬间，只带了她一个人来这里。只她一个人，被遗忘在这里。
　　月紧攥海玲衣裳的手蓦地松开，失望地偏过头，眼里盛满了失落和孤独，紫色的头发在清幽的月光下暗沉浓稠，又如锻般低调地华丽着。她正要转身走，忽然身子一软。
　　“哎，你……”海玲赶紧扶住她。
　　月站稳了，却仍紧抿着嘴一声未出，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的虚无，手却毫不留情地推开海玲扶着她的手，然后有些踉跄地迈了几步，向前面走去。
　　“诸神保佑，希望我们没有遇到疯子……”安觑了一眼月的背影，飞快地低声说道。
　　众人默。
　　一些脚步声整齐有力地越走越近。
　　众人警惕地回头看去，一队人举着火把沿着海玲他们来时的路走了过来，似是侍卫。其中有个人喊道：“前面的是什么人？”
　　纳伦德和安赶紧护在了兰洛特身旁。兰洛特眉头微蹙，银眸的映着火光，却透着冰冷。他抬手示意稍安勿躁，不要轻易动手。
　　海玲还是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一眼月，她仍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
　　那一队人一上来就把他们包围了。为首的队长把他们几个都打量了几遍，隐约觉察出这些人都不简单，特别是那个被护在中间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冰冷的眼神睥睨着他们，似是在看着一些低贱若微尘的肮脏东西。唉，当个小头头真是难啊。
　　看着其他三人蹙眉怒瞪的警惕表情，一副不好商量的样子，队长只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挤着笑，对眼前这位貌似还好讲点的倾国美女说：“呃……你们是……何人？”唉，底气不足就是这样子了。
　　海玲挑了挑眉，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三人。三人不语，等她回答。唉，拜托，我本来就不是跟你们一伙的。
　　咳咳。海玲清了清嗓子，微笑道：“你们要干什么呢？”
　　“我们要找一个人。她是紫色头发紫色眼睛的，呃，大概这么高……”队长例行公事地把上面给的寻人启事里的人物特征描述了一遍。
　　哦，紫发紫眼，刚才就有一个啊。安快嘴地答道：“后面，刚才有个紫发的走过去了。”
　　队长一听，面上一喜，道：“多谢各位了。”然后手一挥叫身后的人跟上，就往后跑去了。估计心里在乐滋滋地想着那笔赏金。
　　“你们把人家吓着了。特别是殿下您。”海玲看着那三人道。
　　纳伦德和安松了一口气，听到海玲这么说，安撇撇嘴道：“那是自然，输人不输阵。当然，我们也不可能输人。”
　　“你真的不认识她？”兰洛特的目光追随着侍卫队直到月的身上。
　　“不认识。”海玲微皱着眉头看着侍卫带走了月。
　　“看样子不像是潜罪而逃的。侍卫都以礼相待。”
　　“你对她感兴趣？”
　　“错了，是因为对你感兴趣。”
　　海玲转头看向兰洛特，不知何时他已经把目光锁在自己的身上，探究、兴奋、疑惑这些情绪都绞成了令人难以承受的灼热。
　　海玲转回正前方，未走远的侍卫手中的火把在她的眸里跳跃着。微弱的火光中，她弯着嘴角抿嘴一笑，瞬间夺去夜色里所有光泽。微风拂过她的如锻黑发，丝丝轻扬，微昂着的下颔光洁完美。她只是在那站着，带着自信和骄傲，睿智而柔和，犹如女神的降临，绝世而独立。
　　她轻启朱唇，道：“这是我的荣幸呢，兰洛特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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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独自一人在宫里走着，眼神仍旧虚无空洞，似乎沉浸在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中。
　　原来做了诱饵的侍女，她可以享受的福利就是在失踪的时候可以有人去找回来，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的。侍卫对她讲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她只对他们说了句：“带我回宫。”便木然地跟着他们走回来了。
　　月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她哪里都不想去，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陌生到如果不是有记忆，她会以为她是重新从娘胎里爬出来的。如果是这样倒好，她好歹有个可以触及的家。家，该是什么样子的？月认为，那应该是让人一想起来会觉得温暖的地方。尽管有不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沉淀在心里的便只剩美好的亲情。对，她承认，她以前是太任性了，太忽视家人对她的关怀了。因为，以前的她只觉察到了容易失去的友情，却忽视了一直在身边的亲情。地理位置上的家，搬了一次又一次，虽然是和以前的朋友失去了联系，但是不是还有爸爸妈妈，哦，还有那个可恶的阿尔塔和我在一起么；虽然很是讨厌去纽约大学这所学校，但是换个角度来看，爸妈未尝不是想让我能接触到更好的教师，接受更好的教育。唉，我真傻，真的，还以为任性是一种很好的报复，而最后不仅伤害了家人还伤害了自己。
　　想家了……
　　眼睛忽然模糊了，只觉得眼眶热热的重重的，蓦地就坠了两行泪下来。月没有用手去擦，放任自流，然后再夜风中风干。
　　我以为我很坚强，不会哭的。原来，只是自己伪装得太好了，连自己也骗了；原来，最悲哀的是我不能面对自己；原来，即使厌恶也可以是在幸福中；原来……我真的很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一切！
　　月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随便摸了块像样的地方就坐了下来，抱着双腿，只顾沉浸在一种自责忏悔的情绪中，兀自失落，独自低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的小脸已满是泪痕，干涸了的泪迹处火辣辣的刺疼，而很快的，又有一股新的泪水覆盖了过去，霎时温热缓解了疼痛，但冷却后却又更疼，像是饮鸩止渴般，用一种自虐的方式缓解痛苦。稀里哇啦哭了一阵之后，月又恢复原始状态，睁大了红肿的眼睛，空洞地看着眼前的虚无。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第三次了，被我知道你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又偷懒了……个人认为这个绝望确实刻画得不够深刻……这章字数又少了点……鸡肋啊。
据丢子的建议，补上了一段。